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一声之后,魏渊立马将这等心思抛之脑后,既然有这个机会与其交手,倒不如尽情搏杀一番,求个痛快。
这么想着,天穹之上的两道人影同时消失,下一瞬间,漫天云彩轰然炸裂,空间动荡,气浪席卷群山,数千里之外亦有回响。
两人之间的战斗根本就无法以肉眼辨识,每一剑所牵扯而出的剑意都足以毁灭一座城池,这般威能,这般实力,放眼整个天下都无法找出第三个人来。
眨眼间,数千剑同时斩出,与对方的剑锋轰然交织,迸发的剑气席卷八方,排开云层,碧空如洗。
这一战只持续了十个呼吸的时间,十个呼吸之后,魏渊还未尽兴,而那红衣剑神却已经收件而退,重新回到起初所站立的山峰之上。
“道友,好剑法,有道友这般剑术,飞升有望。”
沧桑的声音传来,魏渊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生前留下的一抹神识而已,这段话也只有能在他手上坚持十息之人才能听到。
“飞升是很好啊,谁不想飞升啊,我也想,只不过若我们都走了,这凡间该怎么办啊……”一道悠长的叹息之后,那道红衣身影随风而散,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随着红衣剑神神识的消散,幻境也开始逐渐消失,魏渊的神魂回归本身,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中的剑典已经翻至最后一页。
魏渊沉默了少许时间,这才将手中剑典合上,重新放回原处,喃喃自语道,“人间该怎么办?”
看来这是一位心系天下的剑神,不飞升,只为守护这脆弱的人间,有他在,万事无忧,没了他,万事无安,此人无愧于剑神二字。
魏渊这一入幻境,便不知日月轮换,转眼就过去了三天,而在这三天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对于京城的各大家族来说是大事儿,对于宰相府来说那更是顶了天的大事儿。
宰相府大小姐秦落衣的生辰当日,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协礼来访,相府之中人山人海,多到连相府的别院都快装不下去了,可谓是空前盛大。
只不过这本该喜庆的日子里,小寿星秦落衣却忽然间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即便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也依旧无济于事。
最主要的是,秦落衣这个病根本就没人见过,不仅昏迷不醒,而且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瞳在发病之后便再无神采,血泪纵横,瞳孔与眼白一色。
请了不少郎中太医,可以看到这副场景也都吓了一跳,摇头摆手的不敢医治,急的秦玄甫当场就抽刀砍人了。
整个相府乱成了一锅粥,生辰宴即刻喊停,所有人被驱赶出府,秦玄甫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自己女儿的床边,秦臣官更是领着那般家奴满京城的找大夫,不敢来的也都被绑着扛来了,可到最终依然没有一个能治的。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京城的名医我们都找遍了,平日里一个个自称神医,什么悬壶济世,一到关键时候什么作用都没有,这等庸医倒不如杀个精光算了!”
秦臣官一脸焦急的来回度步。
秦玄甫双眸通红,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落衣,转头怒喝道,“你在我面前晃个什么劲儿,还不快去找大夫!”
“可是,爹,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没有能治的,我们……”“我不管,你要是找不到能为落衣治病的大夫,我打断你的腿,快去!”
秦玄甫怒站而起,咆哮出声。
秦臣官叹息一声,转身就要走出大门。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玄甫忽然开口喊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
父亲?”
秦玄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想起当日他与魏渊单独见面时所说的话,“那日魏渊曾说,落衣身中诅咒,除了他无人能治,而且在落衣生辰当日这诅咒便会发作,当时我并未在意,只觉得他是在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竟然被他料中了。”
“什么!”
秦臣官吓了一跳,“父亲,这么重要的事儿您怎么不早说啊!”
“我这不也是一着急给忘了嘛!”
秦玄甫一拍脑门,继续道,“好了,废话不要多说,赶紧差人去国子监把魏渊给我叫来!”
听到这话,秦臣官先是一愣,“父亲,国子监考核前日刚刚结束,魏渊考中,今日怕是还在藏书楼里,他的性子您怕是也清楚,还是我们亲自去一趟比较合适些吧。”
“怎么?
我让人去叫他他还敢不来?”
秦玄甫冷哼一声,“谅他也没那个胆子。”
这么说着,秦玄甫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秦落衣,表情微微变化了一番,这才叹息一声,“好吧,你亲自去一趟,务必要把他给我带来,听见了吗!”
“是,父亲!”
秦臣官不敢怠慢,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国子监,一入原本,笔直向着藏书楼而去。
可当他行至藏书楼外时,却被人给拦了下来。
“秦师兄,您不能进去,国子监的规矩您是知道的,每届新人进入藏书楼的这段期间,任何学子不得靠近。”
几名坤字院学子赶忙将秦臣官拦在门外,这是杨自道给他们吓得命令,他们可不敢不从,别说是秦臣官来了,就是乾字院榜首左慈来了也照样得在门外等着。
“滚开,老子十万火急,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情,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秦臣官可不敢那些,推开那几名学子,就打算硬闯。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严肃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秦臣官你好大的胆子,怎么,真以为你是宰相之子就能无视国子监的规矩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秦臣官暗叫一声不好,回头深深行了一礼,“见过少监!”
国子监少监邢石,除了杨自道之外,国子监学子们最害怕的存在,因为他所掌管的便是惩戒,说白点儿,小到学子们的言行举止,大到违法乱纪他都能管,而且这个邢石铁面无私,根本没有后门可走,罚起人来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别说秦臣官这个丞相之子了,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落到他手里也讨不到什么好的。
今日秦臣官冲闯藏书楼被他逮个正着,怕是又得狠狠的抽二十戒尺了。
“邢少监,今日是我鲁莽,冲闯藏书楼是我不对,改日我定自行去您门前领二十戒尺,可我今天一定要进藏书楼,舍妹病重,唯有魏渊可治,还望少监通融啊!”
听到这话,邢石眉头微微一皱,“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打乱。”
“你若想找魏渊,要么在这等着,要么你自己喊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