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眼前这个女人跟兮儿之间不可能,但他明白,若自己对她坦白他与兮儿之间的结合,定会伤了她的心,所以还是不说的好,况且,他也不想失去与这个对他而言应算是朋友的女人间的友谊。
凤沐轩面色一僵,随即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原来你知道本殿跟你之间是兄弟关系的事情!”
饶是聪慧过人,云熙此时也有些转不过弯了,错愕地望着凤沐轩,“什么兄弟关系?”
“你娘亲难道没跟你说么?”凤沐轩本来觉得云熙应该不知他和他就是兄弟关系的内幕,可刚才听云熙意味深长地说“一些内幕”的时候,他又以为他都知道了,而此时见男子的反应,他又发觉他不知道,这么几个转弯过来,他脑袋都犯浑了。
“我们之间是兄弟关系的事?”云熙已经察觉不对劲,努力保持镇定,仔细推敲起了凤沐轩的话。
“是啊,难道你不知你是本殿哥哥,本殿是你弟弟的事情?”凤沐轩不死心地再问,下意识地,他突然好想为自己争取一个亲人,一个真正将他当人看的亲人。
“你不是女的么?”云熙目光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该死的!不信你摸!”凤沐轩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透着磁性,又带着点少年的青涩声线,还从自己衣襟内掏出两个圆滚滚的布包,然后一把拉过云熙的手覆上他平坦结实的胸膛。
“你——”云熙听见男子的声音,再感受到手下的触感,整个人都惊呆了,第一次惊讶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你要是还不信,摸摸下面!”凤沐轩以为云熙不信,又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胯下挪去。
“我信!”云熙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凭着自己多年的修养,渐渐恢复了平静,双目仍带着点古怪地看着眼前装女人装得毫无违和感的男人,“究竟怎么回事?”
自己竟然从未发觉。
凤沐轩将两个布包塞回衣内,整理妥当,才看向云熙,开始讲述起一段令他心寒的内幕。
只是他才讲了几句,云熙就忍不住打断了他,“殿下,你还是用女人的声音吧。”
他眼前明明是一个女子模样的人,可嗓音却是男子的,他看着,觉得实在别扭。
凤沐轩见清晰地看到了云熙眸底的嫌弃,很受打击,磨了磨牙,才继续开讲,声音已变成了女子的。
听完,云熙面上平静,内心却已经掀起惊涛骇浪,看着眼前的凤沐轩,有点心疼,也有点愧疚。
这个男子活至今所承受的一切,恐怕比他多许多,而自己,比他幸运许多。
至少自己还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爹爹,而这个男子却什么都没有,从小到大,从来只是他所谓的亲人的工具,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剥削和被剥削,没有人性,只有冰冷的利益!
而这个男子竟然是他的弟弟,过去十几年从未知晓的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存在,他实在难以言说自己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欣喜有之,苦涩有之,心寒亦有之。
凤沐轩说完一切,眸中已有些湿润,自嘲地说了一句,“清浅,我是不是很悲惨?”
云熙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动作,倾身抱住凤沐轩,安抚性地轻拍着他的肩膀,尽己所能给予他属于亲人间的温暖,显得生疏而又真挚。
凤沐轩眸中愈加酸涩了,重重地抽泣了一声,想忍住自己快夺眶而出的热泪,心里生出一种难言的慰藉,感觉此时抱着他的男子像出现在他灰暗生命中的一缕阳光,温暖得令他无比贪恋。
“你要是想哭,就哭吧。”云熙听出凤沐轩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心里溢出了心疼。
对这个弟弟,他该如何是好?
凤沐轩终于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十几年,他都熬过来了,从未落过泪,就连两个月前,知晓那令人心寒的内幕,他依旧隐忍着,未落一滴泪。
可此时,终于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他活至今都不敢贪恋的东西,他才知自己有多么渴望这明明虚无的东西,曾经活得有多么浑浑噩噩、多么孤单、多么苍白!
守在外面的玄月心疼地听着屋内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眸中也酸涩得厉害,恨不得进去将那个承受了太多的男子抱进怀里,分担他心中的愁苦。
大致过了一炷香时间,凤沐轩的哭声才渐渐停歇,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凤眸不再邪魅风流,反变得又红又肿,像两只红桃子。
他用帕子拭了拭自己面上的湿润,才看向云熙,有点不好意思,话语间夹杂着轻轻的哽咽,“清浅,谢谢你。”忽然,他眸中流露出希冀,卑微地期盼着,“我可以唤你一声‘哥哥’吗?”
云熙微怔,掩下心里的别扭,面上浅笑,透着柔和,“可以。”
“哥、哥。”脸皮一向挺厚的凤沐轩此时忍不住红了脸,同云熙一般,也觉得十足别扭,不过,他会坦然地说出来,“感觉好别扭,以后还是唤你名吧,你以后也唤我名吧,别再‘殿下’‘殿下’地叫了,我们是明明亲兄弟,不该生疏的。”
“嗯。”云熙语气淡淡地应了,试着唤了一声,“沐轩。”
“嗯?”凤沐轩心里一暖,应道,表示在听。
他这一步,果然走对了,不仅多了一个珍贵的亲人,还体会到了他以前从未敢奢望的温暖亲情,眼前这个总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男子是他的大哥,真好。
“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会竭尽所能。”云熙伸手握住凤沐轩的手,目光认真地看着他。
他从来不爱管闲事,以前与凤沐轩关系虽好,但看见他的遭遇,自己并未有心思帮他,只选择冷眼旁观,只愿他能靠自己的实力脱离苦海。
可如今,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这个男子是他的弟弟,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接纳的亲人。如今,他身处困境,自己怎能不伸手拉他一把?
“清浅……”凤沐轩眸光微闪,有些感动,想了想,他突然无比坚定,面上的那份执着和不甘璀璨得令人无法直视,“谢谢你能有这份心意,但我不需要,这次,我只想靠自己,真正地为自己的人生做次决定。”
“既然如此,我该告辞了。”云熙对凤沐轩的决定表示尊重,并不想多说什么。
说罢,他就站起身,欲往外走。
凤沐轩一慌,一把扯住云熙的袖子,“怎么不多坐会儿?”
“我有要事,拖不得。”要是换以前,云熙一定懒得解释,可这次,他竟然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
“那我送你。”凤沐轩连忙站起身,对云熙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
云熙也不拒绝,任由凤沐轩将他送至门外,对他点头致意,就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见马车走远,凤沐轩才收回视线,眸中溢出惆怅,折身回了府,一袭艳红的长裙在身后迤地三尺,一身华贵,却也掩不住他身上散发的落寞气息。
云熙直接回了云水居,结果一回云水居,他才了解到洛安寻过他,见他不在,便留了一封信笺。
从小厮手中接过信笺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起来,心底深处流露出恐惧和退缩,因为他已猜到这信笺内装着的——
定是一封休书。
想想也是,她那么很他,怎还会承认他是她夫郎的身份?
进到书房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无力,瘫坐在椅上,双眸怔怔地望着桌上信笺,静默地看了良久,他才鼓起勇气去拆那封信,手带着颤。
无论如何,这都已成既定的事实,他逃不了,避不开,唯有……接受。
然,一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他倏地瞪大了眸子,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双眸渐渐湿润,溢出不敢置信,以及难言的惊喜,只因信上写着——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静默,相爱。寂静,欢喜。
无疑,这是一首情诗,而这情诗,竟然她给他的,怎会?她不是恨他么?怎会写出这些给他?
云熙视线往下落去,才发现落款处写着一句话,字迹潇洒有力,“熙,吾爱,愿归,此生不弃。”
男子淡然的面容终于完全龟裂,两行清泪从眸中簌簌滚落,一滴,两滴,尽数落在那信纸上,留下泪痕,晕染开纸上的墨迹。
男子一慌,连忙将这对他而言重如千金的信纸移开,放到了桌上,随后整个人软倒在椅上,捂着唇,压抑地哭着。
他从未如此狼狈,十几年练出的理智和淡然此时都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
阿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男子靠在椅上,眉眼间覆尽凄惨,拼命地压抑着,却能听出他哭声中的撕心裂肺。
自跟了公子,她从未见过他那如仙的面上流露出这般激烈的情绪,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她瞬间明了,忍不住叹了口气,索性站在外面安静地守着。
看来公子真的已经中毒已深,少夫人若没了,公子此生怕会不好过。
过了良久,她才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语气很平静,却难掩其中的疲倦和无力。
她连忙蹬蹬蹬地进了屋,站在书案前,小心地观察着男子的脸色,虽已经恢复淡漠如水,但那双红红的眸还是出卖了他脆弱的情绪,“公子刚才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云熙端坐在椅上,双目微敛,目光沉静,“明日你启程去将我爹爹接过来,务必保护他周全。”声音清冷,含着绝对的压迫,仿佛刚才那个哭得凄惨的男子压根不是他本人。
从轩王府出来后,他才发觉一处不对劲,他的家族世代单传,可他娘亲怎会有他和沐轩两个儿子?
还有一点,他明明比沐轩大一岁,怎会不知晓他的出生?莫非是娘亲刻意瞒下的,可为何要瞒?他想不出理由。
所以,他觉得有蹊跷,便想将爹爹接过来,当面问个清楚。
“是,公子。”阿幺点头领命,随即担忧地看向云熙,苦口婆心,“公子,你难道真的不想再认庄主了?她毕竟是你娘亲,就算做了许多恶事,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总归还是斩不断的。”
她刚才才得知公子进宫竟是为了与庄主断绝母子关系,这还不是最令她郁闷的,最郁闷的是庄主竟然也陪着公子闹,同意了公子可能因为一时冲动所犯下的荒唐行径。
庄主膝下只有公子一个子嗣,也就是说,这醉云山庄的庄主之位这一任继承人也只有公子一位,庄主难道真以为自己以后会长生不老不成?
而且,公子已当少庄主这么多年,连对庄内的事务都熟悉,不仅有足够的才华和实力,也有经济头脑,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继承人,他以后若不当醉云山庄的庄主,简直暴殄天物,可惜了!
“她害了我的妻主,我没杀她,已是手下留情。”云熙面色冷然,语气透着一股不可置否的霸道。
阿幺无奈地叹了口气,“也罢,我也管不了你。”
这三年,眼前这个孩子的作为她一直都看在眼里,真的很优秀,可惜是个男子。
不过,他也的确为男子争了口气,成了凤天有史以来唯一一位进入朝堂为官的男子,这份气度,这份勇气,着实令人惊叹!
因此,她很喜欢这个晚辈,自然希望他能成就一番大业,可如今,竟还是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说罢,她就退了出去。
云熙见阿幺离开,才重新从书案下抽出那张信纸,细细地看了又看,小心地折了几下,他就将信纸收回怀里,放在心口的位置,冰凉的心似乎添了几分暖意。
……
陵墓内,洛安和夙君华在温池里缠绵完,满足而又幸福地温存了会,就上了岸,幸好这陵墓内有干净的衣服,两人才不至于裸奔。
“君华,你刚才在这里面四处转了转,可寻到出口?”洛安草草地穿了件衣服,就拉着夙君华在陵墓里溜达了起来,她发现这陵墓温度挺高,如今应还是严冬,可她即使穿得单薄,也一点不觉得冷。
“未寻到,火儿难道想出去?”夙君华任由洛安拉着四处转,双眸一直盯着她拉着他的手,唇畔流露着几分窃笑。
“废话!难道一直住在这里?”洛安四处敲敲打打,心里直郁闷。
这陵墓貌似极大,仿佛一座宫殿,这出口自然也难找得厉害,她都已经找一盏茶功夫了,还是没有寻到出口。
“未尝不可。”夙君华理所当然道:“我感觉这里是个不错的居所。”
“那我问你,一直住在这里,吃什么?你要想饿成木乃伊,我可懒得管你!”洛安见男子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就觉得眼疼。
她真怀疑这宫殿般的陵墓是这个男人的杰作。
“木乃伊是什么意思?”夙君华一愣。
“就是干尸。”洛安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提“木乃伊”做什么?
“放心,火儿,我们肯定不会被饿死的,刚才我在一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食物,应有尽有,隔壁还有厨房和柴房,我俩就算在这里住个十年都没问题。”男子洋洋得意道,对以后的生活十分向往。
“就算不饿死又如何?我可不想被困在这里,会闷死的!”洛安咬牙切齿。
也不知外面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当时她落崖的时候,六月和七月那对姐妹俩也在场,所以,他们肯定都已知道她落崖的事了,定又为她清减了身子。
“怎会闷?我还见有书房,立面堆满了书,什么类型的都有,足够我们看一辈子。”夙君华不以为然,身上的长衫因为穿得匆忙,并未完全穿妥当,因此随着他疾行的动作,微微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一半香肩,颈下的锁骨仿佛翩然欲飞的蝶,十分精致。
“君华。”洛安突然折身看向夙君华,一把将他推到石壁上,紧紧锁着他,眯眼审视着他的眼,“你真的失忆了?”
照理说,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记得,应该会对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可此时的他浑身细胞在对她叫嚣着,“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一辈子就跟他住在这陵墓里吧。”实在匪夷所思,令她不得不怀疑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夙君华眸中流露出迷惘,“火儿在说什么?我哪里失忆了?我明明还记得你啊。”
洛安仔细地盯着凤沐轩的眼看了一会,就一提身,一口噙住他的性感唇瓣啃咬了起来,松开时,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威胁道:“最好别骗我!不然老娘一定阉了你!然后将那玩意剁成块,用油炸一炸,撒点佐料,再喂你吃下去!”
“火儿舍得?”男子狭长的凤眸带着点玩味儿地看着洛安,一点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索性将自己另一侧的衣襟扯落,露出另一半莹润的香肩以及胸前两朵鲜艳的红梅,大方地展露在女子面前,往前凑了凑,舔了舔唇,进行色诱,声音微哑,“难道火儿不喜欢我的伺候?”说罢,他启唇,对着她的脸吹了口清香的热气。
洛安看着眼前的美景,不争气地狂咽口水,感觉一阵晕眩,差点把持不住直接在这过道里把眼前这个妖孽办了。
她甩了甩脑袋,才让自己清醒过来,连忙伸手整理好男子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粗着气道:“你等着!老娘今晚一定折腾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她此时才发现,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惑的妖孽跟云熙那祸水是一路货色,两人的姿色同样的倾国倾城,可平分秋毫,性子也同样的放得开,没有女尊国男子骨子里应有的羞耻心,不错,不错!不知这两人站一起会生出什么样的震撼效果,一定是金光闪闪般的耀眼!
“拭目以待!”夙君华一把搂住洛安纤细的腰肢,亲了亲她的唇,才笑看向她,眸中流露出十足的期待。
洛安嘴角抽了抽,记得以前跟自家男人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她欲求不满,可如今,竟然换角色了,坏心眼一起,她伸出手一把捧住男子的脸颊狠狠地蹂躏了起来,“小样儿,等着!不过接下来你给我闭嘴,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一定要出去,因为外面很多人都需要我,而我不能负了他们。”
夙君华眸中流露出委屈,极不甘愿地从被挤成索吻状的唇中吐出一字,“哦。”
“乖~”洛安这才松开被她蹂躏得通红的俊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笑眯眯地很温柔地说了一句,就松开男子,就继续往前走,仔细地寻找着出口。
夙君华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眸底极快地掠过了一抹流光。
寻了半天,洛安终于寻到一处巨大的石门,却寻不到开启它的机关,不禁十分苦恼,本想用内功轰开眼前的巨门,但她一用力胸口的伤就开始疼痛,根本使不上劲,想了想,她只能挫败地折回,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
后来,她又寻到了一处向外延伸的通道,在那条通道内,越往外走,气温会越低,通道内,每隔十米都燃着一盏长明灯,光线很好。
曲曲折折地走了几百米,才走到尽头,眼前,有一个狭窄的洞口,而这洞口竟然被一块冰堵住了。
洛安忍着寒意,上前伸手推了推那块冰,发现那块冰极坚实,无论她如何拳打脚底,那块冰都纹丝不动,力气耗尽,她瘫坐在地上,暗骂自己没用。
看样子,她只能等,等自己胸前的伤口完全痊愈,有足够的功力能将眼前这块冰或刚才那扇巨大的石门轰开,亦或是等春至,气温升高,这块冰能自己融化,自己就能不费一丝一毫的功力从这里出去。
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坐在她身边,怕她冷着,将她搂进了怀里,随口问了一句,“火儿,饿了么?”
“气都快被你气饱了!”洛安温顺地靠近男子怀里,嘴上却气呼呼道。
她敢说,她如今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一定是身边这个男人的功劳!
“呃。”男子一愣,“火儿为何这般说?”
跟一个失忆的人置什么气?况且这个男人还帮了她不少,要没有他,她可能已经死了,更会没有机会见到那些男人,这样想着,洛安面上恢复了笑意,抬头就在男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没什么,以后你乖乖听话就行。”
“我当然什么都听火儿的。”男子理所当然道,狭长的凤眸中溢出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唇畔的笑意温暖而又宠溺。
“那就好。”洛安欣慰一笑,目光悠远地望着眼前的巨冰,唤了一声,语气很平静,也很认真,“君华。”
“嗯?”夙君华转眸看向身边女子的侧脸,“火儿想说什么?”
“想不想听听我在这个世界的故事?”洛安浅笑道,眸中流露出一丝沧桑。
“只要火儿想说,我必洗耳恭听。”夙君华眸光一窒,泛着鎏金的瞳中闪过无数种情绪,最终归于平静。
“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要是不想,我不会勉强你听,否则会显得从我口中说出的东西很廉价。”洛安瞥了眼身边的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怀疑。
依照他如今的性子,听她这样问,应会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模样,可此时眼前的他,太淡定,淡定到异常。
“想,只是那一段定是我不曾参与的故事,我听了,难免会失落,但还是想听。”夙君华眸中已经流露出失落,深入他灵魂深处,令他悲,令他苦。
洛安伸出手抚平男子眉间的褶皱,在他怀里调整了姿势,靠得舒服了,才继续说,闲话家常般自然,“在这个世界,我过得很充实,收获了最珍贵的亲情、爱情。不过,也挺坎坷,我小时候……后来,我遇上了当朝右相的掌上明珠,你知道是怎么遇上的么?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挺戏剧……”
男子认真地听着,垂眸,见女子时而嘴角弯弯,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时而蹙起眉,眉眼间覆尽悲伤,第一次感觉心里一阵阵刺痛着,令他无措。
讲着讲着,困意就袭来了,讲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洛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在男子耳畔嘀咕了一句,“我乏了,想睡会。”就软倒在他怀里,入了梦乡。
男子见女子睡着,眸中渐渐流露出复杂,拂了拂她耳畔的发丝,低叹了一句,“对不起。”就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折身往回走去,眸光渐渐坚定。
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火儿,你以后的人生,由我来守护……
两个月后,外面的季节由严冬转为初春,冰雪融化,大地的颜色渐渐多彩起来。
干枯的树枝都发出了新芽,地缝间,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开始冒头,好奇地窥探着外面的世界,迁徙回来的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着,似乎在欢迎春之神的到来,人们都脱下厚实的冬装,开始活跃在街头巷尾,同样欣喜着春日的降临。
然,只有两人依旧如常,一点不受外界的影响,而这两人便是一直生活在凤翎山内部一处陵墓里的洛安与夙君华。
陵墓里,没有白天与黑夜,只有长明着的灯盏,令洛安和夙君华的生活显得随性所欲。欲求不满时就行那颠鸾倒凤之事,不分地点;肚子唱空城计时就去做吃的,幸好洛安曾在这方面跟她肖妈妈取过经,不然两人只有饿死的命;感觉乏了的时候,就以那华丽的水晶棺材为床,相拥而眠……
其实,这阵子,洛安胸口的伤早已痊愈,不知夙君华从哪里挖出的清疤软玉,令她伤口处只剩一道浅浅的印子,像一枚可爱的月牙,徒添了几分美感,两人行*之事时,夙君华最爱亲吻那里,使那里成了洛安身上的一处敏感点。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洛安就算已经痊愈,依旧无法破开那巨大的石门,以及另一处洞口的巨冰,虽已至春季,但那块冰估计因为体积太大,融化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到现在都还纹丝不动地封着那洞口。
“哎!”这已经不知是某女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她此时正坐在厨房灶前,用手撑着脑袋,一头乌亮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地挽着,双眸望着灶上的蒸汽出神,偶尔从脚边拾起一根柴火往灶内塞去,不一会,柴火就被烈火贪婪地吞噬,“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