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峙所说的最后一人,赫然正是德太后,别人不知道那份手谕的真假,德太后却是心知肚明。
当时情况危急,逼不得已德太后承认了有那份手谕的存在,事后若德太后不认,他们也无可奈何。
白尚书在王府里呆到半夜才“醒”,刚醒又出去陪众位大臣一起跪着了。
大臣中,有人问道:“老尚书,你见到王爷了吗?”
白尚书点点头,那人忙问道:“那王爷怎么说?”
白老尚书忧愁的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众人只能失望地继续跪着。
天光泛晓,德太后带着祁向明祁向曦两位皇子,还有迎接皇帝的仪仗出现在王府之外。
她直接命令众位大臣道:“都起来。”
诸位大臣仿佛找到主心骨,都激动不已的站起来。
然后纷纷向太后行礼,“臣见过太后娘娘。”
德太后摆手免了诸位的礼,然后命令一路跟来的侍卫道:“去把门给我撞开。”
看着侍卫抬着个粗大的木桩子过来,众人心知肚明,德太后这是有备而来。
十几个身形高大的侍卫,抬着那木桩子,猛的向朱红色的大门撞去。
“轰轰轰……”
一声声地撞击,犹如撞在众人的心头。
王府里面传出来声音:“别撞了,别撞了,门撞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只是撞击声还在继续,迫不得已门房把门打开了。
“我说你们……”
话没说完,差点被迎面而来的木桩子给撞飞了。
我在大内侍卫伸身手了得,关键时刻收了手。
门房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想说话,德太后适时出声了。
“让祁峙来见我。”
门房没见过太后娘娘,还有些纳闷。
一位大臣提醒道:“这位是当今德太后。”
门房扑通下跪,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连滚带爬的向王府里冲去。
没过多久祁峙急慌慌的走了出来,“母后怎么来了,您都几十年未曾出宫了。”
德太后感叹道:“是啊,几十年没出宫了,只是事关江山传统,哀家就是想偷懒都不行。”
祁峙为难道:“母后,皇兄后继有人,儿臣又是那懒散的性子,实在不是做帝王的料。”
德太后拍拍身边两位皇子的后背,两人同时上前,“恭请皇叔登基。”
“你们,你们……”
德太后历声道:“难不成,还要哀家跪下来求你吗?”
祁峙面色大变,跪伏在地,“母后折煞儿臣了,儿臣知错,儿臣虽无能,为了江山社稷,却也愿挑起这重担。”
见祁峙终于同意了,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祁峙乘坐上皇帝专用的龙辇,在诸位大臣的恭送中,一路浩浩荡荡的像皇宫出发。
一路走,道路两旁的百姓,高呼万岁跪伏在地。
皇宫正中央的午门大开,所有的侍卫恭敬的单膝跪地,迎接这位新的帝王。
到了乾清宫,德太后屏退左右这才道:“你做皇帝,哀家无任何意见,只有一条,敏妍,必须得善待她。”
祁峙心酸德太后对敏妍的疼爱,同时郑重承诺道:“儿臣定不会教敏妍遭受半点欺辱。”
德太后深深的看着他,是在辨别他话里的真伪,许久才道:“哀家相信你。”
敏妍这些日子比较清闲,虽说她父王做了皇帝,她这个郡主应该水涨船高的封个公主,然后受众人的膜拜。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个郡主原本就不受王爷的喜欢,现在王爷做了皇帝,就更没人敢沾她了,甚至恨不得踩上两脚。
到是敏秀那里,虽然嫁的不好,傅一卓又做了叛军,却还是每日的客似云来,恨不得将傅府的门槛给踩破了。
敏妍在府里每日的逗弄孩子,不知道多自在。
只是闲暇之余,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事。
直到半月后中秋学院放假,祁延珹坐着马车回府,却发现自家王府里里外外围了大批的皇宫侍卫,他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就被人驱逐了。
祁延珹面色大变,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祁向晹的逼宫,祁嶶的驾崩,祁峙的登基,所有的事都凑在了一块儿,忙忙乱乱的,所有人都把这个王府世子给忘了。
门内原来王府的门房看见忙训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大皇子殿下。”
说着,那门房就跑过来行礼:“奴才拜见大皇子。”
王府一圈守卫的侍卫齐刷刷恭敬地下跪行礼,“拜见大皇子。”
祁峙只有一个儿子,这位将是下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选,他们刚刚竟敢还出言驱赶,确实是瞎了狗眼。
祁延珹被吓得一蹦三丈高:“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乱叫什么?”
话落急慌慌的跑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道:“大皇子不会还不知道吧!”
那门房小厮也想起来,他们这位世子一直在外求学,有可能还真的不知道……
祁延珹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到将军府,将军府下人刚要向他行礼。
他却如一阵风般冲了过去,“长姐,长姐……”
一路跑一路吼的冲到花园里。
敏妍带孩子在花园赏花,就听这声急吼吼的叫声。
然后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忘的是什么。
祁延珹好的敏妍面前,气喘吁吁道:“长姐,他们都疯了,他们……”
话没说完,就见敏妍身边的丫头齐齐向他行礼,“拜见大皇子。”
祁延珹石化了,他觉得自己回来的机会好像不对,不对,是这个世界都不对了。
直到敏妍看着他这僵硬的模样哈哈大笑,“延珹,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祁延珹楞楞的看着她,敏妍道:“就是咱们的父王登基做了皇帝,你现在确实是大皇子了。”
祁延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好端端的他的父王怎么就是皇帝了?
敏妍这才一件件的把事情向他说清楚,看着弟弟呆愣的表情,敏妍心里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终于破碎开来。
一切都不一样了,上辈子的家破人亡再也不会发生了。
祁延珹从呆愣中反应过来,“那我还能去学堂吗?我跟别人约好了出发的时间的。”
敏妍这下真是哭笑不得,“肯定去不了了,你现在要去的是太学。”
“可是我做世子的时候都能不去太学。”
“你也说了那是做世子的时候,要知道父皇可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不得好好的保护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