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她曾经许下的承诺,就说现下的情况,也绝不容许她娶赫连语的弟弟。三个月后的沧澜之行是要对外保密的,她若引狼入室,岂不是自掘坟墓?
“既然沐麟如此坚持,那寡人也不勉强。”赫连语见实在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好放弃,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见无话可谈,她索性上岸,立马有人上前给她拭水穿衣,在这过程中,她看向还在池中的洛安,随口问道:“沐麟,天色已晚,要不就在这留宿吧?刚才那几个小倌里可有看中的?寡人可以给你送去。”
“不用了,朕想一个人休息。”洛安果断拒绝,也默认了她会在这边留宿的想法。
“好吧。寡人已经乏了,先走一步。”赫连语穿戴完毕,跟洛安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
见人都离开,洛安索性扯了自己身上的最后两件衣物,在瑶池里游起了泳,十分享受,心想这服务既然是免费的,不享受白不享受。
“主子!主子!大事不好了!”过了片刻,六月匆匆跑了进来,一脸焦急之色。
“六月,又有何事令你这般慌张?”洛安早已习惯六月大惊小怪的模样,慢悠悠地游到岸边,探出脑袋,仿若一条出水的美人鱼。她两条藕臂搭在池边,一头云发已经湿透,贴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性感魅惑却又不失俏皮之态。
“我,我刚才收到消息称沧澜的驻使馆突然起火了!”六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答。忽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洛安提议道:“对了,主子,我们现在正好都在宫外,要不要过去看看?”
洛安一惊,才一瞬,又恢复了慵懒的模样,随手挑起一旁的酒杯往口中送了一口酒,才抬眸笑盈盈地看向六月,“有人死了?是沧澜瑾瑜么?”
没想到在她的地盘上竟然另有他人敢挑战沧澜瑾瑜的权威,有趣!
“主子你说什么呢?!沧澜瑾瑜要是在我们凤天出了事,那就真的麻烦了!”六月嘴角抽了抽,随即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洛安教育了一句。她渐渐平静下来,接着说,算是回答洛安刚才的问题,“人一个没死,不过有不少人受了伤。”才说完,她又焦躁起来,一脸祈求地看着洛安,劝诫道:“主子,你身为凤天的一国之主,难道不应该重视此事?”
“沧澜瑾瑜呢?”洛安直接将六月劝诫的话语左耳进右耳出,径自问出一句。
六月一愣,随即出于习惯下意识地答道:“回禀主子,沧澜瑾瑜未受伤,目前无碍。”沉默了片刻,她终于反应过来,气呼呼地瞪向洛安,委屈而又气愤地唤了一声,“主子!你到底在不在听我说话?”
“在啊,朕都听着呢,怎么了?”洛安装傻,索性没入水中继续游泳,似乎压根没将沧澜驻使馆起火一事放在心上。
“主子,你到底去不去呀?”站在岸边的六月急得直跺脚。
“六月,朕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莫非你有心上人住在沧澜的驻使馆里头?”洛安在瑶池中游了一圈,又靠回岸边,看向六月戏谑地调侃道。
“我——”六月面色一僵,眸中极快地闪过一抹心虚。忽然,她猛地提高嗓门,似乎是想掩饰,“我哪有什么心上人?主子你别乱猜!”说罢,她状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自嘲道:“不说了不说了!既然主子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呀?真是瞎操心!”说罢,她就往外走去,身形如风,逃避着身后女子审视的目光。
“这小妮子外面肯定有人了!”洛安眯起眼,盯着六月离开的方向语气肯定道。看来,她以后得多多注意了,六月好歹是她的得力手下,其终身大事自然马虎不得!
在池中泡得差不多了,她就上了岸。瑶池间入口转角处,放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挂着干净的布巾和衣裳,她正想上前拿布巾擦拭自己的身子,却透过外面的光线看到入口处站着一个身影,“谁?!”她双目一凛,直接将布巾往自己身上一裹,然后猛然跃起从将近两米高的屏风上方越过,欲抓住那个可能一直在偷窥她的人。
只是一到外面,那个人早已不见身影,走廊上,倒有几个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倌。
看到她出来,几人连忙双眸晶亮地凑了过来,见她身上就裹着一块布,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肌肤上发上还湿漉漉的,他们都有些惊讶,同时难抑内心的惊艳和渴望。
在他们眼中,这是一次无比珍贵的机会,于是,仿若蜜蜂看到鲜花,一众男子连忙争先恐后地挤到洛安跟前想好好伺候她,“陛下,您怎么还没穿衣?会着凉的,让冰儿伺候您穿衣吧!”
“陛下身上还滴着水珠,直接穿衣更会着凉,冰儿你安的什么心?来,陛下,让阿依伺候您擦身子吧。”
“陛下,陛下,让小梧拭干您的发丝吧。”
……
众男有的拿着布巾,有的拿着衣裳,有的手上根本没有东西,也拼了命地想往洛安跟前凑,声音杂七杂八的,显得十分聒噪,有人还相互挤兑着对方,言语间都夹杂着尖锐的攻击和讽刺。
“放肆!”洛安实在忍无可忍,只得摆出帝王的威仪吼出一声,声音冷沉,透着染了血色的凌厉和霸道,令人忍不住发自骨子里的战栗和恐惧。
一众男子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以为女子想砍他们的脑袋,纷纷被吓到,连忙后退几步朝着女子跪下磕头,嘴上拼命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此时,他们才真正认知到眼前的女子是他们这些卑微之人没有资格触碰的,她是一代王者,拥有绝对的权利主宰他们的生死,能被她看中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定都是与她一样绝代风华的人物,而他们怎能自以为是地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便一定能得到她的青睐?
在她和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只有她选择他们,既然刚才在瑶池中她未对他们中任何一人表现出特殊,说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总之,她看不上他们便是看不上他们,他们强求不得……
“全都给朕退下!”洛安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花花绿绿只觉得头疼,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对他们摆摆手,只想他们快点从她眼前消失。
然,未等一众男子应声站起,她又唤住他们,有事想问,“等等!朕问你们一件事,刚才你们可有看见其他人站在瑶池间门口?”
她直觉,刚才那个人定另有其人,而非眼前这些小倌中任何一人。况且,在她眼里,这些小倌皆没什么胆量,所以他们不可能胆大包天地做出偷窥她的事情。
一众男子皆迷惘地看向洛安摇了摇头,声音参差不齐,但表达的意思基本一样,就是他们刚才没看见谁站在瑶池间外。
那个人既然有胆量偷窥她,为保命,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洛安无奈,本就没想从这些小倌口中得到答案,再度对他们摆摆手,“都下去吧。”
比之刚才,女子的语气软了几分,可即使如此,一众心里已经对女子生出忌惮的男子也不敢再造次,连忙应了一声,就作鸟兽散。临走,手上拿着布巾和衣裳的男子还不忘将东西放回去,满心失落和悲哀。
另一边,洛安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六月没守在外面,心想这小妮子玩心挺重,定是去外面野了,没怎么在意。
穿好衣服,她就往楼下走去,走至三楼的时候,发现刚才给她领路的女子正守在楼梯口,似乎在等她。
果然不出她所料,见她下来,那个总是绷着一张脸的女子连忙迎了上来,先对洛安行了一礼,才出声,语气张弛有度,显得不卑不亢,“女皇陛下,我们陛下已给您备好房间,请跟小的来。”
赫连语倒考虑得挺周到,洛安有些惊讶,随即点头,“嗯。”就由女子带领去了赫连语给她安排好的房间。
房间里的装潢很奢华,名贵的青釉瓷器,景泰蓝的梳妆台,白玉桦木制成的床榻,床榻周围还垂着许多用冰丝制成的绯色帘子,但洛安并不在意这些,关好门,她就直接奔赴床边往床上一倒,只想睡觉。
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不一会,她就入了梦乡。
她之所以这般放下警惕,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相信赫连语一定会保护好她,毕竟,她若在这里出了事,邀她过来这边的赫连语将难辞其咎。
夜半时分,一个身影悄悄地走了进来,在床边站了片刻,他突然沉沉一笑,俯下身子在已经熟睡的女子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接着,他直接躺上床榻,将女子搂入自己怀里,欲与之相拥而眠,没有任何*的色彩,纯粹爱恋……
第二日一早,洛安准时醒来,起身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眸中仍带着几许刚睡醒的迷惘。见房间里除了她再无其他人,她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有人的,怎么没有了?难道我做梦了不成?”
平时,她虽睡着,但总在意识里残留一丝清醒和警惕,昨夜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那人的气息对她而言无比熟悉,甚至是她曾经日日夜夜所想念的,怕吓走他,她便选择了继续沉睡,不愿从这场也许只是一场美梦的虚幻中醒来。
可结果,竟真的只是黄粱一梦,洛安自嘲地笑了笑,就下了床。守候在外面的下人听得屋内的动静,连忙进屋伺候她洗漱穿戴。
一切妥当后,洛安就出了房间,正巧此时六月迎了上来,她脸颊粉扑扑的,嘴角携着笑意,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看到洛安,就提醒道:“主子,该回宫了。”
洛安见六月风尘仆仆的,便确定她昨晚肯定出去野了。于是,她抱着胳膊倚在门边一脸兴味地盯着六月春风得意的小脸问道:“六月,你昨晚去哪了?”
“啊?”六月一愣,随即不以为然,却有几分慌乱,“我,我没去哪,主子你别瞎想。”说这话的时候,她双眸左躲右闪的,就是不敢看向洛安。
“六月啊,在朕面前,你是说不了谎的。”洛安才不信,忽然,她视线落到了六月有些红肿的唇上,笑意戏谑,“六月,你的嘴是不是被谁咬了?”
“可能是被虫子咬了。”六月连忙捂嘴,眼神游离,牵强地解释道。
洛安嘴角抽了抽,眸中的怀疑之色不减反增,“你说谎好歹寻个靠谱点的理由,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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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早起并卵用,喵六点起来的,但是到九点才码了一千字,自己也是醉醉的。
表示已经在给六月组cp,大家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