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让她失望乃至绝望的事情,之前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此时这么全部说出来,倒是全部都记起来了,他的残忍,令她心凉。
爱至此,终于覆水难收。
“权斯……”顾芸华沉默良久,低低的唤他一声,然后抬眸,对上他阴鸷的目光,她的眼神平静如水,缓缓张了张唇,吐出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她的口吻一如姿态之淡漠,但是话语中泄露出来的决绝,却是固执的惊人。
……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只不过是五个字而已,却在权斯的脑海中浮现了一次又一次,致死不休。
“你……”权斯看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将躁动的情绪给稳定下来,稳着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失控的朝她发火,咬牙切齿的问:“你疯了?”
“我很清醒。”顾芸华摇头,淡淡的回应他,口吻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漠然的扯了下自己苍白的唇※瓣,对他讲:“权斯,我们之间……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我知道,和我结婚有违你的初衷,你想娶的人也一直都不是我。”她冷静的说,姿态认真,一点儿都没有要敷衍他或者是赌气的意思,“现在,我成全你。”
成全。
原来这两个字做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我爱你四年如一日沉淀,放手给你所有碧海蓝天。
三年等待,一年伤害,足够将她所有的感情全部消磨殆尽了。
“成全我?”权斯盯着她的目光愈发阴鸷,失控的捏住她的肩膀,浑然不在意她因为自己的大力而疼的泛白的脸色,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她刚刚对他讲的那三个字,然后神情狰狞的反问:“跟我离婚?然后呢?你现在一无所有,离开我,离开这个家,你能到哪儿去?”
一句离婚,她让他对她刚刚萌芽的感情瞬间心灰意冷,她让他对她渐渐产生的爱情全部都师出无名。
……
离开这个家,你能到哪儿去?
他的一句话,瞬间将她逼入绝境。
是呵,她现在的确一无所有,她的一切都全部给了他,父亲遗留给她的资产,以及她的身心,全部都给了他。
前者他收下,后者他抛弃。
她现在离开他,离开这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还能到哪儿去?
天下这么大,却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顾芸华苦笑,带着铺天盖地的自嘲,“我只是想成全你,想让自己解脱,难道这也有错吗?”
对他,她已经无法提起丝毫的怒气了。
爱过了,恨过了,痛过了,就只剩下平淡了。
一年前,她还那么天真,傻傻的以为,只要他们结了婚,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就会是地老天荒。
她以为,他迟早会在意她,迟早会回头,会看到她一直在,从未离开。
最初的时候,她以为,她是对她有感情的,哪怕冰山一角,哪怕微不足道。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错了。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这一段错误的感情,早就因为他的不珍惜而变得伤痕累累,直至面目全非。
继续下去,不过是徒增伤痛。
“你以为我会同意你的要求?”权斯的嗓音带着冷漠的斥责,情绪渐渐变得愈发暴烈起来,手背上青筋浮现,诠释着他此时的愤怒。
他死死的捏住她的肩膀,然后掌心微微用力,将她扯到自己怀里,壁垒分明的容颜渐次朝着她逼近,狭长的凤眸迸身寸※出冷漠的光芒,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声音低低的,“……顾芸华,我不会放过你的。”
但凡是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便只能一生一世都属于他,不能逃脱。
“你想要的,我已经都给你了,我现在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顾芸华无力的说,眸光空洞,泛不起一丝涟漪。
权斯森森的笑,犹如一个刚刚从十八层地狱中逃脱出来的魔鬼,女夭※丰色的脸几乎都贴在了她的脸上,笑的阴翳。
他想要的,她都已经给了?
她给过他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给他!
不,确切的说,是给过他一年,而现在,又收回了。
顾芸华轻敛眸光,对他说:“你还想要什么就提出来吧,但凡能给的,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她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唯一求的,就是逃脱。
这场劫难太难熬,她妥协。
“放过你?”权斯勾起唇角,笑的残忍,更带着十足十的阴霾,“……除非我死。”
不然,只要他活着一天,她就永远都别想得到解脱。
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她一起。
顾芸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权斯的禁锢,一双清澈的瞳眸,散发着寒凉的冷漠,“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权斯紧抿着唇,看着她已经被泪水打湿的脸庞,漠漠的扯动唇角,“无论如何……你现在最好打消离婚的念头。想要离婚……可以。但前提是,必须由我提出。”
“权斯……”挫败感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挣脱不开也逃不掉,身上所有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顾芸华侧过头去,“你不能这么无耻……”
她的口吻,脆弱到了极致。
“这一年,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怎么疯,我都从来没有过问过一句。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否决我?”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一个坚固的牢笼给困在了里面,愈发的收紧起来,勒的她近乎窒息,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传来疼痛,瞬间抵达各路纹路,让她几欲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