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古萱儿去看了一次三夫人,她还是躺在床上,双眼没神的睁着,多少副药吃了都未见好,时而叫头疼,时而说胡话,连着看了几个大夫,都说三夫人身子上找不出毛病,可能是精神上受了惊吓所致。し
这精神上的毛病是最说不好的毛病!
伺候三夫人的丫鬟已经不像初来的时候那么胆小,看到古萱儿过来,眼中惊喜了一下,行了礼,就给三夫人喂药,没再求着古萱儿换工作了。
古萱儿看着丫鬟手中浓黑的药汁,忽然眉头微蹙了一下,这药的苦味似乎有些不同,看着丫鬟把药汁全部喂入三夫人的嘴里,她的眸色渐渐变深。
三夫人躺下没多久就开始傻呵呵的笑,嘴里念叨着一些人无法听懂的东西,脸上表情也极为怪异,有些不像人该有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三夫人身子开始发抖,嘴里的话稍微清晰了一些,但声音沉的像鬼一样:“好冷啊!地下好冷啊!陪我,谁下来陪我?”
说话的时候,三夫人双臂环抱着,一双没有人气的眼睛到处飘,好似在找谁下去陪她。
这个时候,丫鬟紧张的站在门口,古萱儿注意到丫鬟的腿边有一个扫帚和一根桃枝。
这是把三夫人当鬼了呢?
“古…大小姐…快过来。”丫鬟颤抖道:“三夫人…又被冯妈妈附身了。”
丫鬟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却没有夺门而跑。
被冯妈妈附身?
古萱儿不以为然,对丫鬟摇了摇头,在丫鬟惊恐的眼神下,走到三夫人身边,坐在床上,看着还在喊冷的三夫人道:“地下确实很冷,你若不愿意住,就上来吧!上面一年有四季,天气有冷暖,还有人伺候,住着舒适。”
丫鬟仿佛见鬼一样看着古萱儿,好似在看两个鬼对话。
大小姐不会也被冯妈妈附身了吧?
这时,三夫人视线飘到古萱儿脸上,忽然抓着她手道:“我在下面好冷,好孤独,你下来陪我。”
古萱儿不仅没有被吓走,反而在三夫人手背上拍了两下:“想要我下去陪你?可以,除非你上来接我。”
丫鬟的牙齿开始打颤,她好不容易适应了三夫人鬼上身,现在大小姐又被鬼上身了,她该怎么办?
古萱儿忽然回头,把丫鬟吓了一跳,她噗哧一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也被冯妈妈上身了吧?”
丫鬟见古萱儿对她说话很正常,心里才没有那么害怕:“大小姐,你别吓奴婢了好么?”
古萱儿把三夫人的手拿了下去,看着还在说“鬼话”的三夫人,缓缓道:“其实有些时候,和人打交道还不如和鬼打交道。”顿了一下,又道:“最起码,鬼没有那么多阴谋,要害你也会直接表明,不像人,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背后里捅你一刀,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古萱儿的视线又落在了丫鬟脸上,淡淡的问道:“你说是吗?”
“啊?”丫鬟有些发愣,随即有些神色慌张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好照顾三夫人吧。”古萱儿留下一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走了出去,古萱儿眸色微沉,三夫人会变成这样,可能和她喝的药有关系。
炎热的夏季,正午热浪滚滚,屋内好似蒸房,古萱儿摇着一把华丽的孔雀开屏小木扇,她本不喜欢太过华丽的东西,看到这把扇子以后却忽然觉得它和万俟湚那只妖邪有些相似,问了价格之后就买了下来,如同当初把万俟湚带回府般带了回来。
古萱儿眼神飘到小木扇木面绘制的华丽招展的孔雀羽翎上,眸色有些逐渐变深,她这究竟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在想万俟湚那只妖邪么?
她貌似有些时日没看到他了…。
这鬼天气,真是热的有些让人心烦。
古萱儿拉了拉衣襟,敞开了些,方觉得好点。
小红玉端着冰镇西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她家的大小姐衣衫不整的敞着,白皙精致的锁骨,还有藏在肚兜下丰挺欲弹的大波,呃!已经弹出了一半,挤出深沟玉缝。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小红玉看的脸色微红,眼中带急:“是谁这么放肆?把小姐衣裳扯成这样?”
“…。”古萱儿合起华丽的孔雀扇,在小红玉脑袋上敲了一下,顺手拿来一块冰镇西瓜:“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
古萱儿咬了一口,凉凉的爽意送入肺腑,心中让人烦躁的热气被灌冷。
“今日怎拿来这么好的东西?”这冰镇西瓜往年只有老夫人和何氏身边的人才能拿到,她这大小姐,是每一年的夏季都吃不到任何冰镇的东西。
对于这个古代来说,这冰镇的东西太过稀有。
小红玉被打了,脑袋回魂不少,看大小姐镇定如斯的吃西瓜,也就能猜到这衣服是大小姐自己扯的,不过大小姐这样“衣衫不整”真的好么?
被问及冰镇西瓜,小红玉嘴边扬着得意的笑:“今儿奴婢去膳房的时候正好瞧见这冰镇西瓜,一共三盘,奴婢问了方知是要送去给老夫人和大夫人享用的,还有一盘翠娘答的含糊,奴婢就拿来给大小姐了。”而且,她拿走的时候,翠娘这次连个屁都没敢放。
这个尚书府除了老夫人和大夫人,最有资格享用冰镇西瓜的非大小姐莫属。
小红玉把一盘冰镇西瓜放置古萱儿身边的矮几上:“大小姐,奴婢这次做的怎么样?”
古萱儿笑着从盘中拿起一块冰镇西瓜,伸到小红玉面前:“做的很好,这是我赏你的,吃吧!”
小红玉看着冰镇西瓜,脸色微变,退后两步,不敢接:“这乃主子才有资格享用的东西,小红玉只是个奴婢,吃不得,吃不得。”
古萱儿硬把冰镇西瓜塞到小红玉手中,脸色放了下来:“本小姐说你吃得,你就吃得。”
古萱儿难得这样严肃的和她说话,小红玉心中颤了一下,有些畏惧,把古萱儿手中的冰镇西瓜接了过来。
看见小红玉没法拒绝的把西瓜吃了,古萱儿嘴角扯起笑容:“这才对嘛!我能吃到这冰镇西瓜,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得到奖赏乃天经地义。”
小红玉见古萱儿脸上展开了笑容,心中才放松下来,大小姐不动怒则已,动怒起来是真正的骇人,就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将她给吓定住了。
古萱儿又拿起一片冰镇西瓜咬了下去,心道:这盘冰镇西瓜原本是做给古涟漪吃的吧?却被小红玉“抢”来了,她可以想象没得到冰镇西瓜的古涟漪此时是怎样的表情?
此时,古涟漪热的心中烦躁,加上孕期,本就胃口下降,吃不下什么热乎的食物,想要吃点冰凉清爽的食物,等了半天也不见膳房给她送来冰镇的西瓜,古涟漪有些不耐烦了。
“你去看看膳房那边怎么回事?”古涟漪对给她扇扇子的丫鬟道。
每年燥热的夏季,母亲有一份冰镇食物,她必定会有一份,今儿怎么迟迟没有送来?
等了好大一会儿,丫鬟才回来,双手却是空空。
“怎么?今儿膳房没做冰镇西瓜么?”古涟漪语气不太好的问。
“不…不是。”丫鬟看到古涟漪质问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胆颤心惊的说道:“膳房做好的冰镇西瓜,正要给小姐送来的时候,小红玉去了膳房,抢去给大小姐吃了。”
古涟漪脸色一变,暴怒的站了起来:“什么?小红玉那小贱人把本小姐的冰镇西瓜抢去给古萱儿吃了?
真是可恶,可恨。”
丫鬟被古涟漪打过,见古涟漪站起来,她吓的浑身发抖,听说上一个丫鬟从三小姐房中出去的时候双手废了,后来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所以,她对这位三小姐十分害怕,每次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被打也不敢叫一声痛,在外面更是不敢多说一句三小姐的不是。
古涟漪气的走到丫鬟身边,在她肩膀上狠狠拧了两下,几乎把丫鬟手臂的肉给拧下来,见丫鬟眼中滚着眼泪,不敢往下掉,她讥嘲的说道:“没用的废物。”
丫鬟被骂也不敢吭声,因为,倘若吭声只会换来更多的虐待,她只能忍着,受着。
外面人人都知尚书府的古三小姐美若天仙,内心善良,连一个蚂蚁不忍心踩着,却没人知道古三小姐关起房门,却是个凶狠恶毒,把下人当畜生欺压的恶毒女。
香福院。
古涟漪进入大夫人的房间,大夫人正在吃冰镇西瓜,盘中还剩下最后一块,古涟漪盯着那块冰镇西瓜吞了吞口水,眼中是想要吃的*。
“涟漪,你怎么过来了?冰镇西瓜好吃么?不过你现在怀孕,虽然天气炎热,冰镇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妙,对腹中胎儿不好。”大夫人说着,把最后一口西瓜咬掉,放下西瓜皮,那帕子擦了擦嘴,放下覆面的黑纱,将嘴和下巴遮了进去。
古涟漪看到大夫人的下巴几处烂肉,甚至有被擦下来的,心中一阵恶心,什么胃口都没了。
刚才看着西瓜时不觉得,这会儿忽然感觉炎热的空气中一有一股难闻的恶臭。
呕~
古涟漪捂住嘴干呕起来。
大夫人还没觉得是自己的脸恶心到了古涟漪,她急忙走到古涟漪身边,扶住她的手臂,眼中露着欣喜道:“母亲刚开始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老是想要吐,等过些时日就会好了。”
大夫人来到古涟漪身边,带来一阵热乎乎的臭风,铺面袭到钻进古涟漪鼻子里,若这不是大夫人,古涟漪肯定将她推的远远的,还要用力踢她几脚。
可这是大夫人,她的母亲。
古涟漪恶心也只能忍着,而且大夫人离她这么进,就像一坨屎抹在她鼻子上,擦都擦不掉。
“母亲,我没事。”古涟漪被臭红了眼睛,不动声色的抽回大夫人扶着的手,朝后退去,不等大夫人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眶道:“母亲,古萱儿真是太过分了,她居然要小红玉那个死丫头抢了女儿的冰镇西瓜,她已经容不下女儿了么?”
大夫人眉头皱了起来,眼中阴沉下去,片刻,她敛了神色,说道:“母亲这里还有一片冰镇西瓜,涟漪先吃了解解酷热。”
这时候古涟漪被臭的够呛,那还吃得下去这冰镇西瓜?就是冰镇蟠桃,她也没了胃口。
大夫人浑然不知古涟漪已经很嫌弃她这个满脸恶臭的母亲了,还亲自拿来西瓜,送到古涟漪面前。
“且容古萱儿暂时嚣张,过不了几日,她会从云端跌落到地狱,这个尚书府还是我们母女的天下。对了,你现在怀有身孕,切记要戒怒戒燥,保重肚子的小太子。”
古涟漪根本就不吃西瓜了,可大夫人都已经拿到她的面前,做为一个善良懂事的女儿,她忍着恶心如同吃苍蝇一般把西瓜吃了下去,低垂的睫毛微颤。
小太子?只怕这野种不知道是谁的……
可她现在没有办法了,古萱儿欺人太甚,毁了她的手指不说,现今还如此张狂的打压她,她只能孤注一掷,让这孩子变成太子的,若是能产下一个男婴,那就更好了。
吃完西瓜,古涟漪看着大夫人道:“女儿知晓,一定会保护好这腹中尊贵的小太子。”
又隔一日,府上来了一位尊贵的贵客。
墨王爷。
夜墨来直接表明来意是找古萱儿,这让大夫人何氏眼中露出惊诧。
听说墨王爷来,大夫人可为这恶臭满面的脸花了一些心思,涂抹了一层又一层的香粉不说,还用粘稠的糯米粘着荷花最嫩的花瓣贴在了脸上,最后覆了一个粉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说是自己染风热之症,怕是传染给墨王爷。
夜墨并不关心大夫人是否染了风热,也没兴趣听她啰嗦,表面应付了几句,就起身说是亲自去找古萱儿。
这几日没见到古萱儿,他脑中时常浮现在马车里的时候,她那软香的身体被他抱在怀中是如何的舒服,还有那紫薇花下,他与她鼻尖相贴,她娇羞的娇态。
邪王的话时常浮现在他脑中。
紫薇花下和萱儿厮混在一起,鸳鸯交颈,似乎也很不错。
大夫人看到夜墨有些心急的去找古萱儿,本就难看至极的脸上有些扭曲,粉嫩的荷花瓣被扭曲成难看的形状。
“小贱人,你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居然把墨王爷给迷惑了?”
夜墨朝古萱儿小院走去的时候,途中碰到了古涟漪。
“墨王爷。”古涟漪并不知晓夜墨是来找古萱儿的,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有些不可思议。
这位墨王爷只和太子来过尚书府一次,以前哪怕是从尚书府门前过,都不会进来,看到古萱儿更是厌恶至极。
古涟漪美貌过人,自以为凭着相貌可以掳获这世上所有男子心,当古涟漪知晓古萱儿喜欢夜墨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朝墨王爷暗送春波,想要掳获夜墨的心达到气死古萱儿的目的。
而且墨王爷也是京城第一美男,相貌极为出众,是个女子几乎都会对墨王爷动心。
可惜,她对夜墨暗送春波,并没有得到回应,夜墨就像没有看见一样从尚书府门口离开了,这让古涟漪心中失落了好一阵子。
追古涟漪的男子多如过江之鲫,她也自视过高,不会像古萱儿一样厚着脸皮贴上去倒追夜墨,这也是她后来为何会选择太子不选择夜墨的原因。
且不说太子后盾实力强大,更可能登上储君之位,但太子不会对女人像夜墨那般没有兴趣。
夜墨朝古涟漪点了一下头,没有多余的交流,从她身边走过。
古涟漪有些好奇的看着夜墨玄黑色的背影,他这是要去哪里呢?
忽然,脑中一个机灵,墨王爷走的方向不正是古萱儿的小院所处的位置么?
古涟漪眉头深蹙,一万个不敢相信,墨王爷怎么可能去找古萱儿?一定不可能,不可能。
夜墨来到古萱儿的小院,直接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摇着华丽孔雀扇的女子衣裳半敞,里面是清凉的淡蓝色肚兜,傲人的大波直接把肚兜给顶的丰挺。
他感觉到体内一阵沸腾,燥热直逼腹下,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
若是以前,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会对一个衣裳半敞的女子有这么大的反应,但眼前这女子却做到了。
古萱儿本以为的小红玉推门进来,就没在意什么?但没想到夜墨会来,还如此没有礼貌的直接推门而入,连敲门都省了。
古萱儿看到夜墨目光停留的位置,脸色变冷,手中孔雀扇一挥,遮住胸前美景,拢了拢敞开的衣服,将其整理好。
“墨王爷进来也不知要敲声门么?这里可是女子的闺房。”古萱儿语气不太好,这男人今儿抽什么风跑到她这里来?
夜墨喉结滚动一下,见她挡住胸前美景,体内燥热并未褪去,反而有种令人向往的冲动。
夜墨见古萱儿脸色不好,也没生气,收回视线,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早晚是本王的人,这身子也早晚是本王的,不过提前看了一眼。”
他说的理所当然。
古萱儿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淡淡的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提前的好,毕竟这有关我的名声。”
男人那点色心,她又怎会不知?
若是可以提前看一眼,那不保证什么时候夜墨来和她说,反正她早晚是她的人,不如提前干一下。
夜墨眼中想要把她活吞的*,她自然看的出来。
夜墨看着古萱儿平静的小脸,黑眸转深,似要将她看透。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看着他犯花痴?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到他的眼神,清明一片,让他猜不出心思?
“那一次皇宫中,本王等了你许久,也没见你出来。”夜墨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邪王带走她的时候,说是去伺候,究竟怎样伺候的?却是谁也不知。
“墨王爷有心了。”他当然等不到她,因为邪王派人把她从偏门送出去了,途中并换了马车,才将她送回尚书府。
夜墨见她不准备把在邪王那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剑眉皱了起来,说话的语气有点冷:“邪王可有对你做什么?”
古萱儿皱了皱眉头,很讨厌夜墨这种质问的口气,她反问道:“墨王爷希望邪王对我做什么呢?”
夜墨眼神变的有些古怪,手掌按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影一动,巨大的黑色暗影罩在古萱儿头顶。
他双手按在古萱儿座椅的两个扶手上,将她圈在椅内,居高临下的看着古萱儿,低沉的声音:“你最好告诉本王,你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古萱儿真想一脚将他踢飞出去,但想到夜墨是有功夫底子的,她就算了,笑着道:“好,我和邪王什么都没发生。”满意了?
她回答的很快,有点像敷衍。
夜墨黑眸很沉,双掌忽然爆出内力,连同古萱儿和椅子都被他的手掌吸了起来,推至墙面。
椅子的背撞击在墙面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古萱儿屁股一沉,就要摔在地上,却被夜墨的单膝顶入了双腿间,将她钉在墙上。
夜墨贴在她的身上,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阴沉的说道:“你在敷衍本王?”
这种姿势让古萱儿羞红了脸,她真是非常讨厌和这个心计深沉的男人接触,特别是他对她有兴趣之后,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自己是他盘中的肉。
他可以肆意品尝!
夜墨见古萱儿脸若娇花绽放,美的令人恍惚,心中微微一动,情不自禁的底下头,亲上去…。
古萱儿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得寸进尺,眸色一冷,手指捏着手术刀极快的朝她身下的大腿刺去。
夜墨刚要亲到那张诱人的小嘴,腿上一疼,他看她的眼神变成锋芒,大掌欲擒住她拿手术刀的小手,却被她毫不留情的在掌心留了一刀。
夜墨不得不收回腿,往后退去,冰冷的看着她:“古萱儿,你真的要和本王作对么?”
这女人什么时候有武功的?还是以前花痴的蠢样只是她装的?
古萱儿把玩着手中的手术刀,不畏不惧的看着夜墨:“真是想和墨王爷和平相处都不能,为什么要逼迫我呢?还是…墨王爷觉得女人就是那么好欺负的生物?你讨厌的连触碰都觉得脏,你感兴趣的想亲就亲,想上就上?”
她对这男人真是够够的了。
“你知道和本王做对的后果么?”夜墨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手心中的血往下流着,腿上的袍子也被鲜红色打湿了。
这个女人下手真狠!
古萱儿感觉夜墨说话有些可笑,她对他的讨厌表达的不够清楚么?以至于他还要问一遍得罪他的后果?
行吧!她不知道得罪他的后果,但她知道不得罪他的后果,很有可能就被这自大粗暴的男人给强上了。
“墨王爷,我想现在不是你计较后果的时候,若墨王爷的手和腿再不去包扎,很有可能就要失血身亡。”
夜墨阴沉着脸看了她片刻,一捏手心,转身走了出去。
古萱儿捏着手术刀的手有些发颤,今天,她彻底把夜墨给得罪了,可她并不后悔,夜墨的目的性太强,*太强,她与虎谋皮终会被虎反吃。
小红玉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椅子四分五裂,成了木块,地上还有鲜红的血液,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受伤了?”小红玉首先想到的是古萱儿,这尚书府中有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对大小姐动手?
“我没事。”古萱儿看着地上血,眸色颇冷:“是我伤了他。”
三日后,圣旨降到了尚书府,如何氏所料,这次轮到尚书府出一女为鬼王续弦。
接到圣旨,最高兴的莫过于大夫人和古涟漪,她们等的时机到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古萱儿送去给鬼王续弦。
儋州水患已经治理的差不多,百姓也得到了妥当的安排,知晓这件事后,他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然而,他回到尚书府,就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下个月初八,古萱儿就要被送去边关给鬼王续弦。
古雲臣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都要晕倒,谁不知道那鬼王是个命中带煞,克妻的?
萱儿若被送去给鬼王当了妻子,焉能有命?
这事万万不可。
古雲臣去找老夫人,吃了一个闭门羹,陈妈妈说是老夫人最近吃斋念佛,祈求佛主保佑尚书府阖家平安,为了避免佛主怪罪,不见任何人。
“母亲可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见人?”古雲臣问道。
“老夫人说是吃斋念佛最少一两个月,具体什么时候,奴婢也不知道。”
这一两个月过去什么事情都晚了。
古雲臣有些失神的往回走,进了房间,看到一个面覆黑纱的女人在他房内,古雲臣皱起了眉头:“你是什么人?”
大夫人双眸心痛的看着古雲臣:“老爷,是我啊!您的夫人啊!”
古雲臣听出了大夫人的声音,薄怒道:“何含青,你好大的胆子,不在妙庵寺好生待着,居然跑回了府?”
大夫人眼中涌出了泪水:“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您难道一点都不念及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么?”
古雲臣心头烦着,看到大夫人眼中的泪水更是烦上加烦,不耐的说道:“你现在就给我去妙庵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回到尚书府。”
大夫人欲上前,想到的脸,她忍住了,哭着说道:“老爷,是老夫人让我回府了。”
“什么?”古雲臣疑惑的瞪大眼睛,老夫人怎么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大夫人怕眼泪过多,打湿了脸上的面纱,用帕子试了试泪水道,爆出一个心底得意的消息:“涟漪就要嫁给太子了。”
古雲臣脑袋仿佛被炸了开来,有些不敢置信,太子是何等身份?涟漪虽然是才貌双全,但身份低了很多,根本没有嫁给太子的可能。
“涟漪怀了太子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位小太子。”看到古雲臣震惊的脸,大夫人心中非常自豪。
她生了一个这么“争气”的女儿,这尚书府的天下终究在她何含青的手中。
古涟漪怀了太子孩子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云礼峰的耳中,这可差点没把云礼峰气的七窍生烟。
古涟漪肚子里分明就是他的孩子,怎么就便宜了太子?成了太子的孩子?
没有任何一个亲生父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的,哪怕那人身份再高贵。
云礼峰本就觉得自己头上那顶“绿帽子”戴的很窝囊,若让自己的孩子喊太子爹,那更是窝囊。
云礼峰脸色极差的来找古萱儿,求古萱儿帮他出个注意,若古萱儿不肯帮他,他就拿把刀把古涟漪腹中的孩子捅死,也不要那孩子去认太子做爹。
云礼峰说出这话的时候,古萱儿心中微微吃惊了一下,倒没想到她这个外面窝囊,家里横的表哥在某些事情上这么有原则!
“礼峰表哥何必这么冲动,这件事就算有错,也是我那三妹的错,孩子是无辜的,礼峰表哥何必因为三妹犯下的错施以孩子的身上?毕竟,那也是礼峰表哥的亲生骨肉,礼峰表哥就能忍心将还没见到天日的亲身骨肉杀死?”
云礼峰心口憋的厉害,双目狰狞:“就因为那是我的亲生骨肉,才不能认别人为父。”顿了顿,他阴冷的说道:“孩子死了,我就送古涟漪那小娼妇去地下陪他,孩子不能没娘,她既然是孩子的娘,不管孩子到了什么地方,她都要去陪孩子。”
古萱儿看着目光狰狞的云礼峰:“杀人是要偿命的,礼峰表哥若对三妹动手,就不怕我父亲不放过你么?”
云礼峰手指捏紧,恨恨的说道:“我既然踏出了哪一步,便就什么也不怕了。所以,古涟漪那小娼妇最好不要把我逼急了。”
古萱儿拍拍云礼峰的手臂,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帮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血腥?三妹虽然做的不对,但到底是我的三妹,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你又是我的表哥,那孩子更是亲上加亲所出,我自然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云礼峰闻言,定定的看着古萱儿,眼中几乎要落下感激的泪来:“表妹,你是如此善良的人,表哥当初鬼迷心窍,瞎了眼睛才会看上古涟漪那种小娼妇,若老天重新给表哥一次机会,表哥一定会爱上你。”
古萱儿浑身一阵寒颤,老天可别给这种人机会,她会恶心死的。
以前云礼峰把古涟漪捧的就像天空中高高在上的月亮仙子,如今被古涟漪伤了心就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安慰?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云礼峰如此说,又把她当成什么呢?
不过是一块好用的治伤膏药。
可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
“表哥莫要这么说,三妹再不好,亦是我的三妹,我听见礼峰表哥说三妹是娼妇,心里终归是不太舒服的,既然我已经答应帮表哥出注意,但表哥要答应我一点,今后娶了三妹,可不能把她和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待我三妹。”
云礼峰试了试眼睛里的泪花,点头道:“只要漪儿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不会亏待她的。”
古萱儿点了点头,伸头到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一阵耳语。
云礼峰闻言,心中一片激荡,满腹感激道:“若这次礼峰表哥能求的舅父同意,定当重谢。”
云礼峰走后,古萱儿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
现在阖府上下,包括老夫人不都以为古涟漪怀的是“小太子”么?若所有知道古涟漪其实怀的是云礼峰的野种,又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她真是期待啊!
古萱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下去,这热气腾腾的夏季似乎也没那么的热了。
大夫人算计她,利用这次鬼王续弦将她推出去,包括老夫人,都不给她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这些人真的以为她古萱儿是个好欺负的么?
哼!她就是下地狱,也会在下地狱之前把这些算计她,谋害她的毒妇先送进地狱。
古涟漪,就是开刀的第一人选。
云礼峰听了古萱儿的话,次日在古雲臣下朝的途中拦住了他的轿子,将古雲臣请到了自己府上。
古雲臣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二姐,古芸珍,眸中有些疑惑。
这时,云礼峰忽然对古雲臣跪了下去,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舅父,礼峰有错,请求舅父原谅。”
古雲臣被云礼峰跪的一头雾水,急忙弯下身去扶他:“礼峰,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
云礼峰不肯起来,低着头道:“舅父若是不原谅我,礼峰就是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也不起来。”
古雲臣为难的看了看古芸珍,见古芸珍神情自若的在那里喝茶,并没有去管云礼峰的意思,古雲臣皱了皱眉头,他这个二姐向来宠儿若宝,今儿是怎么了?见礼峰跪下也不说半句话?
古雲臣知道古芸珍虽然表面不说,但他若让云礼峰这么一直跪着,心中定然不会舒坦,心道大概是云礼峰在尚书府闯了什么祸?才会跪着求他原谅。
古雲臣心中一把苦水,云礼峰已经把他请到了云府,二姐又坐在这里,只怕他不原谅云礼峰都是不行的。
“礼峰,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说话,舅父…原谅你就是了。”古雲臣叹了一口气,又道:“但仅此一次。”
云礼峰心中大喜,仅此一次就够了。
这时,古芸珍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紧张的心稍微松弛了一些,方才,她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峰儿这次的祸可是闯大了…。
“礼峰发誓,今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云礼峰这一句话把古雲臣哄开心了,可下一句话…。
“舅父,我是真心喜欢漪儿表妹的,请您做主,把漪儿表妹嫁给我吧!”
古雲臣一愣,眉头皱了起来,心道:涟漪都已经怀了太子的孩子,怎么可能嫁给云礼峰?
当然,这消息目前只有尚书府的人知道,他肯定不会糊涂到在云府说出来。
古雲臣慢慢的捧起身旁的茶杯,心中琢磨着如何拒绝的时候,云礼峰又道:“涟漪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还望舅父成全。”
古雲臣刚捧在手中的茶杯“砰”的一下砸在地上,粉身碎骨,他颤抖的手,指着云礼峰道:“你…你说什么?”
云礼峰又跪了下去,重复一遍:“涟漪怀了我的孩子,礼峰希望舅父成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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