“姬公子,这些天多谢你对我主仆二人的照顾,救命之恩来生再报。”
姬墨白拿起纸条,上面字体清逸俊秀,字里行间散发着丝丝香味,而此时房间已经空空如也,人去楼空了。
姬墨白拿着纸条,静静地坐在了桌前,似乎房间里还残留着伊人的气息,口中嘀咕着:“老家伙,你可不能骗我呀!”
事情又回到了半个月之前,地处街市繁华之所的蔡世楼,门前一如往日般人来人往,一个仆从簇拥的锦衣公子哥和一个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较起劲来了……
“喂,你这算命的口气不小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昂着头,用一把描金的折扇指着这算命摊前挑出的横幅,那一丈横幅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识遍天下人,算尽人间事”十个大字。
那算命先生带着高高的道士冠,穿着七星道袍,童颜鹤发,目似惬,摇摇手中的羽毛扇,说道:“让公子见笑了。”这算命先生口里说得谦虚,可是头也不抬,压根不看那公子哥一眼。
“好大胆的穷算命的,敢这样和我家公子说话。”那锦衣公子后面的灰衣小厮见着算命的不将自家公子放在眼中,一边说一边撸袖口,要给这算命的点颜色看看。
“哎,别急。”那锦衣的公子一抬手中的纸扇挡住了要上前的小厮,“我倒要看看你这算命的,怎么算尽人间事。”
那小厮上前将摊前的板凳擦干净。锦衣公子提起衣角坐下,“哗”地一声,打开手上的折扇,说道:“算命的,你这算命是怎么个算法?”
那算命先生这时才放下手中的羽扇,瞥了一眼锦衣的公子,眼中灵光一闪,微微颔首,心道:果然不假……让我来稍稍点化下这顽石。
算命先生一边从袖口胡乱地掏着,好像在找些什么东西,一边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道:“可是姬家墨白公子?”
“你这穷算命的,还有些见识,好好算,我家公子重重有赏。”那锦衣公子只是颔首一笑,倒是身后的小厮急急地插嘴道。
“哎?”那算命先生有些疑惑地低声咦道,“怎么找不到了。”说着将从袖口掏出的铜钱放在桌上,一字排开,六枚。
那算命先生好像有些急了,东摸摸西找找,嘀咕道:“老道我明明拿了九枚呀,这皇……”
“算命的,是不是你家公子命理玄妙难算,天生异象呀。”姬墨白看着这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老道,打趣道。
“要不,你就用这六枚铜板给公子我算算吧。”姬墨白又说道。
那算命先生帽子里看看,袖口抖抖真得没发现多余的铜板了,暗道一声“天意呀。”
于是,他就清清嗓子:“那墨白公子,老…贫道就给算算姻缘吧,六为吉数,所谓“人道以六制”。”
姬墨白眼珠一转,将手上折扇收拢,轻声道:“哦,姻缘?”一边心里道:老爷子一直在家催我娶妻生子,我一浪荡公子,才不愿这么早被埋葬在婚姻坟墓中呢,且听这算命的怎么说好。
那算命先生将六枚铜板一字排开,运指成印,口中念念有词,故弄神虚般道:“急急如律令,各方天神听令来,月老现。”
说来也神奇那算命先生并起的双指间一道白光窜出,落在桌上的铜板上。那六枚铜板蒙上了白光“唰”地一下全都跳起来,滴溜溜地直转。
姬墨白看着这算命的,嘀咕道:这家伙还有点本事呀。身后的那几个小厮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把戏”。
“咦。”算命先生嘀咕了一声,然后故作高深地看了姬墨白一眼,“三日之后傍晚时分,这蔡世楼前有段姻缘等你。”
“……”姬墨白不明所以然,只好用扇子磕了磕桌面。
后面的一个小厮立马心领神会了,上前一步嚷嚷道:“哎,你这算命的,说这么玄乎干嘛呀。赶紧给说明白点。”
算命先生看了姬墨白一眼,粲然一笑道:“就是三天之后申时,你准时从这蔡世楼出来,姻缘因羁绊而起。”
……
姬墨白想着老头的说话的样子,又想到了这几天和易含烟相处的日子,伊人倩影依旧鲜活。除了那次和老头分别时候,这个浪荡公子哥还是少有像这般黯然。
他紧紧地握着那张纸条,一阵天人交战之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心道:老头说得对,命中有时终须有吧。这次既然出来了,就游历一番吧。
而另一边,十一拔起船绳,有些依依不舍地眺望着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十一,我们走吧”船舱中传出了易含烟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声音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小姐,我…我们真的…不等…等姬公子了?”十一有些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要不辞而别。
“快点吧我们还要赶路呢。”易含烟的声音有恢复了往常般平静,不喜不悲。
“我…我觉得…姬…姬公子人也挺好,虽然…”十一将手中的绳索放在船头,拿起斜放的长篙,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大路,小声地说着。
船缓缓地驶向远方,一叶孤帆在天水交接的地方越发的渺茫了。易含烟深深地看了远处越来越小得宿阳城,心默念:我…怎么能让你扯进这场纠纷呢。
……
定阳城,姬府。
“晴天,少爷呢?”大腹便便的姬凌天姬老爷看着鬼鬼祟祟想要从自己身旁溜走的晴天喊道,富态十足的脸上总是一副弥勒佛的笑容。
“少…少爷,他…他和李公子…去游湖了。”晴天一听声音,心中一慌:这下坏了,“对,少爷和李公子一起出去游玩了,大概要几天才回来。”
“哦,是吗?”姬凌天满是笑意地又问了一句,然后没等晴天回答,自己接了一句,“好了,你先下去吧。”
晴天如释重负,心道:好险。他拿着茶盏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姬凌天摸着肚皮,笑骂道:“这孩子。”看着晴天,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为自己挡了一箭的那个身影,心又狠狠地抽了一下:要不是那次,恐怕现在…
姬凌天想到这些,脸上弥勒佛般的笑容有些凝固了,转身进了一个小园。
“皇爷,殿下出城了。”园中假山旁闪出了一个金衣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天蔡世楼上的“三爷”。
“哦。”姬凌天轻咦了一声,脸上那副弥勒佛的笑容更盛了,笑得金三心里那根筋狠狠一抽。
“皇爷,恕罪,属下无能,跟丢了少爷。”金三连忙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更别提看一眼这背影了,跟了姬凌天三十多年了,他还是不敢胡乱揣测这个主子的心思。
“好了,让白儿历练一翻也好。”姬凌天半天才吐出这句话,顿时让金三如蒙大赦,饶是如此他刚刚也是汗如雨下。
“让护龙一脉来见我。”姬凌天摆手示意金三离开。他静静地看着那一丛寒牡丹已经吐露出花骨朵了,花丛中几只早已僵枯的牡丹花从夏初留到现在还没有脱落。
姬凌天叹了口气,抚摸着一只峭立的骨朵,自言自语道:“唉,该是孩子们的天下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来,姬凌天每天都心神不宁,他的想法都改变了很多很多。
瑶海城,日月教星庭。这里是日月教三大主事星神护法暗星的教坛,与月神护法幽月所居住的瑶光城、日月教最高统治者阴天教主的扶天城成三足鼎立之势,构成了日月教的三座圣地。
“哼,你们还有脸来见神护。”赵破釜拿着一根长长的白骨丧魂棒站在星空宫的门口,一脸挖苦地看着七星魔君。
“哟,哥哥,你看还有快要死得呢,是三…爷吧。”赵沉舟拿着一个人胳膊形的兵器,兵器上的之间指着天玑星魔,笑嘻嘻地对旁边的哥哥赵破釜说道,“三爷”二字也被拉得特别长。
“你们两条看门狗,看我不教训这两条看门狗”脾气暴躁的玉衡星魔要拔出绑在背后的铜锏要教训这两个曾经的手下败将。
赵破釜、赵沉舟两人一看玉衡剑拔弩张的样子,慌不择路地跳到一丈开外,都扬起手中的兵器。两人相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不是有事相求?砸场的?”困惑的意思。
不过,下一刻,破釜、沉舟两人立马就又挺直胸膛了,又恢复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只见,天枢星魔立马按住了玉衡的手,责备地看了玉衡一眼,然后示意了被天璇背在身上的还是昏迷不醒的天玑,转而一脸讨好地看着破釜、沉舟两人,和气道:“二位小哥,小孩子不懂事,望你二人不要建议。”从年龄上来说,破釜、沉舟和玉衡差不多大,但是此时也只能硬生生地矮了一截。
“还不向二位哥哥道歉。”天枢星魔转过头虎着脸看着玉衡星魔,只见玉衡怒气涨红了脸,气愤得扭过头,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天枢星魔为之气结。
赵破釜、赵沉舟二人此时也是一脸得意的神色。赵破釜掂着手中的白骨丧魂棒,故作宽容大量地说道:“北斗大人见外,哪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赵沉舟见大哥嘴里占了玉衡的便宜,仍不住噗嗤一声笑,气得玉衡星魔手中的拳头都握得血色全无。赵破釜见状,嘴角裂开一丝冷笑,心道:哼,还敢这么嚣张,有朝一日落到爷爷手中,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北斗大人这次登门拜访,不知是?”赵沉舟看着这兄弟七个吃瘪得样子,心直口快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专门来拜访二位小哥了。”天枢星魔堆着一脸笑意地看着守在宫门前这一个长得像麻花,一个短得似板凳的兄弟二人,然后示意摇光将背包里的玉盒拿出来。
“特地准备了点小东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天枢从摇光手中抠出特地带来的“小东西”。
“星君还这么客气。”赵破釜嘴里这么说着,手中却不慢,迅速地接过玉盒,塞进身后的沉舟手中。
“星君可还有什么事?”赵破釜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北斗七星。
“哇”
天枢星魔还没来得及,倒是被赵沉舟一声惊呼堵住口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赵沉舟这般惊讶,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