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升腾,映衬着两个少年的脸,忽明忽暗。
篝火架上,正穿着一些烧饼馒头,被火焰烤得金黄,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香。
许亦凡取下几个馒头,又拿出一袋清水,扔给了对面的男子。
男子接过馒头和水,也不客气,含糊着道了声谢便是吃了起来。
许亦凡看着眼前这个像是许久没吃东西的人,也不说话,只是一边用柴火拨弄着篝火,一边将那些已经烤热的馒头从火堆上拿下来。
几个热馒头下肚,男子的脸上也是升起了一抹红润,他灌了口水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朝着许亦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吃了你这么多馒头!’
旋即他面容一整,伸手道:
‘在下付贤峰,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他的脸庞消瘦,上宽下窄,是典型的瓜子脸,但眉毛却生的有些奇特,眉梢眉头齐平,中间高高吊起,在配上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一笑与一手之下总让人觉得有些虚假,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但许亦凡并非是那种看面相人的人,眼见男子这狼狈的模样,原本心中因为擅闯的火气也是消散,他摇了摇头,笑道:
‘什么大名不大名的,我就是一介草民。’
说着也是伸出手去握了握:
‘许亦凡!’
付贤峰笑道:
‘没想到亦凡兄弟竟然是耀天的国姓,真是巧了!’
许亦凡一愣,道:
‘你来自耀天国?’
耀天帝国虽幅员辽阔,但相比于整个西罗大陆而言却是相差太多,而能在这十数万分散开来的选手之中遇见一个来自耀天国的人,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
付贤峰点了点头,道:
‘不过是一个没名气的城市罢了,也没什么好提的。’
许亦凡也不追问,两人围着篝火就这般闲聊了起来。
原来付贤峰被传送过来之后,刚开始几天也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其间也是收集了不少妖晶,但直到今晚他将今天猎杀来的妖兽放到火上烧烤准备大吃一顿时,这才发现肉香竟然将一群生活在附近的钢臂猿吸引了过来,虽然这些畜生实力不高,但数量却是庞大,虽然最后成功逃离了出来,身上却是受了不轻的伤势。
而心有余悸在这漆黑的林中逃窜之时,许亦凡的篝火火光则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便循着火光找到了这里,谁知差点被力劈当场,身首异处。
看着付贤峰脸上那一抹尚存的心悸,许亦凡知道这个人恐怕是一个新手,虽然修为不低,但显然是未经历过这种独自一人身处险地历练式的生活,否则又怎么会在晚上为了吃顿好做出烤肉这样愚蠢的行为,不引来附近徘徊的妖兽才怪。
目光一转,他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付贤峰那胸口小腹的血迹竟然还未干涸,依旧在缓缓渗出,衣服上黑色的痕迹也是在渐渐扩大,看起来颇为瘆人!
想来在突围之中,是受了不轻的伤。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却是依旧脸色淡然地说着话,对那些伤口恍若未闻,好像这些伤是长在别人身上与他无半点关系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但额头上微微身处的冷汗与身体上那微微颤抖的幅度,却是表明前者此刻并不轻松。
一愣之后便是反映了过来,手掌一翻,一个玉瓶与一小卷白色纱布便是出现在掌中,他将两样东西递过去,道:
‘先将伤口包扎下吧。’
付贤峰看起来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他眼帘先是一垂,旋即笑道:
‘谢了!’
当下也不多做耽搁,脱掉上衣用清水将身上的伤口清理了一番,最后涂上伤药用纱布包扎起来。
翌日,付贤峰并为离去,而是请求与许亦凡结伴而行,而后者在沉吟了片刻之后也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毕竟在这林子里危机四伏,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是有限,多出一个人,一旦遇到危险抑或是在休息时,相互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
付贤峰之前的准备欠妥当,并没有像许亦凡那样吧伤药纱布都准备齐全,只是简单地带了些清水干粮,这让许亦凡心中有些不舒服,毕竟在这个地方受伤是极为平常的,而自己带的伤药又是极为有限,一个人用还好,一旦多出一个人,便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过他也不是冷血的人,若是因为这一点便拒绝付贤峰的同行,少了必备的疗伤药,指不定后者在哪天便会因此被迫传送出去,彻底断送了进入西罗的机会。
两人朝着北方走,几天下来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妖兽,但修为都是集中在开门境,竟是难见一只登台,所以也是被两人如狂风扫落叶般清除,得来的妖晶也是按照出力的多少分配,而伴随着这几天的修养,付贤峰的上市也是渐渐痊愈,苍白的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红润。
‘噗’
银光闪动,带出大篷的鲜血撒将在地,升腾起一股滚滚热气与浓重的血腥味。
伴随着一阵隆响,一只硕大的蟒蛇身躯无力地坠落在地,震的地上枯叶四溅。
轻车熟路地将巨蟒的头颅劈开取出妖晶,许亦凡也是收获着这些天来的第二十颗妖晶,虽然品阶不高,但数量却颇为可观。
眼见许亦凡竟如此轻松的便将一条半步登台的震山蟒收拾掉,付贤峰的眼中精芒一掠而过,忍不住在一旁叫好道:
‘好身手啊,没想到亦凡兄你的实力竟如此了得,几招便取了这畜生的性命,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将妖晶收入自己的戒指中,许亦凡却是笑笑没有接话,不知为何,这付贤峰虽然人长的不错,性格也挺好,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却总是给人一种有些夸张的感觉,虽说不得虚情假意,但即便是一句夸奖的话却总是让人生不起半点高兴,好像是故意装出这么一副样子而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夸奖,让人感觉有些虚伪。
取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许亦凡招呼了一句:
‘走吧。’
在这林子里按照同一个方向走了这么多天,这一片原始森林万年不变,树木依旧浓密,头顶上永远是如伞般的繁茂枝叶,而地上的枯枝败叶也没有变化,但空气之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浓,某些时候,甚至能感受到正有一股淡淡的冷风自极远处吹来。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向前又是走了半天,付贤峰也忍不住取出一件衣服穿上,忍不住搓着手掌抱怨道。
在前开路的许亦凡点了点头,这半天来,这林子的的温度简直算是直线下降,虽然树木不见稀少,但脚下的那沉淀腐烂了不知多少年的潮湿枯叶已是被冻得像是铁一样坚固,踩上去已感觉不到丝毫的松软。
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结出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许亦凡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依旧浓密的林子,心中暗道:
‘看来快要到森林的边缘了!’
心中刚划过此念,忽然一道极强的斗气波动自前方传来,气势之大如劲风拂面,让得许亦凡心头一震。
他不由回头看了付贤峰一眼,见后者的眼中也是噙满着惊异,当下两人迈开脚步,不约而同的朝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