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碰上鬼啊”老狗说,他是胆子最小的,“得了吧,山民愚昧,你也跟着傻啊,也许是别的山里过来的,重名也说不准,自己吓自己”我并不是太相信。
山里的天气风雨突变,刚刚还阳光明媚,一会就飘来一片乌云,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山路开始变得难走,而且,那种人工铺就的路消失了,剩下的就是随意穿插在石头间和杂草中的泥泞小道。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雨点越来越大,我们在山里钻来钻去,最后躲在了一个突起的岩石下。
“看来今天又难上雷云峰了,这环境恐怕袁清江也没戏”我说,心里很着急,这样耽搁下去,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咚咚,远处传来一阵钟声,“这山里真有寺庙啊”方不缺拿起望远镜看着。
“就在前面的山尖上”他指了指,我们瞪大了眼睛,在朦胧的雨雾里,是有一个古代建筑的屋角露了出来。
“去那避避雨吧,一时半会也停不了,顺便把衣服换换,我这都湿透了”老狗说。
这寺庙不远,穿过一个类似于一线天的小径,眼前就是一座庙宇,面积不是很大,比一般的小的多,估计也就能容纳不到十个人,猛一看还以为是个四合院。
大雨把庙门口的台阶冲刷的很干净,树叶飘着从庙门里滑出来,忽然山里一声炸雷,接着一道闪电,我抬头看到了一块匾,浅云庵。
“有人吗”老狗砸门,过了一阵,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大门打开了,是早上的那个尼姑,她先是一愣,看到我们全身湿透的样子,乐了。
“施主,我们这是尼姑庵,不能进男客的,不方便”。
“仙姑,我们就是躲躲雨,你看这山里都快成河了,哪里还有躲的地,再说了你看我们也不像坏人吧”老狗说着就往里挤,那尼姑赶紧挡住了,“我去问下师傅啊”。
一会她跑了出来,还拿了几把油纸伞,“师傅同意了,你们去大殿坐着吧”。
大殿里我们换了一下衣服,可算干爽了,尼姑端来了几杯热茶,“师傅一会过来,你们先休息下”。
“谢谢仙姑啊”老狗靠在香案边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
“各位施主好,贫尼有礼了”,走进来一位看起来60多岁的尼姑,“贫尼法号青岩,与徒弟青叶在此地已经很多年了”。
“你们这里不是?”方不缺正要说是不是毁掉了,我赶紧踢了他一脚,他没再问下去。
“青岩师傅,你在这里居住已久,可否打听一处地方”我想起了还有另外一个任务。
“智水寨您听说过么”我问。
“呵呵,你也相信这个神话么”听着话茬这位师太似乎知道些什么。
“嗯,是这样,我是从书上看到的,感兴趣,随口问问”我不想解释太深。
“你是觅物师”她很肯定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叫我不知道如何应答。
“想要找到智水寨的人都是觅物师,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这地方的”她微微一笑。
“我知道觅物师很久了,不止你这一位来找智水寨,就在前几天还来过一伙人,智水寨真的对你们这么重要?还是有人所托?”。
“小俞,来一下”老狗拉了一下我,到了大殿后面,他对我神秘的说“哥们,咱们都是接触过大量雾人的,所以我对雾人有一定的气味印象,尤其是像原来老沈和骆平那种资深的雾人,今天,我再次感觉到了这种气息,我怀疑这个寺庙里的尼姑是雾人,要小心,还不知道他们是善是恶”。
能叫老狗感觉到的雾人,大都是能力很高存在很多年的雾人,他们喜欢与世隔绝,一般不打搅人类社会,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有很强的敌对情绪。
我们回到大殿,青岩师太正在给佛祖上香,“智水寨是一个神话,只是民间口口相传的故事罢了,不要相信这些坊间的传言,如此已经叫多少势利之人空手而归,甚至永远不复存在了”。
“好吧,我就是很好奇,究竟这个传说是什么,下雨天,闲来无事,师太可否赐教”我说。
青岩师太坐在了蒲团上,“既然是尘世间的传说,我辈早就不过问了,我所知道的也是出家前小时候的故事”。
“智水寨据说是另外一个世外桃源,它与这个社会分离,孤独而又神秘的生存在于大山之中几百年,那里的人个个都是能工巧匠,做出的东西巧夺天工,所以他们的世界要轻松的多,他们的智慧无人能比,民间传说每过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他们会走出寨子,来看一看外面世界的变化,然后留给世间一件宝物,传来传去久了,就开始有人信以为真,要来寻找这个地方,可笑可笑,世间之人就爱捕风捉影,庸人自扰”。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神话色彩的世界怎么可能存在,不过去过了关于时间节点的雾人世界,我自己有了一个经验,那就是别太把表面上解释不通的东西一棍子打死,我们只是还没发现内在的东西罢了,智水寨是有一层神话传说的外衣,难道它不会是一个类似于雾人世界的地方么?
外面的雨小了起来,我起身拧干了换下来的衣服,发现成先生那张地图还在里面,那可是布料的,赶紧掏了出来,可惜晚了,上面仅存的一些墨迹也已经成了一团黑渍,这下可真是无头苍蝇了乱撞了。
大门口似乎又有人进来,我探出头,糟了,是那个陆芷月,她看起来也挨浇了,不过她不像我们那样慌不择路的,而是很正规的和青叶尼姑做了一个佛家的金刚指手势,看起来她很懂这里面的礼数,青叶把她让了进来,可千万别来我们这里。
还好了,陆芷月没有来大殿,只是去了一间偏房,“雨停了,咱们撤吧,叫陆芷月发现了可不好”我说,“咱们要赶在她前面找到袁清江”。
我们三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大门口,正要拉开门,门却从外面嗵的被撞开了,把前面的方不缺撞了个酸鼻,“哪个赶着投胎啊”他气的叫嚷起来。
先探进来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管,吓得方不缺立刻闭了嘴,这枪好眼熟,难道是?
“苏唐?是你么?”我认识那把全世界限量版的雷明顿迷你双管猎枪,那人走了进来,看到我也是很惊讶,不错,就是苏唐(第一部女主角之一),现在为数不多的雾人猎手,她一向来无踪去无影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照她的思维,现在她应该在尖牙口附近想法唤回沈清从才对,这地理位置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苏姐啊,很久不见了”老狗赶紧打招呼,看似很年轻的苏唐,作为特殊雾人其实按照年纪怎么也四五十了。
“这庙里有雾人”苏唐老样子,在没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之前,是谁也不打招呼的,她看着那间偏房,从口袋里掏出了二颗大拇指般粗的猎枪子弹,这应该是她自己特制的装有驱散雾人的透灵石子弹。
“这位施主,佛家净地,请不要如此”青岩师太拦住了她。
“我知道你也是,但是我感觉你不邪恶,所以不要阻碍我,让开”苏唐并不给她面子,雾人间是可以互相感知的,看来她已经知道青岩师太也是雾人。
就在这时,从那间偏房的窗户里飞出了一件东西,速度奇快,幸亏苏唐是比较奇特的雾人,她可以随着雾态气态和液态移动自己的位置,立刻她不见了,出现在了几米外,原来她自己使劲踩了一脚地下的雨水,借着水珠飞溅,把自己挪移到了一旁,那东西狠狠的钉在了门上,是一把银色的小匕首,没有见过雾人的方不缺已经傻眼了。
“你跟了我那么多天,为何咄咄逼人”,陆芷月走了出来,“我见不得不喜欢的雾人,看不惯的我都要叫它消失”,苏唐举起了枪,她就这点不好,自己是雾人吧,却没事老追着其他雾人跑,真是不给人家一点生存空间。
“这位女侠,我不知道什么叫雾人,也许你认错人了,不过你如此纠缠,我已经忍无可忍”,陆芷月居然称苏唐为女侠,好复古。
原来苏唐一直在跟着这个陆芷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突然,我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起来,地面上的雨水居然开始聚合,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水珠,更神奇的是,天上下来的雨水居然凝固了起来,像一根根鱼线穿着珍珠连在天地之间。
苏唐和陆芷月都有些害怕,双方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各位施主,这里容不下你们了,无谓的争端不应出现在我们浅云庵,你们请回吧”,我看到青岩师太眼睛里一道神秘的光线闪过。
陆芷月率先拿起了背包,瞪了苏唐一眼,双手一抱拳,“女侠,天高水长,后会有期”。
苏唐没有拦她,大概是刚才那股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叫她不敢轻举妄动,地面和天空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细雨稀稀拉拉的滴着,远处的山间已经有了阳光。
青岩师太一直严肃着指着大门口,我们不好意思的道着歉走了出来,“苏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了?”我一脸不解,能和她偶遇实在是几率小的可怜,“那个女的,她是我没见过的一种雾人”苏唐说,“看来这次我是无法消灭她了”。
雨停了,我们继续上路,苏唐跟丢了陆芷月,只好跟着我们前行,路上我给她大致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和她交流一直都是简单直白不需要多做解释。方不缺拉着老狗,问着什么叫雾人,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些。
“先给你个大致解释,你可要保密啊,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说着,我就背起了沈清从写的《雾人手册》里的大致定义,“雾人,是指少数人心理发生变化后所唤醒的潜意识,潜意识分邪恶和善良二种,这种潜意识以雾状黑影离开本体,暂时生存在距离本体2公里范围,一旦发现可以融合的新体便会消灭本体,用携带的潜意识取代新体的意识成为一个新人类,危害性根据原先本体的性质决定”。
“你是在给我讲科学探索么?”方不缺显然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