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中,冷眼旁观的虞兆突然心生警兆,似乎直觉在提醒他,下一刻有危险降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飞机再度一震!
这一震,让那把尖刀委顿了下去,刀尖一偏。
而这时候,壮汉劫匪虽然已经反应过来,可改不了他的动作,一掌将那匕首拍飞!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竟然不可思议地穿过了座椅间的空隙,径自朝着贾仁的胸口飞去。
而此时的贾仁,依旧苍白着脸,还在努力地对抗着因为恐高带来的烦闷和恶心感,对于即将到来的袭击毫无觉察。
而虞兆将这时候的大半精力放在了那个刺猬头青年上,没有继续关注壮汉劫匪,在他的眼里那个壮汉劫匪必死无疑。
他正在思考的是,要不要趁着男空乘吸引一波劫匪们的注意,然后趁机用玻璃弹珠尝试着暗中偷袭。
他根本就没有料到,一次飞机的震动,竟然会改变原有的结局!
然而这时候,熟悉的感觉降临!
一枚不起眼的玻璃弹珠悄然落在了玻璃窗上,一声清脆的响声,它被弹起,恰到好处地撞在了那把匕首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是噗的一声闷响。
匕首去势一偏,险险擦着贾仁的肋骨钉在了靠背上。
虞兆这才反应过来,后背瞬间被打湿了,他此时又惊又喜。
惊的是因为“狗屎运”天赋触发,而喜的同样也是这个理由。
既然天赋激活,目标贾仁安然无恙,那就说明,他的感觉和判断没有问题,贾仁确实是这次直播的一个关键!
而同样,这也就意味着,贾仁刚才遭遇了一次生死危机!
贾仁也是怔住了,感觉到了手臂内侧冰凉的触感,他强忍着难受,缓缓地低头,眼中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时,那个壮汉劫匪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记忆里的方向与虞兆来了一次对视。
虞兆只是淡定地看着他,一面缓缓地从靠背上拔出了那把匕首。
他原本以为那壮汉劫匪一定会扑上来,与他大战三百回合,也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甚至连手中都已经藏了一枚玻璃弹珠。
只要这壮汉劫匪敢扑上来,他第一时间就能做出反制措施,在方才的混乱中,他已经悄悄解开了安全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壮汉劫匪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反身扑向了一旁堪堪站起身的男空乘!
啥意思?
虞兆有些懵。
这年头,劫匪也欺软怕硬?
看见路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就不敢上了?
虞兆盯着已经与男空乘厮打在一起的壮汉劫匪,眉头一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他的眼神在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窗外,登时凝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机翼处似乎冒着黑烟?
只是这飞机处于高速的飞行状态,机舱外的风速极快,恐怕黑烟稍微生成就被狂风吹得一干二净。
虞兆再度瞟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异常,可他心中却是苦笑,他有种预感,恐怕这机翼也迟早出问题。
他回头看向机舱内,然后,瞳孔一缩!
乘务长正双手正死死地捂着脖子,眼中透露着不甘,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她白皙的脖子处涌出,满目血腥。
然而,一旁的刺猬头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乘务长。
在方才的混乱中,他只是下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臂而已,却没想到,乘务长居然主动凑了上来,这不经意间的小动作登时就成了催命符。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医生完全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愤然大吼,“我们已经够配合你们了,为什么还要杀人!”
壮汉劫匪一拳将男空乘打倒在地,然后不屑地吐了口血,这是方才男空乘对他最有力度的一次反击。
壮汉劫匪狞笑一声,一把抓住男空乘的衣领,单手就像拎小鸡般将男空乘从地上拎了起来,作势就要再补上几拳。
“够了。”刺猬头冷声,喝止了壮汉劫匪的行为。
壮汉劫匪闻言,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将这男空乘像个破布娃娃般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只听见一声响亮的闷响,男空乘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直接昏迷了过去。
“我是医生,我要看他的伤!”医生这时候叫嚷。
“我心里有数,不会死的。”壮汉劫匪只是冷笑。
刺猬头对着那个老年劫匪使了个眼色,匕首才从医生脖子上松开。
医生暂时性地恢复了自由,冲到男空乘身旁,几番检测下来,算是松了口气,也正如壮汉劫匪所说,确实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性地昏了过去而已。
不过,他很快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乘务长身上,“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刺猬头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那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医生喃喃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那你怎么解释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刺猬头下意识地嘲讽回敬,只是,话音刚落,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了。
虞兆默默地在心中计数,“第三个人了……”
算上前面死掉的空姐小朱和秃顶男,乘务长已经是第三个莫名其妙死去的人了。
但这时候,一旁的座位上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寻声望去,却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花容失色,她僵硬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说道:“她死了。”
虞兆眉头一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分明是坐在那个中年妇女附近,难道说……
医生再度冲了过去,半分钟后,他沉着脸站了起来,冷冰冰地说道:“死了。”
“意外?”刺猬头问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急性心梗,不好说。”
他的这个回应也只能欺骗下普通群众,对虞兆来说,这个急性心梗明显带有意外的成分。
在混乱中自然而然的诱发心梗当然不算什么,可在发病期间,即便是身旁有人也没有被发觉,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换而言之,她死于一次精心准备的意外。
“第四个了。”虞兆默默地想着。
而这时候,刺猬头手中的对讲机再度传来机长的声音:“前面有一场雷暴,飞机失灵,无法规避。”
虞兆听闻,瞳孔微缩,心中一沉。
开什么玩笑,雷暴?
这雷暴是怎么生成的?
要是在起飞前检测到航线上有像雷暴这样的极端天气,只会延迟起飞或者调整航线。
难道说这雷暴是突然形成的?
还是说他们已经偏离原来的航线了?
坐在机舱里的旅客们虽然不太懂雷暴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们隐约间能从机长的声音中捕捉到那么一丝丝危险气息。
雷暴?打雷?
飞机在高空,高处遭雷劈?
更何况,这飞机开到现在,已经莫名其妙死掉四个人了……
嗡嗡的议论声里,已经开始冒出了例如“空难”、“坠机”之类的字眼。
“我会死么?”贾仁依然沉浸在方才差点没命的恐惧里,脸色苍白的他转头看向虞兆,艰涩地发问。
看上去像是在向虞兆提问,实际上却是他在自言自语而已。
“不会。”虞兆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至少现在不行。”
眼看着解决了男空乘,可这壮汉劫匪居然丝毫没有拿回匕首的打算,只是双手撑着座位,一脸凶相地看着机舱里的乘客。
“各位,我们并没有恶意。”刺猬头清了清嗓子,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朗声说道:“我们只想要完成一件事情,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已。我们不会随意杀人,但是你们要配合我们。”
他顿了顿,轻笑一声,“好歹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啊,我们是劫匪啊。”
可惜,机舱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回应他刻意抛出来的段子。
虞兆打量着刺猬头,一时间还是有些琢磨不透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要说劫机,为什么会选这架飞机?
这飞机上似乎也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全是一些平民百姓,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别的不说,光是能将那些工程塑料材质的匕首带上飞机,就已经相当困难了。
这么大费周折,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闲来无事就来劫个机娱乐一下吧?
“我们只是需要各位的配合,还请各位老老实实地待在应该呆的位置上。”刺猬头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说话,“下面,就请我们的头儿给我们讲几句吧。”
虞兆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暗道侥幸。
这看上去凶狠的刺猬头居然不是劫匪头子,要是他方才强行动手,指不定要被这不知道的劫匪头子给阴了。
既然能当上这所谓的劫匪头子,必然有几把刷子。
不过,不对劲啊……
虞兆看着刺猬头这时候居然看向了他这块区域,余光也注意到其余几个劫匪也都是看了过来。
好像,这个劫匪头子居然不在他们中间?
好像,这个劫匪头子就在他们附近?
虞兆看着一脸茫然的贾仁。
难道说,他是劫匪头子?
一个晕机的劫匪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