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秦沭(1 / 1)

许泽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怪怪的,郑伯递来衣服给他换上,许泽随口问了句:“三殿下呢?”

郑伯嘴角明显抽了一下,道:“在常公子院儿里呢,近晌午的时候说去玩会儿就没见出来。”

许泽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两何时这么好了?”

郑伯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也没听院儿里有什么打闹的动静,应该是没事儿。”

许泽被他这么一说,更不放心了,穿好衣服便去常易的院儿里。

进院就见秦沭在院墙边上的一棵大树下扎马步,这身娇体贵的主子站出来一头的汗,好在有树荫遮蔽着,晒是没晒着。

许泽看了他一眼,正待说话,常易便从屋里走出来对秦沭道:“行了,下去休息,明日继续。”

秦沭脸色有些难看,一听他的话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没哭,反而腼腆的笑了笑道:“多谢师兄。”

常易转过头不看他,转身进屋。

许泽瞅出来一脸的莫名其妙,招手叫来不远处的郑祥让他带秦沭回去休息,自己跟着常易回屋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事,他求我教他练武,不过扎了会儿马步。”

许泽见常易说的这么轻松,反倒生出许多狐疑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当真?悠着些,可别出了什么事。”

常易脸色一冷,轻轻一哂:“先生既然担心秦沭,又不放心我,那以后便告诉秦沭别再来找我,省的我下手没个轻重,伤了他徒惹先生伤心。”

说话这么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有意思?

许泽头痛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自暴自弃的想着,算了吧,常易不小了,他的人生是被人书写好了的,自己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个什么劲儿呢?吃力不讨好。

转身就想走,他实在太需要静静了!

走出两步,右手却不小心摸到了袖袋中的一个卷轴,脚步一顿,只得再转过身来,拉过常易的手,将摸在手里的东西放在常易手上,低声叹道:“名单都整理出来了,尸首也派人一一从乱葬岗中寻了出来,就在京郊立了碑,你明日去看看吧,香烛我都替你准备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

常易低着头站着没动,只手指忽然握紧,将那卷轴握出一片褶皱来。

许泽皱着眉看了看,尝试的拍了拍他的手,半点儿用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走近常易,伸手将他抱住,低叹道:“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场,男子汉大丈夫,哭过了,以后就好好活,嗯?”

话音落,面前的少年肩膀抽动,两手捏紧了衣袖,转身一头扎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许泽心思百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常家被斩首的五十二口,许泽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跑了几处路子,才终于将这些做好,想在秦丰的眼皮子底下将他下旨杀掉的人找出来安葬,简直就是在挑战皇权。

可常易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总得给他一个宣泄点。

第二日,常易没让任何人陪同,自己只身一人驾着马车去了京郊,许泽倚在门口处从日出等到日落,终于见他回来。

没人知道常易在墓地里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哭过,只是不管是从表情还是气韵上,都深沉了几分。

秦沭倒是坚持,虽然天天被虐的腿脚酸软,还是天天准时来缠着常易教导,常易虽说冷着脸别别扭扭,但还是教了,秦沭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没有皇帝的授意,哪个敢带他舞枪弄棒,更别说真打实斗了。

许泽虽说看的心惊胆战,好在常易自有分寸,久而久之,许泽也听之任之,放手不管了。

只是宫里一天比一天不平静,秦丰这厮约是走到头了,一天不如一天,整整半个月时日没有上朝,许泽在这天例行的殿外等过早朝时间后,却意外的见到了邹霁霁。

老太监一脸憔悴,跟几个高品的官员简单行了个礼,便找到了许泽,满脸堆笑,低声道:“许大人辛苦,皇上想见三皇子,劳许大人带三皇子进宫一趟吧。”

许泽心里咯噔一声,拱了拱手道:“不敢,下官这便带三皇子进宫。”

“哎。”邹霁霁撑着笑容作了个揖道:“三皇子来直接进殿便是,奴婢会留人在门口守着,劳烦许大人了。”

“公公客气了。”许泽抬头看了眼被薄云遮蔽的天空,给邹霁霁行了个礼,便转身回府。

能叫秦沭进宫见面,秦丰可能要不行了……。

回府见秦沭又跑去了常易那里,许泽进门就道:“三殿下回屋换身衣服,我们进宫。”

秦沭正在写字,听闻转头看他:“老师,父皇叫我吗?”

许泽点点头,帮他将桌上的笔墨都收捡好,叫来秦沭身边的禾斗,带秦沭去换宫装。

常易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等着秦沭被带走,才道:“秦丰不行了吗?”

许泽点点头,道:“邹霁霁让我带三殿下进宫给秦丰见见,恐怕是不行了。”

“会有危险吗?”

许泽想了想,迟疑的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宫里现今就一个太子,三殿下年纪尚小跟他争不了皇位,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这种时候怎么会对三殿下下手?”

话虽这么说,但是常易总觉得心里慌的厉害,强烈的不安让他心神不宁,三殿下不会有危险,但是许泽呢?谁知道秦丰会不会在将死时候将气撒在许泽身上。

常易皱了皱眉,道:“我随你们一块儿去。”

“嗯?”许泽有些不解,抬头看他。

常易道:“若当真是秦丰不行了,到时候肯定要闭宫门,万一出点什么乱子,你两在里头太危险了。”

“应该不会吧……。”许泽反驳了一半的话语被常易坚定的表情截住了,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好吧,禾斗就不去了,你跟着秦沭一起,就说是秦沭身边的宫人,秦沭出宫之后身边人是换过的,秦丰总共也没见过你几次。”

常易想了想,跟在许泽身边有点不太合适,皇帝召见大臣哪里会让带随从,秦沭就不一样了,不管他是不是一顶活动绿帽子,都是三皇子。

商量好后,三人便换了装扮匆匆进宫。

一靠近宫门口常易就觉出不对劲来,低声对许泽道:“待会儿肯定要闭宫门的,闭宫门之前能出来最好,若是出不来,万事得小心。”

秦沭神色暗淡,低着头不说话。

许泽点了点头,转头看秦沭,摸了摸他的头叫道:“三殿下?”

秦沭抬起头来,眼眶红红道:“老师,父皇是不是要死了?”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头看了常易一眼。

常易侧过头去不看他两。

到了常安殿前,邹霁霁已经等在门口了,见许泽他们来,忙下来见礼道:“劳烦许大人了。”

“公公客气。”许泽还了一礼。

邹霁霁忙对秦沭道:“三殿下随奴婢来吧,皇上等三殿下许久了。”

秦沭伸手理了理衣冠,昂首挺胸的随着邹霁霁一起进殿,许泽和常易都被留在外面等着,周围除了几个护卫也不见其他人,不远处站着几名宫女也都规规矩矩。

常易左右环视了一圈,低声道:“怎么不见太子?”

“估计还没过来,皇上只叫了秦沭,他这会儿过来算怎么回事?显孝吗?”

“不是。”常易现在是仆从身份,不能跟许泽站并排,只能稍稍凑近,低声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面见太子?还是说秦丰对秦沭挂心到这种程度?若真是如此挂心,可能就麻烦了。”

许泽刚开始没明白常易的意思,后来细细一想,脸色便一变,按理说秦丰不应该会喜欢秦沭,就算对沅妃痴爱如此,难道也会大度到要替别人养儿子,并且要让别人的儿子享着他秦家的富贵?

这本就于理不通,更何况秦丰这么看都不像是个大度的人。

但要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的话……他这是想做什么?

常易轻轻拽了拽他衣袖,道:“待会儿秦沭出来我便先跟着他,先生自己小心些。”

许泽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约有半个时辰之后,秦沭被带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邹霁霁牵着他的手出来,对不远处的几名宫女和小太监道:“带三殿下下去洗漱休息吧。”

“是。”

宫人们上前,一名大宫女模样的伸手拉过秦沭温言道:“三殿下请随奴婢来。”

秦沭转头叫道:“禾斗。”

常易低着头赶上去,许泽看了他们两眼,随即便被邹霁霁带进了殿里。

殿中门窗紧闭,一股子檀香味儿,秦丰躺在床上偶尔咳两声,看模样,竟是比许泽上次拿玉玺时见到的还要虚弱。

许泽行了大礼,站起来,秦丰转头来看他,咧嘴勉强一笑道:“你来了?”

许泽点头:“皇上保重龙体。”

“哪儿还保的重。”秦丰笑了笑,突然道:“秦沭很可爱吧?”

“三殿下自然可爱,微臣很喜欢。”

“你是该喜欢。”秦丰喘着气道:“沭儿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倒是颇似沅妃,至于有没有沾染上许诺的影子,呵呵,那双桃花眼啊,还真像许诺。”

秦丰勉力想笑着,眼里透出丝丝冷光来,转头带着些许杀气的看着许泽,一字一顿道:“你们许家的孩子,都是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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