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如今有房有钱,坐在宅子里只等穿越了。
距离他离开这个世界,只剩下几个小时了,陆枭不禁有些焦躁,便往外走去。
国都的街道要宽阔上许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是小地方能比。
陆枭正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见前方聚着好几个人,正议论着什么。
陆枭眼看就要脱离这个世界了,自然不打算再节外生枝,便想绕着人走。谁知道他刚要走,就打旁边突然扑出了个人来。
那人力气奇大无比,撞翻了围观的好几个路人。他身上穿着一身破布烂衫,一把就拽住了陆枭的胳膊。
陆枭大惊失色,抬头一看,就见一头乱糟糟占满了泥泞的头发,和那一张高鼻深目,明显就不是中原人的脸。
那人突然口吐人言,带着一股奇怪的腔调:“肖——!”
“哎呦喂!这番鬼竟然说人话了哎——!”旁边的路人纷纷指指点点。
陆枭瞪着眼睛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来找你了,肖——”博纳恩一副标准丐帮的打扮,凄凉无比的说道:“我来找你了,我总算找见你了……!”
陆枭终于回过点神儿来,想起之前有异世界的人搜他的魂,难道就是博纳恩?
这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陆枭便带着他往小巷里走,“你怎么会过来的?”
博纳恩紧紧盯着陆枭,高大异常的男人此时看上去格外的憋屈可怜,“是系统,它都告诉我了。”
博纳恩这才逮着机会诉苦,他其实早就到了这个世界了,可偏偏不懂得古代□□的风俗习惯,闹了很多笑话乌龙,又被人骗,最后便落魄成这个样子。他虽然是顾客,但系统的金手指也仍然不是免费的,博纳恩又舍不得买,他还想多追随陆枭几个世界呢,最后就只能落得如此田地了。
陆枭猛地一顿,回过头来看他:“你……付了什么代价给系统?”
博纳恩咧嘴一笑,脸上有了些许曾经贵为军神的神采,“我是最高统帅,自然富可敌国。”
陆枭“哦”了一声,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腕,往自己购置的小院走去。
刚迈出一步,陆枭就又顿住了,卧槽他今天下午就得脱离世界了呀!博纳恩可怎么办?!难道要再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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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枭赢的潇洒,很是扬名立万了一回,谁都知道陆家后生受了冤屈,最后竟然得了贵人的帮扶,得以沉冤昭雪。
再看那陈家,陈员外一蹶不振病倒在床,一顿板子后几乎去了大半条命。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再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陈竞平跪倒在床前,病榻上的陈员外已经快要不行了,倒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陈员外年过五旬,丧子丧妻之痛接踵而至,惩治陆孝又屡屡不能得手,已经是怒火攻心了。如今再被打上这么一顿,整个人便已经不行了。
陈员外的发髻也散乱了,早已经病糊涂了,嘴里一刻不停的念叨着长子陈竞昌的名字。
陈竞平跪在旁边,低着头,一语不发。
陈竞昌身为陈家长子,自幼便被寄予厚望。次子便真的成了次要的,从小到大都不曾接触经商。陈竞平年幼时并不太懂,长大后才有所察觉。
那时,陈竞昌已经去学了武,一年才能下一次山。只是兄长每回家一次,家中便红火热闹一次,仿佛全家人都是围绕着陈竞昌的。
而陈竞平,早已习惯了闷在屋子里做个书呆子。
一晃又十年过去了,家中遭逢巨变,兄长已死,继母悬梁,父亲重病瘫痪在床。可病中的父亲却仍旧只念叨着已逝的兄长,却不曾看看跪在榻前的次子。
陈竞平接过小厮递来的汤药,起身端到了老父的床前,便要将他扶起来喝药。
陈员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陈竞平,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泪流满面。
“竞昌……竞昌死得可怜……”陈员外拉着次子的手,“你哥死得冤啊……!”
陈竞平扶着陈员外,垂下眼一语不发。
陈员外愣愣看着他,颤着嗓子哭道:“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你哥他也不会……”
陈竞平抬头看着父亲,只见他满脸悔恨,老泪纵横。
他张口闭口都是陆孝害死了陈竞昌,先前也没少闹事儿。如今却悔恨自己,失手害死了儿子。早知如此,何必还要硬逼着陆孝结阴婚呢,非憋着一口气放不下,生者不安,死者不慰?何苦还要闹到如此这般境地,还要眼看着败了这份家业?
陈竞平拍了拍父亲的手腕,沉声道,“父亲,喝药吧。”
他将勺凑到父亲嘴边,可陈员外却紧闭着嘴。只见陈员外侧着头,牢牢盯着一处。
陈竞平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就见墙上挂着一副字画,正是当初自己幼时送给父亲的寿礼。
刚刚说话还算清楚的陈员外,这么一转眼的工夫竟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盯着墙上的字画,发出“嗯嗯”的声音。
陈竞平刚起身取下字画,再一回头,便见陈员外半个身子拖在外面,临闭眼前,深深看了次子一眼,便魂归西天了。
陈竞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字画都拿不住了,掉落在地。
卷轴落在地上,上头画了只喜鹊,颜色鲜艳跳脱。
父亲曾批驳说,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多画画好山好水,强过这幅小家子气气的鹊儿千百倍。
陈竞平当时年幼,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满心丧气恼怒的走了。可这幅画却被挂在了父亲的房里,多年不曾换掉。
陈竞平俯首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他哆哆嗦嗦的拿起画卷,起身扶正了父亲的尸身,将卷轴放在了父亲的怀里。
待陈竞平安葬了老父,稍料理好家业,已是大半个月后,便动身去往了国都。
他自然知道陆孝无辜,可家中祸不单行,却件件都因他而起。陈员外更是被气死的,陈竞平若是不去见陆孝一面,只怕老父亲都不能含笑九泉。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又过了五六天。等陈竞平进了城门,找到了人,陆枭却已经早早穿越到了别的世界去了。
委托人是陈竞昌,而非陆孝,陆孝自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陆枭走后,陆孝便大病了一场,先前的记忆都不大清楚了,似幻似真虚虚实实的留给了他一些印象,他便以为自己是走了好运,才得以逃脱。
陈竞昌死后做的那些事情,陆孝又怎么可能知道?
陈竞平见了原主陆孝,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得脸色通红,道:“既然……既然事已至此,就、就好好活着吧。”
陆孝和陈竞平并无仇怨,何况陈竞平素来和气,倒也不曾闹出什么不快。只是气氛实在尴尬,陆孝只能说道:“都是造化弄人。陈员外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恼他迁怒我,却也无法恨什么。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这一番话说出来,陈竞平也无话可说,最后看了他一眼,只见陆孝站在小院中,院中落英缤纷,长衫而立,再也不是先前的泥腿子穷书生了。
陆孝和陈竞昌暗生情愫,纠纠缠缠。陈竞昌因陆孝被其父惩治误伤致死,陈父悲痛欲绝折磨陆孝,说白了也不过是悔恨迁怒。最终,陈父也落得个含恨而终的结局。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在陆枭的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回放着,一直到临穿越前夕,他都不知道这笔烂账究竟该算在谁的头上。
现在不是思考阴婚委托案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陆枭龇牙咧嘴的捂着脸从床上站起来,找到了卫生间推门进去,照了照镜子。
一张被揍得青青紫紫异彩纷呈的脸映在了镜子里。
陆枭瞪眼看着镜子,愣了半天神儿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找个什么东西擦擦脸,冰敷一下时,才发现这屋子实在是够破。
这是个十平米的小单间,卫生间就只够站一个人的,外头铺着的床单不知是浆洗得泛黄了,还是脏得看不出本色了,原本白色的床单却泛着黄。
陆枭往床头看了一眼,瞅见一张印得花里胡哨半点品味也没有的A4宣传页,才知道这是家廉价的小旅馆。
陆枭连忙敛巴起委托人的东西,把衣服抖开一看,顿时就……
这是一条修身性感连衣裙。
卧槽你特么没逗我?!这真是原身穿的?!你确定这不是和原身来开房的姘头穿的?!
陆枭低头找了半天也没看见第二身衣服,惊惧之下伸手一掏,不由松了口气,该在的还在。
可既然自己依然还是大老爷们,这裙子是怎么回事儿呢?!调戏我啊?!
陆枭连忙打开系统发给他的委托案,刚看了开头一段话,陆枭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一个女、装、淫、荡、受的辛酸血泪史……!
难道为了不OOC,他也得穿女装么?!还能不能愉快的接委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