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边往景仁宫走,边琢磨着不太对,照自家主子和皇上的情分,今日突然上交凤印,皇上怎么也不会不问下,更是断不可能不会让自己连面见的机会,难道皇上就真的被这么低劣的手段所起了疑心?再结合着胤禛所说的,不管任何风吹草动,发现一点对主子不利的情况,马上暗中给主子服下那药丸!突的,感觉浑身一片冰冷,也发觉情况要远比自己想的严重,忍不住摸了摸袖口,那里正是自己昨晚趁主子不备,自己偷偷拿出的那种据小主子说使人假死的药。
尽管自己跟着主子进宫,也有十来年的光景,却从未听说过这种药,只是自己确是莫名的相信小主子的话,尽管自己疑虑,但断然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小主子的计划,更甚是耽误了主子性命。只是如今眼下主子有了身子,服下此药,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主子性命。
想到此,抬头看了下景仁宫的宫门,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从景仁宫到乾清宫也有不远的距离,往日自己总是要走上一柱香的时间,今个却如此之快。又向远处的夕阳望去,一片火红,映红了半边天,放佛一片火海正在吞噬天地。皱了皱眉,自己去的时候还是早起儿,现在回来却是——唉,身在这天下至尊周围,虽面上光鲜,可无不时刻面临着危险。
“哟!姑姑,你可回来了,皇后主子这会儿都崔了好几次了,这不,正打发奴才去寻你呢”
思雨转过头一看,正是景仁宫的总管太监胡朝安。边笑了下边走道“小安子,瞧你这一头惊慌,哪有大总管的样子,也不怕自己的小辈们儿取笑你”
“他们敢!”胡朝安撇了撇嘴,见思雨走了过去,忙笑着在后边跟了上去|“这不奴才也是挂念着姑姑吗,这阵儿**里乱的不行,好几个宫里伺候的庭监和宫女都莫名的失踪了呢,奴才多蒙姑姑照拂,在皇后主子跟前侍候,姑姑可是奴才的贵人,您到好,整整一天都见不到个人影,别说皇后主子了着奴才去寻了,就是不差遣奴才,奴才也是插空准备去看看呢。”
思雨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凝视着胡朝安说道“你刚说什么?好几个宫里的庭监宫女失踪?”
胡朝安被问的一愣,退后了一步,看着思雨凝重的眼神,回想了下,说道“可不是吗,眼下也就是咱们宫里头和宜妃娘娘的坤舆宫还算安生,其它宫里都快乱了套了,就连那边”说着,指了指太后和苏麻拉姑的宫殿,才说道“也有失踪的,不过要少”
思雨忙呵斥道“守好景仁宫,管好你的嘴,我这就去见主子去”说完,也不管胡朝安,忙向寝殿走去。
等到了寝殿,只看到婉婉一人站在窗前发呆,身边一个侍候的人没有,看着这萧条的身影,忍不住眼睛一酸,忙拿出手帕试了试,调整了下情绪,才出口道“主子,当心您的身子,怎的就主子一个人,看来就是主子太宽和了,那几个小蹄子这是又偷懒了”
思雨明白,主子身边的四个大宫女,思雪,思琴,思画,虽然只有自己是主子暗里的,但其她三人也是尽心侍主的,断没有半分对主子不敬,只是看主子情绪,想岔开话题而已。
婉婉听到思雨的声音,转过头笑了下,说道“她们几个都被本宫打发了出去,说到逃懒,本宫看,第一个就找你才是,说说,你这一天都没了人影,都干什么了”
思雨上前扶着婉婉走回榻前坐好,自己转身到桌前倒了碗茶,边给婉婉,边把自己一天在乾清宫的事说了一边。
婉婉边喝着茶水,边听思雨汇报,只是心里却一点点变凉,全身只是手中还感到一丝温度,看了下已经喝光的茶水,凄苦的一笑,起身把茶碗放回桌上。转身轻度到窗前,开口说道“思雨,你跟本宫入宫也有十来年了吧?”
思雨看着婉婉凄苦的身影,不尽回想起从主子当年进宫后,所面临的所有苦难,有孝诚皇后的望忧子,有孝召皇后的嗜阴散,还有各宫的隐私算计,哽咽道“奴婢和主子是康熙十五年入的宫,到如今还差一个月正好十年”
婉婉也不转身,依然望着窗外说道“你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主子!”
“无妨,就你我二人,你也知道本宫并没把你当外人,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思雨筹措了下,开口说道“奴婢觉得皇上是个情谊之君”顿了顿,又接口道“主子还是不要忧心了,皇上始终是皇上,他要统管天下,就是心里有这主子,也要注意周围的风声,断不能把主子树起来做靶子,您说可是这个理?”思雨又忍不住安慰起了婉婉。
“皇上始终是皇上。。。”婉婉呢喃着,是呀,自己想什么呢,对于康熙,恐怕思雨都不如自己了解更多,康熙皇帝,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是个一生把权力看的很重的人,自己还痴想什么呢?可笑,自己陷进来,却不如一个古代的小丫头。
这些年,康熙对婉婉的关切,婉婉虽然面上不显,也不想承认自己会对一个有着女人无数的帝王会动心,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却在不觉的情况下沦陷了下去,作为穿越者,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婉婉是不屑康熙的,有帝王之势却无帝王之气,这是康熙从小养于孝庄之手的缘故,做什么不够光明磊落,爱玩权谋,一生追逐权力,甚至和自己的儿子斗,虽然在位六十年,却全把心思放在了争斗上面。政策上,也是沿用孝庄的那一套,抚蒙抑汉,把太宗世宗的那一套全都抛用。
婉婉认为,康熙也就是占了满清刚刚入关,八旗兵力还有战力,放在乾隆之后,清朝或许灭亡的更快,当然,这不是只拿康熙晚年的国库存银来说的,只是针对康熙这个人,发展爱循旧,毫无建树,防着蒙古,排斥汉人来说的。但就这样一个婉婉鄙夷的皇帝,可自己穿过来,通过点点滴滴,却还是让自己沦陷了进去。
婉婉直到今日,犹如被思雨当头棒喝,也是惊醒了过来,是呀,他始终是皇上。就见想通了的婉婉瞬间放下凄苦,精神一震,转身说道“你说的对,皇上就是个有情切多情的,这重吗,还是江山为重,没想到本宫到是让你一个小丫头给点醒了”
思雨看着婉婉放佛回到十年前时那个充满自信充满活力的主子,忍不住鼻头一酸,再忍不住,哭了起来“主子——”
“好啦好啦,本宫刚放下那些糟心的事,你又来了,就这么见不得你家主子好是吧?”婉婉一笑,走过去拍了拍思雨的肩膀,用手捏起了思雨的嘴唇。
“噗嗤”思雨一下笑了起来,边推开婉婉的手,边笑道“主子,这都快十年了,你怎么又像以前那样欺负奴婢了”
“怎么?可是怨怪本宫冷落你了?原谅本宫好不好,待日后——”说到此,婉婉突然停顿了下,脸上的笑容也隐了去,放开了思雨,过了会才道“思雨,待日后本宫若是。。。假如本宫不在了,胤禛就交给你了。至于佟家,你们断不可再联系”
“主子!不”思雨刚想说不会有那一天的,但是又忍不住把话咽了回去,小主子的安排,断然是不会让主子知道的,以主子的脾气,宁可自己牺牲,也不会让小主子冒一点危险。边很快转了口,说道“奴婢一定不会辜负主子所托”看着婉婉从新蒙上的愁绪,忙转了口说道“对了主子,适才奴婢听小安子说,各宫里都发生了庭监宫女失踪的事儿,奴婢怀疑”
“本宫已经差遣她们三个去打听了,不过,本宫也能想到是什么情况,都是本宫轻敌了,也不想想自己才着手建立的粘杆处又怎么会是她们勤淫十多年的对手。也罢,本宫能做的,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如今看来,皇上也是放弃我们了,不过,你放心,你们几个,本宫是一定会保住的,以后禛儿就交给你们了”
婉婉让思雨交回凤印,也是想试探下康熙的内心,只是如今看来,皇上不赐死自己已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依着自己对康熙的了解,那么看重皇权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身边有其它的势力,更是一国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