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培盛坐着黄尼小轿,终于是到了五台山,和胤禛会和后,差点没哭出来,这一路给吓的,又怕被人发现自己冒充了四阿哥,又害怕遇到刺客,给把自己杀了。
不说胤禛如何在五台山安排仪仗接见方丈,我们现在要提提琉球了,话说,琉球被逼招安,也是无奈之举,当初有三番,清庭对南方的统治并不是很严,三番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琉球还有发展之机。
眼下三番被撤,本来琉球就已经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这突然又从南洋那边,过来一批荷兰人。这荷兰人可和琉球势成死敌,没有转圜余地的,琉球本土也是反对荷兰人尤胜清庭的,这才派出使者,打算同意清庭的招安。
郑经心中又如何愿意如此,他是始终无法忘记老父临终嘱托的,无奈时不我待,近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对于下边的子孙,也不报何期望了,或许同意招安,对百姓而言,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可突然接到朝廷派出的特使在大清遇刺,心中一下紧张起来,琉球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再落入荷兰人之手的,几日来,朝中一些重臣几乎为此吵翻天。
“主上,无论此次我特使遇刺,是大清所为还是其它人暗中所使,老臣都力劝主上三思,谨代中原百姓劝主上三思,老主上临终都不忘将鞑子驱除关外的雄志,这才没过几年,主上却准备同意招安清庭,老臣恐会让天下汉士寒心呀”老相爷徐寿,自幼跟随老主南征北战,心中是最不愿被清廷招安的,虽然家业不大,但这都是老主用心血一点点打下的,如何能看着毁于一旦。
“哼,徐相如此说,是骂主上无能,愧对先主了?”吏部尚书司徒剑南就是看不过徐寿一副倚老卖老的作风,都一把年纪了,还占着首辅的位置,搞成现在这样,就是他们这些老家伙抓着权力不放,处处以祖宗规矩相压,朝廷发展有限,冷声道“现在情势,不是我们如何选择,而是情势所迫,徐相如此高义,那就请徐相将荷兰猪赶退呀”
“你!”徐寿气急,颤抖着手指,指着司徒剑南道“老主上的基业就是毁在你们这些庸臣手中,国难之时,不思为国玉碎,却想着安身立命”说完,仰天悲呼“苍天呀,复吾汉室江山何期呀”
徐寿这一骂,可捅了马蜂窝了,这些人中,可有大部分是以前南明遗臣,让清军从北追到南,又转入琉球,那他们算什么?都想着自身了?就见同数人数不多的主战派中站出一人,此人是户部尚书穆阙。
木阙对着徐寿冷哼道“哼,徐相是何意?可是暗指我等老臣未能当初身死,是贪生怕死之辈喽?不要忘了,老主上也是明室遗臣,你如此说,将主上至于何地?”
郑经在上首坐着,恼人一阵阵的抽疼,心中暗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掐架呢,以徐寿为首的元老党,还有司徒剑南的新近党,哦,还有保守党,这特么还想恢复汉室?做梦去吧,忍不住使劲拍了下御案,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今日庭议,是我特使遇刺,到底清人是如何想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吵!吵!我们都快被荷兰人赶到海里了,看你们还吵”
这时,突然见到外面走进一个内侍,悄悄向郑经耳语了几句,郑经眼睛一亮,忙道“快传!”
“是!”内侍微微欠腰施了一礼,高声唱道“传天地会总舵主陈汉山觐见”
时间不大,从外边走进一个年过花百的老头,走入大殿,跪倒道“臣陈汉山,叩见主上”
郑经对陈汉山感觉还是不错的,一直作为朝廷反攻中原的内应,对琉球忠心耿耿,忙道“陈卿,快快请起,一路辛苦,陈卿对朝廷忠心,孤王父子是知道的,但不知,陈卿此次来琉球,所谓何事呀”
“谢主上”陈汉山慢慢站了起来,先没记着回答郑经所问,四下看了下,猜到几位重臣肯定是刚才又起了争议,心中暗叹,明室亡于朋党,没想到如今还要重现,但身为热血男儿,自是要争一争,挺胸说道“臣闻我特使在大清遇刺,带来一人,此人或许能解我朝如今之危难”
郑经一听,来了精神,开口道“哦?何人有如此大能?若然如此,那复吾汉室江山可望矣,陈爱卿,快给孤王说说”
陈汉山微微筹措,但眼下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说道“是臣的端木堂堂主,南下!跟随臣多年,所次带人破坏鞑子粮道,更是仇恨满人”
“哦?快传,不管招安与否,孤王都要见见此等义士”郑经也是爱才的,只要反对满人,那就是自己的友军知己呀。
内侍忙道“传,端木堂堂主觐见”
满朝重臣包括郑经,都把眼望向殿外,都等着见下能帮琉球解此为难之大才是何许人,当然,心思就不一样了,郑经是渴望,重臣吗,防范居多了。
就见殿外走进一四十许短小汉子,留着两撇小胡须,见如此模样,都忍不住渴望的心被打击了下,就见此人来到殿中跪倒道“端木堂堂主端木南下,参见主上”
“什么?”
“浪人”
“倭寇”
一听那端木堂堂主介绍完,重臣是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就是郑经也深皱眉头,看了眼陈汉山,微露不耐道“平身!端木堂主是东洋人?”
端木南下站了起来,满是不屑的撇了四下撇了眼,东洋人怎么了?东洋人当初还不是转战了整个东南防线?甚至都打到内地,你们一群无能的待宰羔羊,还看不起我们,但想着副舵主山本君的交待,仍是说道“在下的确是东瀛后人,早年先祖得罪了将军,被琢出了东瀛,是以迁居江南,已经百余年”
郑经这才微微舒了口气,差点以为陈汉山背着自己投靠了东洋人而继续和清军为敌呢,说道“原来如此,听闻陈爱卿讲,端木义士有解我琉球之策?孤王当要向义士请教了,如能真能渡吾琉球此次为难,义士对我等之恩,自是不忘,不知义士又如何解现下局势呢”
端木南下道“主上,眼下琉球正处于大清和荷兰两方夹击之中,虽然大清水军成势尚早,战力不足,但胜在人多,且又有了由琉球过去的施琅统帅,也能弥补一些战力不足问题”说着,讽刺的看了下郑经,把一些能人志士逼走,如此腐烂朝局,也敢奢想恢复汉室,见郑经果然听自己提到施琅,脸色有些不悦,接着道“而荷兰人,人少,却胜在船坚炮利,也是不可小觑,琉球只能顷全力对付一方,在下的策略是联合那些附近的东洋人,他们熟悉海战,世代在大海漂泊,若由他们帮助我们来对付大清的水军,还是可以的,况荷兰方面远征,不利久战,只要争取到时间,此次,我方定胜,更甚能将清军赶到长江以北”
“什么?借助东洋人?”
“那不是和倭寇勾结”
“哎呀,不可呀”
端木刚说完,朝堂就议论了起来,郑经也是深皱眉头,才听闻有解此时危难的喜悦早跑到了九霄云外,四下看了看议论不断的朝臣,微微干咳了声,说道“咳咳,嗯,此事孤王还要多喝朝臣议议,啊,陈爱卿,你也远道而来,身已劳累,带着端木义士先去休息吧,稍后你我君臣再细谈”
“是!臣等告退!”陈汉山也知道让朝廷接受东洋人的援助很难,但实在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凡有一丝办法,自己也不会带端木来此呀,当下,带着端木退了出去。
来到殿外,端木气愤道“舵主,端木告辞了,端木虽是东洋人,但在江南日久,早已做为了汉人,同样视鞑子为仇敌,没想到我一腔热血,却换来的是异视,既然视我为异族,端木也没有留此的必要了”
“这。。。”陈汉山露出为难之色,这端木跟随自己时间也不短了,更是敢干敢拼的志士,为天地会也立过不少功劳,且此次琉球之行,也是自己力邀,却搞的现今局面,但端木不能走,还要看主上到底何意再说呢,忙道“端木呀,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你若如此说,那我可就不高兴了,我陈汉山又何时苛待过你呀?好了,不要生气了,走,和我一起去喝两盅去,没来过琉球吧?这琉球可是个好地方,许多东西你都没见过”
不提陈汉山端木南下两人,在两人退下后,朝堂上快成菜市场了,众说纷纭,但意见出奇的统一,就是坚决不和东洋人为伍,哪怕和荷兰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借助东洋人帮忙。
“父王,陈汉山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呀”这时,站在下首的郑克爽说话了,他是最烦陈汉山的,原因很简单,陈汉山支持的是他大哥继承大统,此时抓住机会,当然不移余力打击了“还请父王想想,我江南百姓受倭寇之祸久矣,可以说仇视之心更甚大清,若我们和那些倭寇为友,即使保住琉球,也将失天下汉民之心呀?不亡实亡,更甚至背负一个勾结贼寇的罪名,不仅家业难保,恐还将使祖宗蒙羞呀”
“臣附议,二公子说的好,还请主上三思”司徒剑南忙站出来力挺郑克爽。
“臣附议”
“臣附议”
徐寿本想说点什么,但看着满朝一片符合之声,张了张嘴,终是微微弯下了腰。
正经还是很满意郑克爽这一番说词的,气节比生命更重要,家业就是能苟延残喘,但让祖宗蒙羞,自己还有何面目再面对世人?但对于陈汉山,却是不赞同郑克爽所说,正准备为其分辨几句,就见从外跑进一兵士,远远唱道“报!福建总督府遣使来信”一路高声跑到大殿,跪倒道“启禀主上,福建总督姚启胜遣使来报,清庭已派出使臣索额图,不日将抵达琉球,眼下已到福建”
“索额图?”
“哎呀,那可是大清国舅爷”
“一品重臣,康熙的左右手呀”
下边又是一片议论之声,郑经一听,心下稍定,大清有反应就好,说道“下去吧!”
“是!”
待那兵士退下后,郑经四下环顾了下,说道“如今大清已派出了使臣,孤王之意,待见过索额图之后,看看清庭态度如何再说,现下都退下吧”说完,又对着郑克爽说道“对了,克儿,你留一下”
“是父王!”
“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