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知道怎样的取舍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祁嶶不信敏妍就真的没有一点心动。
敏妍却嗤笑道:“皇伯,您说这样的话,不是埋汰我吗?现在父王都不拿我当回事,难道我还指着以后他对我好吗,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不如保证现在的荣华富贵。”
敏妍说着这些话,面上一副对祁峙咬牙切齿的模样。
祁嶶对自己十几年的布局还是很自信的,一个小丫头怎么能翻出他的手掌心,是以敏妍的这一番话,祁嶶便也打消了刚刚升起的一丝怀疑。
暗道,不枉自己陪她了这么多年的戏,就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他对敏妍是真心宠爱。
只是想到毫无进展的文一泉,祁嶶有些烦躁。
“敏妍,皇伯相信你父王不是那居心叵测之人,可是不知是谁使出这样阴毒的计谋,想要挑拨我和你父王的关系,这人必须抓出来,否则定会搅得天下不宁。”
敏妍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又陪着祁嶶说的会儿话,才道:“皇伯,天色不早了,敏妍就先回去了。”
祁嶶却对外高声道:“来人。”
高公公忙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
祁嶶道:“郡主要回去了,你用朕的龙辇送郡主回去。”
高公公愕然,暗道,郡主的盛宠又上一层楼了。
敏妍却忙道:“皇伯,龙辇只有帝王才能乘坐,敏妍怎敢越矩,还是让宫人抬了一般的轿辇就行了。”
“你身怀有孕,普通的轿辇怎比得上朕的龙辇舒服安稳,这时候你就别推辞了。”
敏妍又推辞了几句,祁嶶绷着脸直接道:“皇恩浩荡,不可推辞。”
敏妍哑然,只能谢恩,然后心安理得地爬上龙辇。
常年给皇上抬轿子的人又怎是心思呆板之人,早见识了昭和郡主的受宠,只是今日更让他们吃惊了。
龙辇可从来没有别人乘坐过,即便是皇后太后,前朝受宠王宫贵族大臣,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敏妍乘坐龙辇一路招摇过市,众人以为龙辇上的是皇帝祁嶶,近了才看见,竟然是昭和郡主祁敏妍。
众人的脸色就如刚听此话的高公公,那叫一个五彩缤纷,真真是羡慕嫉妒恨,却又只能眼红着。
敏妍这边刚走,后面宫人就议论起来。
“刚刚那是昭和郡主吧!我没看错吧!”
“别说你了,就连我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如此受宠,整个北裕都找不出第二人来。”
“可再怎么说那也是龙辇呀!只有皇帝才能乘坐的轿辇。”
“那又如何,现在郡主不是一样乘坐了,郡主是女子,难不成天下人还担心她篡位不成。”
这人说着其他人便都不吭声了,是啊,即便她再受宠,也只是个郡主,不可能与皇位有利害关系,所以陛下才能放心大胆的宠爱吧。
龙辇到了宫门口,敏妍下辇乘坐来时的马车回去。
同时,长春宫内,庄皇后也收到了敏妍乘坐龙辇出宫的消息。
庄皇后冷然一笑,几个月之前顾嬷嬷将那几粒珠子交给她,说是有人想暗害敏妍,庄皇后命人仔细查探,毫不费力的便查出那幕后之人,竟然是不声不响的赵嫔。
赵嫔育有七皇子,给人的印象一向是与世无争的,即便是陛下偶然去她宫里坐坐,也没人会嫉妒她。
只是显少有人知道,那才是祁嶶护着她的办法,泯然于众,在这宫里才能长久的生存下去。
看来这次是祁嶶着急了,才不得不让赵嫔去办这件事。
顾嬷嬷虽然来问了结果,庄皇后却以宫人不小心而唐塞过去了,顾嬷嬷明显是不信的,只是那又如何,庄皇后要的就是她的不相信。
陷害的事情刚过,转个脸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如此恩宠,说这里面没有鬼,谁都不信。
庄皇后将一封写好的信交给宫女,“你去把这个交给柳叶街的张屠夫。”
宫女是庄皇后的心腹,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从善如流,面不改色的去了。
自从祁峙把那东西交给她,庄皇后的心里就只剩下复仇,她儿子无辜枉死,而仇人却站在恩人的角度向她邀宠。
被蒙在鼓里十几年的庄皇后怎么受得了,那人害了她的儿子,他自然要拿她的儿子来抵债。
靖亲王府的祁峙很快接到了信,看过之后,那眼神阴鸷的能滴出水来。
宫里,他虽然也安插了人手,可是终究不能像庄皇后这样便利。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和庄皇后联手的原因。
几道命令下去祁峙心里的郁气,依然没有散去。
难道他捧着书信一个字却也看不进去。
猛的摔了手中的书信,起身向外走去。
……
敏妍回府后没过两日,就去了靖亲王府。
装模作样的和祁峙闹了不愉快,然后又光明正大的在他书房里溜达一圈。
弄出了些许动静,然后拿着祁峙交给他的一些信件,偷偷摸摸的带近宫去了。
才没几日,敏妍又进宫,且是面色严肃,祁嶶便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什么。
敏妍从自己的袖口掏出那几封信,放在祁嶶的案前。
“皇伯,敏妍没发现手谕,可是敏妍发现了这些东西,敏妍大概看了两封,好像是边疆哪个将军寄来的,时间紧迫敏妍便都拿了来,不知道对皇伯有没有用。”
祁嶶瞥了两眼,刚在信件的末尾看到陈怀岩的印记时,眸光一凝。
只是信里所写的内容更是让他面色铁青,勃然大怒,陈怀岩跟祁峙有来往,且私交甚好,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才想拿两人的私交来说事。
只是他没想到,祁向晹的手竟那么长,都已经伸到了边疆。
陈怀岩信上所说,祁向晹差人去拉拢他,许下了种种好处,更是说了他若帮助自己登上高位,从龙之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陈怀岩信中向祁峙明说了祁向晹的狼子野心,更是询问自己是否要和他虚与委蛇。
信纸被祁嶶颤抖的手攥成了一团。
祁嶶的震怒,在敏妍的预计之内,看到这样的东西,他不生气才叫奇怪。
只是敏妍装作什么都不懂的问道:“皇伯,怎么了?信里写了什么?让您如此震怒。”
祁嶶收敛了表情,尽量把自己声音放的柔和,“敏妍,这次多亏了你,这东西对皇伯来说,有用极了,只是皇伯不知道,你父王竟然和边疆的陈将军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