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月笑着颔首出了院子。
这个老婆子姓刘,听说是以前宁府的家奴,宁舒诀也是个念旧的主,便平日也吩咐管家多照顾点,也安排了个差事,侯府的人都叫她刘嬷嬷。
刘嬷嬷看着薄月的背影,想起刚才她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她便打了个冷颤,明明笑得那般无害,却让人打心底里害怕,不行,看来得为自己另谋前途。
这边心底还为自己打算时,兰儿便前来,她向得嬷嬷点了个头,问侯:“刘嬷嬷,夫人请你去一趟。”
刘嬷嬷想起刚才薄月的话了,她心底衡量一番,怕是西院那头已经知道月夫人刚才的话了,要让她表态钤。
看来,她得好心想想,到底要站哪一边才好。
心底想得明白,但嘴上她还是应道:“那走吧,可别让夫人等久了。洽”
这边,薄月还没有入前厅,但瞧见宁舒诀与念心一路走来,更让薄月出奇的是,宁舒诀居然向她招了招手,对她温和的笑着。
他说:“阿月,你来了,这不,国师说有事找你,正想去寻你来着。”
她一听宁舒诀这话,目光不由看了看念心,她突然觉得此次的念心倒有些不同,有什么不同,她也一时说不上来,只觉得此次的念心让她更陌生,他的眼前越来越清冷,越来越空洞,就像没有什么能入他眼,能勾起他的情绪。
忽她想到一个词,形容此刻的念心,六大皆空。
其实这是念心恢复佛位的改变,虽他大部分气息被压住,便还是透出少许的佛的六大皆空。
她上前:“国师,寻我何事呢?”
念心也觉得薄月有少许变化,她的眉眼更加妖媚起来,他微恍神:“也算不上大事,小月你成亲,我有事未能前来,此次前来在补上贺礼的。”
这一声小月让宁舒诀心头微微不悦,他像宣告薄月是自己的所有权时,他抢过薄月的话:“本侯替阿月谢过国师的贺礼,只是没想到,阿月也能让国师如此惦记,这是阿月的福份,阿月,你说是吧。”
说话间,他伸手将薄月拉向自己,念心也因宁舒诀这个动作笑容一僵,他道:“侯爷客气了,我与小月本是故交,应该的。”
说到这个,宁舒诀想到那一日念心在宫中替薄月说的话,他勾唇冷冷一笑:“故交?是吗?阿月。”
念心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具身子会出现一个叫雨倾年的二姐来,坏了他原本设计好的事。
想那年,薄月在牢中中毒惨死,他下山引出薄月的魂魄,算出与薄月命格相似的一个女子身上,让薄月成了她。
起先,他也只算出这个女子,也就是雨魅儿会死于荒山路上,隐约算出这个雨魅儿身份不简单,本那时薄月的魂魄越来越虚弱,他也管不了太多,便将薄月的魂魄与这具身子相融合,也正因为这,他的身子遭了反噬,若不是师兄及时赶到,怕他早就投胎,或者飞天了。
如今,没想到,这雨魅儿身份越来越神秘,反倒给小月造成了危险,若提前知晓,定不是选中她。
念心也不知道宁舒诀知道了什么,但他可以断定,定是小月所编的身世包不住火了。
他清冷的眸子染上困惑,究竟出了什么事呢?衣袖中的手暗暗掐了起来,可最终也没算出什么,他更加不解,除了薄月这身子的身份,他算不出来,这三界居然还有他算不出来的事,难道是说,只是关于薄月的事,他都算不出来。
是啊,若不是前世,薄月惨死,师兄暗自指点,他是不会算出小月的命格,或者说,是小月的特殊身份,让他不能逆天意。
其实不是他任由岁容对薄月的算计,还是他根本算不出有关薄月的事。
薄月看着宁舒诀那发冷的笑容,她衣下的手不由握紧,刚才她不是说了吗?她也不知道念心为何会认识她,皇宫中为何会帮她掩饰。
现在宁舒诀又重提,到底为什么?是想要揭穿念心,还是揭穿她。
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别扭,她说:“阿诀,你……。”
话还在嘴里,便被宁舒诀打断,宁舒诀笑得极为大声,引得周围丫鬟,小厮好奇观望。
他笑着说:“本侯说笑的,皇上都知道阿月与国师的关系,本侯怎敢怀疑,说到这,本侯还得感谢国师了,若不是国师,怕本侯和阿月这桩婚事也不会成。”
宁舒诀这话倒不错,若不是看在念心的面子上,皇上根本不会突发奇想赐婚于宁舒诀与薄月。
念心则柔柔一笑,念了心阿弥陀佛后,他说:“侯爷说笑了,这是你与小月的缘分。”
缘分?小月与宁舒诀前世便纠缠不清,这一世怕依旧吧。
只是他想不能,既然云舒仙君不是宁舒诀,小月又为何为留在宁舒诀身边,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顾容的身份已经确定,以前他就想,云舒是个药仙,转世的他,又怎么不通药理,原来,一开始,他们就认错了人,宁舒诀根本不是云舒。
那岁容又为什么会呆在宁舒诀的身边,岁容对云舒的情意众天神都清楚,她不会放着云舒不管,反倒跟着宁舒诀。
这下,宁舒诀笑意更深,他搂住薄月的腰,他说:“原来,国师还会算姻缘啊。”
期间,薄月一直低头不语,或者是因为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宁舒诀越来越让她捉摸不清了。
念心不答,则从怀中拿出两个手编的红结,若不仔细看,竟看不出这红结中掺杂着一根细小的白色丝线。
“这是同心结,祝侯爷与小月永结同心。”念心的声音很淡很柔,让人一听便由心安心。
宁舒诀接过同心结,拿在手中把玩了下,他忽说:“国师真是有心了,这同心结怕不是用普通的红线编制的吧,”
他的话让念心微微错愕,他没想到宁舒诀居然看出来了。
紧接着,宁舒诀又说:“用这刀抢不入的天蚕丝编制的同心结,国师这份贺礼真是重很啊。”
天蚕丝他曾见过,还是三年前,皇上宴请别国使臣,那时,使臣带来的礼物便是一条细细的天蚕丝。
众人不曾想到,紧是这一要小小的天蚕丝便连锋利的大刀也砍不断。
从将这个同心结拿在手中,他便感到一股凉气传入他手心,就感觉就像当年他拿那根天蚕丝一模一样。
薄月也微微惊讶,天天蚕丝她也听过师父提起过,师父说,天蚕丝是做琴弦的最佳东西,不仅能刀枪不入,还能防御一切毒,若弹琴的人是个武功高手,还能提升内力。
师父还说,天蚕丝是很珍贵的东西,这世间,谁能拥有一小根,便是荣幸了。
她看着手中这用天蚕丝编制的同心结,她嘴角一抽,这岂是一小根,怕有好几十根吧。
念心惊讶片刻后,他说:“想不到我将这天蚕丝染成红色,侯爷居然也能发现,早知如此,我便不多此一举了,我想同心结红色喜气一点。”
宁舒诀将同心结放在入怀中,他向念心道谢:“本侯谢过国师的贺礼的。”
这天蚕丝可是个好东西,世间少有的,他没想到念心居然能找到这天蚕丝,还这么大好笔的将天蚕丝编制成同心结送给凉月做贺礼。
呵呵,如此说来,他还是沾了凉月的光。
如今看来,这念心与凉月的关系可一般,可凉月今日在书房的话,怎么以前不认识念心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个小厮过来,看样子似乎有贵客到来。
他对着宁舒诀,薄月,念心行了行礼说:“侯爷,李公公求见,说是皇上请国师入宫一趟。”
此话一落,便瞧见一身穿深红色的李公公向他们走来。
他尖细着声音,弯了弯身子:“老奴参见侯爷,夫人,国师。”
宁舒诀微微颔首,那模样傲娇冷然的很:“免礼。”
对于宁舒诀这傲漫的性子,李公公也见怪不怪了,他转身对着念心说道:“国师,皇上急请你入宫,老奴在出宫的路上,听闻国师在侯府,便急着赶来了。”
念心则点了点头,“那李公公请。”
相比于宁舒诀,念心的态度要客气一此,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客气。
目光又看了看薄月,他客气的音色中带着少许柔和:“小月,我先入宫了,侯爷,告辞。”
李公公退到一侧,请念心先走,见念心走得有一丈远,他才对着宁舒诀行礼:“那侯爷,老奴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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