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略一怔忪，牙猛地合住，趁着郑宥义吃痛的功夫，手已经狠狠地推开了他。
她不能再软弱，两人继续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郑宥义，你听好了，我，不，爱，你，了！”她看着郑宥义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强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而绝－情地宣布着。
郑宥义捂着嘴唇，他被咬疼了。
可是更疼的，是耳朵，是从耳朵直贯心脏的全部身体。那句话，是剑，是刀，从哪里经过，就摧枯拉朽地刺痛哪里。
“你真的不爱我了？”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走廊尽头的小露台上，“所以，就算我死了，你也无所谓吗？”
“是！你死你的，我无所谓！”韩笑攥着拳头，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勇气与决心。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必须冷酷到底。
她与郑宥义，该有一个了断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伤害，继续牵制了。
“这样啊……”郑宥义松松地靠在露台外侧的栏杆上，唇角勾起，露出一个足以倾国倾城的笑容。再高明的伪装，都无法掩盖他惊世的风华。
然后，郑宥义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他倒了下去！
他竟然倒了下去！
这里是五楼！五楼！
韩笑的心跳猛然一窒，直接呆住了。
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噗通声。
从底下闷闷地传来。
等她反应过来，扑到栏杆那边的时候，只见正下方的池塘里涟漪阵阵。
郑宥义始终没有冒头。
那个池塘，是电视台做来养荷养鱼的人工水泥塘，并不深。
如果从五楼跳下去，没有足够的水做缓冲，只会被撞晕。
郑宥义这个疯子！
疯子！
……
……
……
韩笑也似疯了般地往楼梯跑去，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下了楼，然后，一头扎进了池塘里。
死水近乎发酵的气息瞬间环绕住她，从水面到水底并不深，韩笑潜到塘底，透过浑浊的水质，四周搜寻着郑宥义的身影。
可是水底除了惊慌失措的鱼群，和薄薄的一层淤泥，什么都没有。
在哪？
他在哪？
韩笑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她被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
郑宥义也许会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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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
外面挂着的空调机箱后面。
郑宥义的手攀附着机箱一侧，紧贴着墙体，他静静地望着楼下的那一幕。望着跳进淤泥里不停寻找的韩笑，望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那张苍白的脸。
那是他魂牵梦萦的容颜。
真的会无所谓吗？
如果他死了，也许，韩笑也活不了吧。
他们就是这样被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胎与业。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打搅韩笑，如果可以，就这样疏远好了，可是——办不到。
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
无论爱恨，他都不要消失在她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