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口道别,温妮走回嘉华公寓,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下班的人群中。他们连个电话也没留,应该是都觉得没必要再见面了。
梓健漫无目的的走在街边,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马路上挤成肉罐头的车内的人个个面露凶光,司机狰狞的猛按喇叭。夕阳的余晖由背后照来,非常美丽,可看看周围,所有的所有的人全都沦入疲惫而忙碌又毫无目的的生活怪圈中,如同庞大地穴中一只只阴暗的蚂蚁。
蚂蚁们面面相觑,看似交头接耳实则并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有何意义。它们搬运、它们交配、它们扩大蚁穴,可到头来只不过是巨型蚁后的牺牲品。
这就像我们为什么要有回忆,为什么在拥有回忆后又要去颠覆回忆,逝去的东西就让它好好的逝去,最好一点痕迹也不留。看最快章节就上(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有时候最伤人的莫过于你所认为的“珍贵记忆”。
闭上眼梓健已经无法想起刚才温妮的模样了,他甚至觉得不久前的短暂相遇也不是真的,大概仅是自己一时的梦境而已。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有“蘑菇”的小区,就像蚂蚁会循着特殊的化学气味返回蚁穴一样,梓健来到蘑菇亭前。蘑菇比十年前更为破旧,在日日夜夜的风吹雨淋中褪色的非常严重,几乎都成了灰色。
可不幸的是周围的环境都没变,一样的小树林,一样的住宅楼,一样的寂静无声。百度搜索(乡/\村/\小/\说/\网www.xiangcunxiaoshuo.com)
在这里梓健与温妮有过许多次的欢愉,而这些欢愉此刻正折磨着他,梓健不得不承认心中是有所眷恋的。他坐进蘑菇,位子上传来白天的余热,在如此安静坐着的过程中梓健就像一个患了神经衰弱的孤独病患者。他越试图什么都不想越浮想联翩,而越想回忆起什么,越是想不起。
大脑像在有意和他做对。
天色渐暗,气氛也愈发像曾经在这欢愉的情景,梓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心也空荡荡的,仿佛原本该在那儿的什么被一下子取走了,他感到难过,于是又抽起烟,一根接一根,但烟改变不了什么,空的地方还是空,烟填补不了。他感到了生命的无趣,既然此刻拥有的东西到头来都将变味都将失去,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呢?
这样的疑问持续在其心中发酵,久久得不到解答,梓健知道自己解答不了,因为这问题发源于他的心。
忽然他想到了林贞胜,自己所解决不了的困惑或许那个手有残疾的中缅混血牧师能轻而易举的给出答案。就像那段雅妍走后梓健寻找叮叮做替代品的时光一样。
他拨出了牧师的电话。
“牧师……”
“哦梓健啊。”
“牧师你在做什么?”
“看书,罪与罚,可看过?”
“没有……”梓健的语气低沉的像在下水道里一样。
“牧师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你问。”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活着?”
“这个哦……”电话中能听见林牧师合上书的声音,“孩子我们不是为自己而活的,只有当你想着是为自己而活的时候,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或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