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洛安低调回宫。
“什么?!瑞儿竟然在他手上!”马车上,扮成车夫的六月听洛安说完关于沧澜瑾瑜用娄瑞儿威胁她让她嫁给她的事情忍不住惊叫出声,“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主子你难道真的会为了救瑞儿嫁给沧澜瑾瑜?”
“朕不知。”车厢里的洛安拧了拧自己的眉心,一副十分头疼的模样,心里第一次各种没谱。
“主子你以前不都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模样?今天是怎么了?”六月感觉洛安明显不在状态,有些担忧。
“因为许多事情都已超乎朕的意料,朕无法及时消化并作出相应对策。”洛安想到沧澜瑾瑜就是那个渣男的转世,心里就瘆得慌。
“难道还有其他事情令主子你烦心?”六月听出些什么,当即惊讶地问出。
“嗯。”洛安应了一声,并不多言。
“什么事?”六月很好奇。
“不能说。”洛安垂眸看向自己手上的血玉扳指,轻轻摩挲着,突然甚是思念那个远在边陲之地的男子,不知他跟他的姐姐过得可好。
“为何?”六月郁闷了,主子从来不瞒她事情,怎这次瞒上了?!
“说了你也不信。”洛安说完,就不再搭理六月,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微微挑起帘子看向外面的风景。
突然,一个眼熟的人影在她眼前掠过,清雅的眉宇,清韵的双眸,含笑的唇畔,这——
分明是墨哥哥的样貌!
洛安猛然坐起身,对外面的六月疾呼,“六月,停下,快停下!”
“怎么了?主子。”六月依言在路边停了马车,一边不解地问出一句。
洛安未答,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往来时的路疾步而去,每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她都会掰过他肩膀仔细瞧一下他的容貌,见不是,不等那个男子反应,她道了声,“抱歉!认错人了!”就继续往前走,继续瞧人样貌,一路引了不少惊奇的视线,也有不少人为洛安的绝色之姿感到惊艳,指着她窃窃私语起来。
而洛安这边,看了十几个男子的面容都未寻到那个已被她埋藏心底许久的那个男子,她不禁气馁,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茫茫人海,心境油然而生的荒凉,觉得自己甚是可悲可笑。
另外一个时空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是自己太痴心妄想了!
“主子,你是不是在找谁?”追上来的六月见洛安一脸落寞地望着前方某一处,蹙眉关切地询问道,愈发觉得自家主子今天有些奇怪。
“没什么,可能是朕看错人了。”洛安摇了摇头,强逼自己清醒点,就转身往回走去,“回去吧。”
“主子!”六月怨念地唤了一声,见洛安理都不理她,径自往马车走去,她气得跺了跺脚,赶紧跟上,心想今后必须得对自家主子的动静多留些心眼了,省得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自己还毫不知情。
一回宫,洛安直奔御书房,打算将这一天积累下来的奏折全部处理一下。
她才坐定,半暖就出现在她眼前,对她恭敬禀告道:“陛下,今日凤天三大世家之一的苏家家主求见过您,说有要事相告。但您不在,半暖便以您不便为由推脱了,但她有要事,半暖也不敢怠慢,便对她留了口信,称待陛下您方便时,半暖自会安排她跟您见面。”她抬眸看了眼洛安,“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苏家家主来见她做什么?洛安蹙了蹙眉,才答,“明日早朝后就宣她进宫见朕吧。”
“是,陛下。”半暖应了一声,又抬眼看了眼洛安,欲言又止。
洛安低头认真地批阅起了奏章,感受到半暖的视线,便头也不抬地启口问出一句,“说吧,还有什么事?”
“半暖刚才收到消息称陛下您遇了刺……”半暖犹豫出声,还未说完,她猛地单膝跪下,音量骤然拔高,“是半暖考虑不周,才令陛下身边的防守出了漏洞,请陛下责罚!”
“砰!”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瓷器摔落的清脆声音。
“谁?!”屋内的两人均一愣,洛安怒斥出声,一边对半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半暖会意,点点头,连忙站起身走向门边,猛然将门打开,同时拔出长剑抵在来人的脖子上,以防对方是刺客,电光火石间心里也郁闷,这御书房周围都设置了暗卫,若真是刺客,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待看清来人,她瞬间明白了过来,连忙收回长剑,对来人行礼,并解释,“半暖参见苏侍君,刚才半暖误以为侍君是刺客,所以才冒犯了侍君,请侍君责罚!”
身穿一袭浅绿宫装的男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被刚才半暖那一下差点令他丧命的袭击吓懵,亦或是被半暖刚才在屋内说的关于洛安今日遇刺的话语刺激得怔愣住,脚边,一地凌乱的青花碎瓷和洒出的汤水,仔细看可看出是银耳莲子汤。
见半暖跪在他面前请求他责罚,他又吓一跳,连连摆手后退,一点没有身为侍君的架子,“不不不!我不怪你,你快起来吧!快起来吧!”说着,他欲上前搀扶半暖站起,但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且自己已为人夫,不能随意触碰除妻主以外的其他女子,他又赶紧缩回手,一时间慌乱得不知所措。
“半暖,你先退下吧。”这时,屋内的洛安出声了,话语间夹杂着几分笑意。
“是,陛下。”半暖暧昧地看了眼男子,便立马退离隐了身形。
“小淇,快进来吧,另外,别忘了把门关上。”见男子仍呆愣在门外,洛安无奈地笑了笑,唤出一声,手上继续批阅奏折。
之后,她就听到关门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忍不住抬眸看去,就看见一抹浅绿的身影猛然扑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扔笔伸手去接,将男子抱了个满怀,随即见怀里的男子揪着她的衣领左瞧右瞧,满面担忧,嘴上急切出声,絮絮叨叨的,“小玲,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呜呜,怎么会遇刺呢?我快被吓死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呜呜……”说着说着他就低声抽泣起来,比身为当事人的洛安还在意遇刺这件事。
洛安既好气又好笑,伸手揉了揉男子已经长出一寸长的青丝的脑袋,“我要是受了伤,还能伸手接住你并听你这么多怨念的话语么?”
“真的没事?”男子这才反应过来,一双水亮的杏眼紧紧盯着洛安的眼,不放心地确认了一句。
洛安认真地点点头,在男子樱唇上亲了一口,才答,“嗯,真的没事。”忽然,她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邪肆一笑,“你要是不信,晚上我脱光任你检查不就行了?”
一听女子前半句还好,一听后半句,男子的脸轰得一下涨了个通红,低着头,伸手轻轻捶了捶洛安,嘀咕了一句,很是委屈,“你还说呢!昨晚明明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可你没来我寝宫,害我一夜独守空房。”
“我也没办法,没有分身术,为了一视同仁,就哪都没去。”洛安直言不讳,伸手揪了揪男子粉白的面颊,“你难道不知道我昨晚是一个人睡在自己寝宫的?”
她现在身为皇帝,在这宫内,基本是没什么*的。晚上她去了谁的寝宫,宠幸了谁,估计一大早就能在这后宫里传开。
看这个男子的反应,应是十分重视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她昨晚没去他那里,他今日一大早应会出于好奇特意了解情况,所以,她才不信他不知道实情!
“当然知道。”男子依旧委屈,双眸心虚得不敢看向洛安,声若蚊蝇,“可是我们四人里,只有我还没跟你圆房,成为你的人,我心里怎能平衡?”
“噗!”听得男子怨念的话,洛安忍不住喷笑出声,指尖挑起男子尖小的精致下巴,让他不得不抬眼看向她,用唇从他的额流连至他的唇,缠绵悱恻至极,才认真地看向他,正式邀请道:“那今晚小淇与我圆房可好?”
“嗯。”男子羞涩地垂眸,轻轻点头,长睫轻轻颤着,若欲飞的蝶翼,“我想与你喝一杯合卺酒。”
“放心,今晚我会补偿你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洛安笑了,伸手重新将男子揽了揽,让他在她腿上坐得妥当,才拿起桌上的笔继续批阅奏折。
“小玲,我还是下来吧。”苏子淇怕自己影响洛安工作,连忙想从她怀里退开。
“不用。”洛安左手牢牢桎梏着男子的腰肢,令他动弹不得。
“可是这样,我会不会影响你批阅奏折?”苏子淇突然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只要你别动,我就不会受影响。”洛安眼不离桌上的奏折,却能分心一本正经地说着流氓话,算是回答男子的问题,“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动力将这些奏折尽快处理掉,这样,我才能尽早将你摁床上好好品尝你的美味!”
“你——”苏子淇无话反驳,脸颊烫得都可以在上面煎鸡蛋,怔怔地望着女子认真的侧脸,恍惚中仿若感觉刚才说那些下流话语的人根本不是她,片刻后,他认输了,死命往女子怀里钻了钻,嘟囔出声,“羞死了!”
洛安笑了笑,不语。
接下来安静了半晌,奏折已被处理掉一半,洛安继续批阅着,嘴上突然唤出一声,“小淇。”
男子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女子落笔的潇洒动作,听得女子的声音,他一愣,“嗯?什么事?”
“你现在毕竟是我的侍君,一些宫仪还需注重,否则只会被他人小瞧了去,而我身为你的妻主,也会跟着被他人小瞧,明白么?”洛安平静地叙述出一句。
身为皇宫里的人不该单纯,也不该亲和,因为这就是此人软弱好欺负的象征。
虽然她相信在她的后宫,男人们都和平相处,亦不会出现勾心斗角的黑暗剧情,可对外,她还是希望他们能有身为皇室中人的姿态,那不是惺惺作态,而是一种威仪,能够震慑人心的威仪!
苏子淇眸光微闪,心想女子会说出这番话语定是因为她将他刚才在那个黑衣女子面前的慌乱无措都收入了眼底,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妥,好丢脸,顿有些羞愧。
“乖,让你注重宫仪不是想让你仗势欺人,而是不想让人家小瞧你,听明白了么?”未听到男子的回应,洛安以为他想拒绝,便放柔语调再次强调了一遍,带着几分诱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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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在忙准备写毕业论文的事情和做PS的期末作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