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对方老总表态，这单子算成了，在这个接骨眼儿上，林玥落跑了？刘昌明不由愣了下神儿，随即反应过来，朝席煜城满脸陪着笑，“席总，小林那姑娘平时挺懂事儿的，可能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情绪有些波动，您别见怪，至于合作细节，席总可以跟我谈。”
席煜城没表态，过了几秒，又自顾自地点了根烟，稍显沉闷地吸着。
“席总的意思是，他看不到贵公司有足够的诚意促成合作。”陈助理显然对处理此种状况颇为熟稔了。
“陈助理说得不错，确实是昌明不够周全，怠慢了各位，席总及各位要是明天还在G市的话，还望能赏脸吃顿便饭，就当刘某替各位饯行。”
只是话音刚落，林玥又走了进来，迎着众人的目光面带微笑，“不好意思各位，刚刚我有些不舒服，现在可以签约了么，席总？”
席煜城没说话，似乎是很果决地翻到合约末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之后没多久，席煜成表示他累了，于是11点左右的时候，一行人出了倾城，其间刘昌明同她耳语了句，“以后可不待这样儿折腾我的，我老了，可不比你们年轻人。”
林玥冲他略微颔首，露出个安心的笑。
林玥和刘昌明一直将席煜城一行送了车，席煜成似乎有意落到末尾，而后示意其他人先走，转而向林玥，仿佛极自然地说，“林小姐方便送我一程么？”
“恐怕要让席总失望了，我不开车的。”林玥说的是事实。
“开我的吧。”刘昌明一边说一边摸出车钥匙递给她。
林玥不免嘟嚷了句，“那还不如你送。”
刘昌明却一副急于撇下两人的样子，“就这样罗勒小林，我还有事儿，车明天开回公司就成。”说着拦了辆出租，很快混入车流。
林玥冲他晃了晃手上的钥匙，露出个无谓的笑容，“上个月刚拿到驾照，还没在市区开过，如果席总敢于挑战的话，我乐意效劳。”
他似乎还有心情开玩笑，“正好，我还没当过教练。”
渗到唇边的笑还未及绽放，倏地腕上一紧，她不禁微微皱眉。
“方铮？！”林玥略微怔愣了下。
方铮却拽得她愈发紧了，间或瞟了眼席煜城，“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质问她，口气岂止是不善。
林玥推了推他的手，本着息事宁人地说，“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方铮更二话不说拽了她就走，林玥一边以双手试图拖住他一边克制地喊，“方铮，你放手，我在工作，方铮——”
方铮却全然不予理会，仍旧死拽着她一路拖行，林玥回头看了眼席煜城，她总是这样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想要依赖他，仿佛这已经是习惯了。
两年前她离开时也是用这种无辜受伤的眼神看他，当时他真正想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背叛了我却还能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为什么我爸要背叛我妈，你也要背叛我？”
他交往过不少女人，那时的林玥却是第一个背叛了他还能理直气壮向他提出分手的人，于是他装成那样的冷淡，事实上在林玥面前，他一直是以一个庇护者的姿态，根本不习惯流露出任何有关于可悲的情绪。
席煜城终于在这时候出手缚住了林玥的肘部，方铮没打算止步，席煜城亦不动如山，两股同样强势的力量就通过林玥互相拉锯着，僵持了一会儿，林玥开始小声呼疼，方铮蓦地转身面朝她吼道，“你是不是还想跟他搅和在一起？”
林玥摇了摇头，轻轻叹气，“这是我的工作。”
方铮冷哼，“工作？你林玥就这点出息？我看你早巴望着他来撩拨你，你就顺势倒戈，皆大欢喜了是吧，林玥我告诉你，别忘了两年前你抱着我哭的时候，他姓席的能摔你一次，就不在乎再伤你第二次！”
林玥感到自己似乎被闷雷响了一记，从头麻痹到脚，她一直试图且努力地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出无所谓，她以为就算欺不了自己，那样面对他的时候，她至少能保有一丝可怜的尊严，她想时隔两年，她还是在意那个人心中对她的看法，比想象中的还更在意，以至于方铮说破的时候，她一直努力工作努力生活努力保持的平衡，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席煜城不无讽刺地讥诮道，“方先生贼喊捉贼的本事，席某自叹弗如。”
方铮倏地上前揪住席煜城的襟领，“谁是贼，谁贼喊捉贼，姓席的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
席煜城冷哼了声儿，间或看了眼林玥，继而拿开他放肆的手，末了，更整了整领口的褶皱，一副不耻二人行径的轻蔑。
“方铮，够了！”林玥大声喝止，他到底还要让自己多可悲。
方铮却仿佛杀红了眼，“没完，我XX的跟他姓席的没完，三年前我就不明不白地输给他，我不甘心，我他妈的装大度，我成全你们，他倒好，周旋在我姐跟你之间，你伟大，你成全他，正好称了他的意，始乱终弃，他坐享了其人之福，你得到了什么？”
造成这样的局面，于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面对，所以她遵循了自己的意志，扭头便走。
身后却响起那个人戏谑的声音，“两位的戏演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