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个黄毛混混一边往仓库里跑一边挥手。
“不行啊大哥,条子来了咱们快撇!”
全哥一听语气明显的开始慌张起来。
“什么?”
“条子,外面条子来了。”黄毛着急的重复了一遍。
只见全哥连忙转身指着我吩咐那帮人。
“你们,快点抬这两人上货车,快点。”
黄毛混混一听就急了。
“不行啊大哥,来不及了,条子太多都快把这里包围了。”
“草,谁他吗报的警?庸医,你别搞了快点走。”全哥挥手招呼那些人上货车,转身拍了一下那个白大褂的肩膀。
“哎!”白大褂庸医答应了一声,慌慌张张的收拾他的那堆家什。
此时我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然后用已经嘶哑了的声音大吼。
“来人救命啊!”
只见他们那一帮人也顾不上我了,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东西然后纷纷爬上货车,那车‘嗡’的一声刚刚发动,仓库的大门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接着一辆闪着警灯的黑色重型SUV冲破仓库的大门直接就撞进来了。
‘嘎吱嘎吱’
货车一开动顿时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轮胎磨地的声音,接着卷起一道尘土‘嗤嗤’一路飞驰瞬间就越过了那辆正打算拦截的SUV,然后从仓库大门那个被撞出来的大洞一下子穿了出去。SUV见状连忙一个急刹,车屁股猛的一甩,它调转了车头‘唰’的一声也追出去了。
SUV的尾烟还没落,几名警察就从门上的破洞举着手枪进来了,我见状声嘶力竭的大吼。
“快追啊,那帮王八蛋跑了,你们他吗的快追啊。”
可是话刚喊出口我却突然想起林峰来,连忙改口。
“不对不对,救命啊,先叫救护车,快救他。”
估计警察认为我是一个疯子,因为我完全语无伦次了,脸上鲜血、汗水和眼泪全部混在一起哗啦啦的往下淌,两个警察跑过来从架子上把我解下来,我一挣脱了绳索立刻像发了疯似的朝林峰冲过去。
但是当我跑到他身边的时候我就呆住了,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这全部都是真的,只见林峰的左侧小肚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依然在不停的往外涌,此时已经将他身子下面的一个木箱子染成了鲜红,而地板上则流了一大滩的血。
见到这一幕我彻底崩溃了,眼前突然一黑,双脚一下子没站稳‘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此时我心里面只有无穷无尽的恨,这种恨根本就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我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我好希望这一切全都是一个噩梦,我想拼命的把自己痛醒然后他吗的以后都不睡觉了。
“求求你们....快点救他。”最后,我只痛苦的对一名蹲下来安慰我的警察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而在我旁边,一名查看了现场的警察冲着对讲机不断的重复着。
“报告指挥,现场有重伤者,速派救护车支援。重复,现场有重伤者,速派救护车支援。”
几分钟以后林峰被抬上了救护车,我守着他,跟着救护车离开了那个废弃仓库,门口四五辆警车依旧闪着灯,除了忙碌的警察以外,一群拿着相机的记者对着我们乘坐的救护车拼命的闪着闪光灯。
在医院急救室门口,我坐在长椅上,拒绝任何医生或者护士过来为我处理脸上身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因为跟林峰比起来,我这点皮外伤他吗的算得了什么。
可是人家警察却没等林峰从急救室出来就要把我强行带走,他们来拉我,我拼命的挣扎不愿意离开,最后他们只能用手铐卡着我的手腕,然后三个人一起才将我从急救室门口拖走了。
我在警察局录了三个小时的口供,然后他们就以非法入境的罪名扣留我,把我关进警局里的一间铁笼房,我靠着墙壁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不远处一个个人影在不停的忙碌着,然后听隔壁牢间一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疯狂的用自己的脑袋撞牢房里的铁栅栏,一边撞还一边凄厉的哭。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我迷迷糊糊,我浑浑噩噩,我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到了早晨我似乎清醒了一些,一有穿警服的人从我的牢间旁边路过我就像疯子一样贴在铁栅栏上面向他打听林峰的消息,可是没人理我,那些警察似乎对我这样的人见得太多了,他们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瞧我一下。
直到下午才过来一个穿西装的人,他拿着文件夹告诉我,过两天等办完手续就要将我遣返大陆,到时候他们会把我移交给那边的公安,我他吗的现在根本就不关心这个。我只是趴在铁栅栏上拼命的求他告诉我林峰到底怎么样了,可他竟然说他不知道,我忍无可忍于是破口大骂,像个疯子一样。那人被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也没有说话,摇摇头就走了。
我绝望了,像那个吸毒的人一样用脑袋把铁栅栏撞的‘砰砰’响,一直到我头晕眼花,筋疲力尽的躺倒在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打开了我牢房的铁门,我抬起头看见那个穿西装的人走到我面前。
“许东勋。”他喊。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你可以走了。”他又说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反应,依旧呆呆的看着他。
“许东勋?”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
“有人为你办了手续,你不用被遣返了,快点出去吧他们在等你。”
我又呆呆的坐了半天,那人重复了一遍,我才慢慢站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牢间的,我一边走身体就一边晃,我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我跟着那个穿西装的人穿过办公大厅,他拿了一份文件要我签字,我照做了,然后他就领着我来到前厅,这时我一眼就看见老师正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前厅大堂里焦急的等着我。
我摇摇晃晃的来到老师跟前,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