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苍白的色彩撕裂了天边的一道伤口,她才知道黑色已经翻白的一盏天明,原来没有了那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真的会矫情的不能睡眠。
没有睡眠后呈现凌空甚至是灵异清醒的神经一抽一抽的跳动在青筋乱串的脑袋里,混乱却说不出是难过还是诧异的快意,神经质的动作略显僵硬的推开了紧闭的门扉,穿过了那一条条区区绕绕的磐石路径,终于豁然开明的逃到了市井乡民,可是,这个城市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万里空巷的没有声息?
那些残留着昨日繁华闹市的碎碎垃圾推挤在墙壁的折痕里,你只能够去猜想那应该是怎样的繁花似锦,却终于因为不再看见而化成了累累伤心的自欺。
当梦寐以求的安静终于来临,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添上了憎恨的情绪,她好像变成了一只胆怯的鸵鸟,情愿闷死在塞气的沙粒里,也不愿抬眼看清这个世道的清明。所以她想她终于变成了这个城市里的孤魂野鬼到处喊冤,可是她又有什么冤?是她叫她放开了手,是她让他走。她即使不是罪魁祸首的主谋,也是明知故犯的凶手,她只有债要赊,没有冤可以求。
她依靠在白杨旁边,细细的挑上了一支烟,这是她的英国老师带给她最欢喜的教育,从此她又多少寂寞的哭诉就和在烟身里于风中共同的摇奄,火苗‘呲呲’的封锁了边缘,呼出的气体里是破烂了的钢铁锈斑,她终于感觉到了寄托的舒服,仿佛烟气的灰蒙充塞进了她的眼睛,从此以后,她每天每天都要抽很多很多的烟,让脑袋呈现缺氧的昏迷,这样我就不会再清醒的去想你。而这个‘你’,她迷糊的脑袋已分不清到底是谁。
当那些大片大片苍白的表情在她的脑海里丝丝的抽茧放映,人生是不是都要这样,前半生在经历,后半生在回忆,那么我们的来生呢?又要做什么?
所以她只能够昏眩的坐下在街角长长的黑色铁椅上,看慢慢冒泡横出的过往行人匆匆掠过的相影随行,好像一幕幕可以感动的情绪,情绪,真的是最情绪的东西。像凉水倒进茶炉里慢慢的沸上水汽,当这个皇城开始苏醒成千篇一律却又似是而非的往昔,还有了谁来为她泝一曲长笛的情缘相噫。
‘妈咪妈咪,洋烟!洋烟!’那是一个可爱小绅士打扮的小男孩,小小的西装身体正不停的摇晃着旁边一样欧式西洋淑装打扮的贵妇人,用着一样西洋的称呼腔调像是在向母亲炫耀着自己新奇的发现和温故的知识。
‘乖,’母亲似乎也很骄傲于孩子的‘渊博’,高傲的嘴脸上带上了几分轻视的鄙夷,‘乖,以后可万不能沾上了这东西。’
‘为什么?’歪歪的小脑袋谆谆的好学。
‘好孩子不吸烟的,不然就会被牛头马面抓去毁成了狰狞鬼面。’
小男人开始很认真的盯上她的脸庞,然后浑身一抖的抓紧了妈咪的裙摆,‘琤琤以后绝对不抽烟!琤琤要漂亮的脸蛋!’
她顿时有些无语的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额,只是一夜未睡难道就容颜苍老?看着那小小可爱身体紧绷像是一只小虾米的谨慎穿过她,仿佛她会突然张开狼来了的血盆大口,毁坏了他俊俏的琯琯脸蛋,她突生恶意的露齿磨牙而笑,果然看见那瞪视的圆圆眸色里瑟瑟的颤起了水花,扑到在那璨蓝的韵装起伏里。
她终于失笑于自己真的是这样的孩子气,捉弄的脾性埋伏在表面的和平里,所以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所以你才不要我了,是不是?可是,你看,我现在多乖,已经学会了对冷嘲热讽一笑而过宽恕的不理不睬,可是,你却已经不在,那么,我的乖巧又应该让谁看到,我的乖巧又能够变成了谁的好孩子。
‘乖孩子,这是送给你的礼物。’那是盛开在零下气体里万紫千红,寒风中戦嗦的肢体是琼瑶里悲怜的哭泣,她们活不过明天的日出而夕。
‘二少,这是冬天。’这是造孽,南方因为这一冬季罕现的冰寒,贫穷的人家早已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柴米油尽,而付家其他子系里也早已对当家二少只为红颜一笑的一掷千金定下了不满的败家罪名,而他这样不管不顾的奢侈萎靡更是让蠢动的野心拉到了扳倒替代的时机。
‘如果我的权贵能够让你不再厌烦的露齿而笑,那么这便是我的世界里春暖花开的三生庆幸。’
女人或许能够抵抗一时的花言巧语,可是当这个男人一而再的证明着自己的天若有情,女人啊,又应该用怎样的说服来坚持男人的流水无情。
只是因为她无意一句看倦了白雪茫茫的单调,这个男人就上心的空运了荷兰最美的鲜花强行移植了冻死的土壤,恍如爱丽丝梦游仙境梦死醉生的两情相依。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她无心无意的一个眼神流离一句话语叹息,这个男人便准备了意料却又不在想象之中的一场憧憬。
他究竟是太过逢场作戏三昧俱的虚情假意,还是因为假戏真做的太爱你?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付临江。’因为当有一天你不再对我好,我会毫无理性的选择去恨你。
‘小乖,你知道,我想对你好,我只想对你好。’
那么你,为什么不能一直一直的,对我好?
‘你看,爱情多像拔河,你来我往,你死我活。’
‘那么二少是想要静琳死无葬身之地吗?’
‘不,我怎么舍得你死,可是,我的小乖,你锁魂的驼铃却早已召唤了我的元灵,这里这么黑,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所以,二少,你舍不得我死,却要将我杀到了体无完肤的面无全非。
年少的爱情,是不是非要血肉横飞才算痛快,如论怎么的相爱,自私的人心里仿佛都不可避免的存在了那一个僵持的天平,每一分每一分里都在斤两的计算谁爱谁多一点的重量,所以我们非要刀光剑影的相见,走火入魔的相对,直到认为的那两字的公平。
可是,我的二少,爱情里从来没有输赢,又哪里来的公平。所以我们是多么的不懂得爱情,在对弑的时间里挥霍尽了所有黑白棋子相执相缠的暧昧喘意。你因为不甘心独自漩涡的孤寂,所以要次次利用的拉我一同天涯地狱的浑然一体,我因为不甘心那曾经的好换做了为你物用的回报,所以将你送于了他人朝朝暮暮的两情绝离。
我们的不甘心,埋葬了我们或许会有的爱情。
就像你的爱情急于要确定,我的爱情却急于想依靠。
所以,我们的爱情,注定了无端无华无梦无息的绝凉悲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