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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精武艺投少林寺 开蒙学入知书(1 / 1)

上回说陈艳双被刁虎所败,刁虎念陈艳双仗义豪爽,便放她离开了黄名山。前山村的村民见到陈艳双归来,不胜欢喜。陈艳双因没能杀死刁虎,心中十分有愧,觉得没有杀死刁虎,一来愧对亡姐和死去的铜莲的亡灵,二来没有替村民除恶,心中怏怏不快。于是一路少歇,直奔阳谷县城去了。

路上只行了四日,便已到了阳谷西门府。陈艳双走进府门时,天色已晚,正巧西门剑也已来家。门口小厮见了陈艳双回还,一面欢喜相迎,一面跑去告知西门剑。西门剑听了,欢喜的了不得,急忙从大厅走去迎接,在厅门口不远处,便看见陈艳依然如离府时那身装扮,背着包袱,手握宝剑,忙欢喜道:”娘子,你终于回来了!想煞俺也!“说罢跑过来紧握住陈艳双的手。陈艳双看着西门剑,忍不住泪水滴流,将双臂抱住西门剑,默默无言。

过了一会儿,张若男、程凤以及其他夫人也都走了过来。张若难看了一眼陈艳双,心中十分不悦,故作声说道:“呦,兀那不是五娘回来了?”程凤心里猜疑:“这贱人居然活着回来了!敢怕是没有见着血屠帮吧!”西门剑这才笑着说道:”双儿,你回来便好了!回家来应该高兴才是,作甚却哭来!快随我去大厅歇息!“于是扶着陈艳双,缓缓走进大厅坐定。西门剑对着丫鬟说道:“快上茶!”玉兰忙不迭的走去泡茶端水。西门剑说道:“双儿,这趟去黄名山可是辛苦了!”陈艳双回道:“有劳官人费心了!”张若男急切问道:“五妹,可曾杀了那血屠帮?”陈艳双说道:“令大姐失望了!并没得杀死那刁虎!”程凤问道:“五妹,那你到底有没有去上黄名山呢?”陈艳双答道:“去了!”程凤继续问道:“那你可曾见到了血屠帮?”陈艳双说道:“见到了,血屠帮就在黄名山山顶的大寨里!”程凤又问道:“那你为何没杀了那刁虎?”西门剑看了一眼程凤道:“双儿刚刚回府,连口茶水都不曾喝水,你只顾问怎地!”程凤便低下头,不敢言语。玉兰端来一杯茶,陈艳双端起来一饮而尽,西门剑忙亲自为陈艳双又倒了一杯。陈艳双说道:“官人,现在可到吃饭的时辰?”西门剑笑着说道:“现在是申时过半!厨房怕是还没做饭哩!双儿是饿了否?”陈艳双微微一笑道:“官人,实不相瞒,俺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顿了!”赵绿茵说道:“五妹,你走前官人不是让你带着许多银两吗?怎就没好好吃一顿?”陈艳双说道:“我看黄名山下的村民生活贫苦,就把银子都留给他们买米买面了!”尢斯称赞说道:“五姐,真不愧是女飞侠,有菩萨一般的心肠!”程凤不满道:“拿官人的银子装什么大方!有本事自家挣去!”贾念慈插话道:“就是啊!咱府上的银子也都是老爷辛辛苦苦挣将来的,花起来却这般不知节省!”西门剑气恼道:“都快给我住口!没让你们说来,哪这般多舌!”说罢对着玉兰说道:“你快去让厨房做饭,鸡鸭鱼肉全都做来!今天要让你五娘好好吃喝一顿。”玉兰应诺着去了。

西门剑四下里看了看,众人都低头不语。西门剑说道:“双儿,你这一去就是十多日哩!俺这里每每等你不见,心里不知道多焦急!”陈艳双说道:“让官人费心了!”西门剑笑着说道:“好在是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艳双说道:“老爷,这次外出,差点是有去无还了!”西门剑吃惊问道:“双儿何出此言呢?”陈艳双说道:“我上的山去,与那刁虎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后来力怯,敌他不过便被他捉了!”说罢喝了一口水,将手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老爷,我实实的是饿了,你听肚子里都打鼓了!”西门剑一拍脑袋道:“你看俺是老糊涂了!只顾忙着听你说,却不曾叫人那点心来与你吃!”腊梅听了,一溜烟的跑去拿点心来吃。陈艳双也顾不得许多,拿起来就狼吞虎咽。西门剑劝说道:“且慢慢吃,小心噎着了!”众人看了这等吃相,都忍不住笑。

约莫到了酉时,饭菜都已准备停当,西门剑让厨房上菜。一盘盘美味珍馐,便如行云流水般端将上来。不多时,便将桌子摆放的满满当当。西门剑说道:“双儿,今晚咱每好好喝一回!”对着玉兰说道:“你去把那坛瑞露酒拿来!”张若男不平道:“老爷好偏心,前几日俺家爹来府上时也不曾喝得这等酒!”陈艳双说道:“老爷,既是一坛好酒,就等日后来了贵人喝吧!”西门剑说道:“若男,你休再提此事,扰了我酒兴,让你们都喝不得!”张若男心中气恼,只是不敢再言。西门剑看着陈艳双道:“双儿,今日你回府,俺这心里高兴,咱今天偏就喝这瑞露酒!瑞露酒产于广西,在湖北颇有名声!也好尝尝这味道就究竟如何!”说话间酒已拿来,西门剑让玉兰为众夫人斟酒。陈艳双说道:“老爷,你们边吃边听我将这次去黄名山的事如何?”西门剑欢笑道:“好。。。好,俺正有此意!正想听听你这次有何经历!”陈艳双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一边将经历与众人听。从离了西门府到扎草人挖陷坑再到大战刁虎,一直到最后辞别前山村村民的事,一五一十,详详细细讲与众人听。约莫亥时,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被丫鬟扶着各自回房休息。西门剑晚夕就在陈艳双房里歇了,两人久别胜新欢,如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欢爱之情,俱不必说。

须臾过了六七日,西门剑早早来家,就来找陈艳双。陈艳双见西门剑来了,只轻声问了一句好,便不在言语了。西门剑问道:“双儿,你莫不是病了?这几日你郁郁寡欢!”陈艳双说道:“没有,老爷多虑了!”说罢长长叹了一口气。西门剑问道:“双儿,你定有甚心事!快说来与俺听听也好!”陈艳双又只叹了一口气。西门剑又开口问道:“双儿,你心中莫不是有甚难决之事?”陈艳双抬眼盯住西门剑看。西门剑不解道:“你只盯着我看怎的?”陈艳双又便转过身去,走去窗前向外看。西门剑忙上前问道:“双儿,你这到底是怎地了?让俺好心焦!”陈艳双这才开口道:“俺有一事,想要与官人商议!”西门剑道:“双儿,既是有事,只顾说来便是!何故憋在心里让俺忧心!”陈艳双说道:“官人还记得俺如何能活着从黄名山回来否?”西门剑道:“自然记得!他约定你明年在凤凰山同他比武!”陈艳双道:“夫君以为俺能胜他嘛?”西门剑笑着说道:“俺娘子人称女飞侠,天下无敌,小小刁虎,娘子何惧哉!既下的山来,以后再不去了,还管甚赢不赢他!”陈艳双问道:“官人是要我明年不去比武?”西门剑笑哈哈道:“他乃草莽!怕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却如何当起真来!娘子只不管这些便是了!”陈艳双道:“官人!官人说这话俺不敢苟同!人无信不立,既答应了他去比武,如若不去,以后还有何面目活与人世?若是不去俺情愿一死!”西门剑忙说道:“娘子,你这说哪里话!要死要活的做甚!俺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陈艳双笑着说道:“那你是允许俺去了?”西门剑喃喃说道:“这。。。这。。。这万一你去了,赢不得他可如何是好?”陈艳双道:“赢不得他俺甘愿一死!”西门剑说道:“你死了,俺就没了双儿!不行。。。不行!我绝不让你去!”陈艳双道:“那万一俺赢了,血屠帮就能解散了!就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西门剑皱着眉头说道:“你想赢他?谈何容易!那刁虎谁人不晓!武功身手极是了得!”陈艳双道:“那又如何?只要能为铜莲报仇,能为乡民出去恶霸,任他再强,俺也要杀了他!”西门剑说道:“你非去不可?”陈艳双道:“我主意已定!”西门剑说道:“既如此,为夫也不再强拦你!以你的个性,十有八九会潜逃出府!”陈艳双欢喜道:“多谢官人成全!俺今生能嫁的你,便是十辈子修的福分!”西门剑哈哈大笑道:“好了,你就别这里奉承俺了!”两人只把话闲叙。

过了一阵子,陈艳双问道:“官人,你的武功胜如我,不如你来教俺吧?”西门剑说道:“我?不可。。。不可!我清楚的很,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教你不得!”陈艳双道:“哎!算了,原来官人也这般吝啬!不教俺俺就自己练也罢!”西门剑沉思一会,说道:“这一说,俺倒想起一人来!”陈艳双问道:“是谁?”西门剑说道:“俺先前的师傅!”陈艳双问道:“你师傅?他人现在哪里哩?”西门剑说道:“就在大相国寺!”陈艳双不觉呵呵笑将起来,说道:“你的师傅怎的做了和尚?”西门剑说道:“你不信?俺说的可是真的!十年前俺拜他为师,那时他尚未出家,在阳谷县开了一个武馆,专一叫人拳脚枪棒。”陈艳双因问:“那他为何还要出家哩?”西门剑答道:“俺那师傅专一爱打抱不平,一次因街头一泼皮恶打一个老汉,俺师傅便出手来,只三拳两脚便将那泼皮打的断了气。官府画影图形,传令抓人,俺师傅便弃了武馆,丢下家业,独自去了大相国寺出家做了和尚!现在都已经是大相国寺的方丈了!”陈艳双直盯着西门剑看,尔后问道:“此话当真?”西门剑笑着说道:“丝毫不差!”陈艳双这才笑着说道:“官人。。。官人,平日里你可是最疼奴家了!好吃的好穿的都捡着俺挑!”西门剑道:“双儿,你知道便好!也不枉了俺对你的一片真情!”陈艳双走去为西门剑倒了一杯茶来,说道:“官人,既是那大相国寺的方丈是你师父,那便也是俺的师父了!与其要去拜别人为师,倒不如拜了你师傅好!这样奴家也就和官人同出一门了!”西门剑哈哈大笑道:“你呀,这张小嘴倒是会说!既然你非要去学武,那就去大相国寺找俺师傅吧!”陈艳双问道:“你师傅叫什么名字?是否会教俺武功?”西门剑说道:“俺师傅法号照圆,武功虽然也极其了得,只是不如主持武功高强,若是能让主持指点你一二,你的武功将大有长进!只是。。。”陈艳双急忙问道:“只是甚?你快说来!”西门剑说道:“那主持法号郎武,性情古怪,从不见门外弟子!怕是不会教你!”陈艳双笑着说道:“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郎武主持一定传授我武功的!”西门剑微微一笑道:“那就看你的造化了!到时候我会修书与照圆方丈,你让他看了信他自会收留你的!”陈艳双欢喜道:“既如此,事不宜迟,不如明日就出发了吧?”西门剑忙说道:“不可。。。不可,你这才刚刚归家,却就要走?你舍得我我还舍不得你哩!你只安心在家住些日子吧!”陈艳双道:“也好,正可好好陪陪官人!”两人一递一句闲叙,似有说不完的话。

转眼又过了二日,陈艳双只因着急去大相国寺,心里不得安宁。又想到此去少说也要半载方能回还,故而要去看看金莲,也和她们告个别。于是吩咐阿忠备好马车,带了些绸缎布匹,果品点心,领着银莲,腊梅、丁香两个跟随,一径往清河县去了。一路无话,到了谭雪家时,却见大门紧锁。腊梅下了马车,说道:”五娘,谭娘家大门锁了,并无人在家!”陈艳双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说道:”这会子做春衣的多,许是在裁缝铺里!“腊梅问道:“五娘,要去找他们回来吗?”陈艳双说道:”也好,你去找谭娘回来!“腊梅应诺,沿着街径去裁缝铺了。不多时,只见谭雪抱着金莲走了过来,远远笑着说道:”姐姐,你来了?路上辛苦了!“陈艳双下的车来,笑着答话道:”不辛苦!妹妹近来可好?“说话间谭雪已经近前来,放下金莲,说道:”好,俺还好!“说罢走去拿出钥匙开门,金莲看着陈艳双说道:”姨娘!“又对着银莲说道:”姐姐!“陈艳双听了心中欢喜,弯腰抱起金莲说道:”艾!小金莲真乖!让姨娘好好看看你!“谭雪回头笑着说道:”都别在外头说话了,快进屋来!“陈艳双抱着金莲进屋,腊梅牵着银莲也进了屋来。丁香和阿忠两个自将车上什物搬来屋里。

谭雪给众人倒了水,都让坐下歇息。谭雪说道:“姐姐,才没多久没见,你却消瘦了许多!可是你却变得越发的漂亮了!”陈艳双笑着说道:“妹妹这话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谭雪说道:”当然是夸姐姐你了!上次临走时,你说要去找血屠帮报仇,俺这里一直挂记你,今日见你来了,俺这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陈艳双说道:”有劳妹妹挂心了!我还真的去找那血屠帮了,只是并没能勾杀死贼首刁虎!“说罢长叹一声。谭雪劝说道:”姐姐,你也已经尽力了,就别在多想了!“陈艳双说道:”妹妹可知我这次如何脱身的否?“谭雪不解道:”不知!请姐姐说来!“陈艳双喝了一口茶说道:”妹妹,且听我详细说与你听!“于是把如何过的黄河,如何布下的调虎离山,直到后来与刁虎打斗如何走脱的,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给谭雪听。谭雪听了惊得目瞪口呆,良久说不得话来。陈艳双被谭雪逗的乐了,笑着道:”妹妹。。。妹妹!“谭雪这才回过神来,连声说道:”神了。。。真神了!姐姐这般胆识,就是男儿也少有能及啊!“陈艳双笑着说道:”哪里,妹妹你言重了!“谭雪说道:”那你莫不真要去凤凰山比武?“陈艳双道:”自古信义为本,既然答应了那刁虎,俺又岂能失信!若是不去时,倒叫那帮歹人笑俺没胆!“谭雪担忧道:”姐姐,只是那帮贼人,岂可相信?一来别说你不能够赢他,就是你赢了他,他若不肯放你走,可如何是好?“陈艳双笑着说道:”他们虽说是贼匪,倒也讲些义气,不恁地,怕是你你今日也难见到俺了!“谭雪道:”只是那刁虎武功高强,你可奈何了他?“陈艳双道:”我这才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

谭雪喝了几口茶,方才说道:“姐姐,请说!”陈艳双道:“我这次来是专向你们辞别的!”谭雪忙插话道:“辞别?姐姐要哪里去来?”陈艳双道:“去东京大相国寺!”谭雪问道:“大相国寺?那是和尚出家的地方,你去那做甚?”陈艳双说道:“那里有一个照圆方丈,是夫家先前的师傅,我准备去他那里,请求那里的主持教我些武功!”谭雪说道:“原来是恁地!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去寺庙那种地方不怕吗?”陈艳双说道:“我怕甚!若是他们敢对我无礼,就让他们不得好死!”谭雪轻叹了一声,便不言语。陈艳双问道:“妹妹,何故叹息?”谭雪说道:“只是姐姐一走,怕是要到明年才回还吧?”陈艳双道:“是也!若是能给为铜莲报的仇,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更何况血屠帮为祸一方,欺压百姓,非除不可!”谭雪说道:“姐姐大仁大义,真不愧是女飞侠!既是姐姐这般说了,俺就不再阻拦姐姐了,只望姐姐能早日打败刁虎,为民除害!”陈艳双笑着说道:“好!妹妹这般说就对了!”陈艳双说道:“金莲眼看都三岁了,也该开蒙学了吧?”谭雪说道:“三岁开蒙学正好!”陈艳双说道:“如今银莲在府里跟着四泉他们一起读书识字,这金莲也不能落了后!”谭雪说道:“正是!虽说是个女孩子家,日后若能识的字,也比俺这睁眼瞎子强!”陈艳双笑着说道:“妹妹见的是!我看这金莲天生不凡,不求她能考取功名,只要能识些字,略微懂些诗词歌赋就好!以后长大了在让她学些筝琴琵琶甚的,准能找个好婆家,也不枉了她这副俏模样!”谭雪笑着说道:“姐姐你呀想的可真够远的,金莲今年才刚满三岁哩!”惹的两人笑了一回。

两人又叙说了一些别的,谭雪便说道:“适才姐姐说要让金莲开蒙学,俺倒是想起来了,就在裁缝铺不远的地方,现今开着一个知学堂,专为小儿开科启蒙的。俺这心里寻思着,不如让她去那里,可好?”陈艳双说道:“如此甚好!先让她去那里启蒙,等到六七岁时再上女学便是!”谭雪说道:“好,就这么办了!”陈艳双对腊梅说道:“你去把临行时带的银两拿来!”腊梅走去里屋,不多时拿出一包银子递给陈艳双。陈艳双接了放在桌上,说道:“妹妹,这些银子是我向官人讨要的,说要送来与你,好做金莲开蒙学的学费!”谭雪说道:“这知学堂四年上下来也只要五两银子,那用得这许多!再说三子哥还开个裁缝铺,也能赚些闲钱,你家做买卖哪都需要用钱,你还是拿回去吧!”陈艳双笑着说道:“好妹妹,你就收下了吧!全当时做姐姐的一片心意!这些银子也好平日里猪肉、菜蔬甚的,日子过的也别太俭省了!”谭雪道:“既是妹妹这般说,俺收下便是了!”

两人正说的欢处,却见李三提着一个盒子回来了。金莲眼尖,跑去喊叫道:“爹爹。。。爹爹,爹爹回来了!”李三笑着说道:“乖孩子,爹回来了!”说罢将金莲抱起在怀里。李三抱着金莲走来堂屋,与陈艳双都相见了,互问了礼。陈艳双说道:“你这劳累,就别抱金莲了,坐下来歇息歇息!”李三笑着道:“无妨,小金莲这般可爱,抱着她却一点也觉不着累!”指着木盒说道:“这盒子里装是酒菜,是从酒馆里现买的,你且看看,若是不够时在做几道小菜吧!”谭雪起身打开盒子,将饭桌摆放好,才将酒菜从盒子里拿将出来,也摆的满满一桌,无非是些鸡鹅以及时新菜蔬。谭雪让腊梅、阿忠他们也都坐下,起初他们推迟不坐,陈艳双说道:“既是妹妹让你每坐,只管坐下一起吃便是!”谭雪说道:“你们大家先吃,俺再去备几道菜来!”陈艳双说道:“别了,妹妹,又去劳烦作甚!这些酒菜便就够了!你且快坐下来吃吧!”谭雪这才坐下。腊梅为众人倒酒。席间,谭雪问道:“姐姐,你说要去相国寺,不知何时动身来?”陈艳双说道:“妹妹有所不知,只前两日我便要走的,只是为了能向你每告个别,故而延挨了!”谭雪说道:“有姐姐这般挂念俺,俺这辈子也没白活!”说罢端起酒杯说道:“来,姐姐,俺敬你一杯!”陈艳双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金莲看谭雪敬酒,心中好奇,也端起李三的酒杯学着谭雪的模样,笑嘻嘻说道:“姨娘,俺也敬你一杯!”陈艳双欢喜的了不得,夸赞道:“你看这小金莲,恁般可爱!”说罢端起酒杯,问道:“金莲,你敬我做甚哩?”金莲看了一眼谭雪说道:“祝姨娘越来越漂亮!”逗的大家笑了一回。陈艳双说道:“好,咱俩干杯!”说罢与金莲手中的酒杯一碰,端起来一饮而尽。金莲却也要喝,谭雪忙拦住说道:“金莲,这酒你可不能喝!辣辣哦!”金莲哪里肯依,只顾往嘴里喝,谭雪握住金莲的手说道:“你先喝一小口,好不好?”金莲笑着说道:“好!”说罢喝了一小口,直伸舌挤眉,惹的大家哈哈笑。

陈艳双在谭雪家住了两日,便要回阳谷去。谭雪夫妇强留不住,只得依依不舍送他们直出了城门外。谭雪说道:“姐姐,去相国寺路途遥远,一路多多保重!”陈艳双说道:“妹妹,你省忧挂,待我到了相国寺,定会使人来报你每知道!”李三说道:“如此甚好!路上要早早投店,且不可因贪路误了宿头!”陈艳双道:“你每的的话俺都记在心里了,只管放心便是!”说罢抱起金莲说道:“金莲,姨娘要出远门了,你会不会想姨娘哩?”金莲说道:“会,俺会想姨娘的!姨娘,你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啊?”陈艳双说道:“比从你家到俺家都远哩!”金莲问道:“姨娘,你什么时候回来?”陈艳双说道:“等过了年我就会回来看你!”金莲看看银莲,说道:“姨娘,你是要带姐姐一起出远门?”陈艳双笑着说道:“不是的!俺一个人出远门去,你姐姐会在家里等我回来!”几人又说了一阵。李三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快快上马车吧!”谭雪扶陈艳双上了马车,对谭雪他们说道:“俺走了!你每多多保重!照顾好金莲!”说罢命令车夫赶车,马车便徐徐向城外驶去。金莲挥手喊道:“姨娘,俺等你回来!”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谭雪方才带着金莲回家。

谭雪带着金莲回家去了不提,单说陈艳双离了清河县,便让车夫马不停地直奔阳谷去了。到了西门府,见了西门剑,向他述说金莲乖巧之事,西门剑不胜欢喜。陈艳双因说:“官人,如今俺已去看过金莲了,这心中事也都了了,再过几日便出发去相国寺吧?”西门剑一听,一脸愁容,说道:“作甚恁般急?就不能在家好好陪陪俺?”陈艳双道:“官人,只为学武报仇,俺别无其它心思!还望官人应允了吧!”西门剑问道:“你只顾走,银莲还恁般小,如之奈何?”陈艳双笑着说道:“这个就不劳官人费心了!俺都安排好了。我与六妹如同亲姐妹一般,更何况银莲也已经认了她为娘亲,只把银两托付于她,必无差错!”西门剑说道:“如此甚好!尢斯对银莲甚是喜欢疼爱,交于她你可放心!只是。。。”陈艳双问道:“官人有何疑虑?”西门剑说道:“只是尢斯身子不好,自己尚需要丫鬟照顾,若还要照顾银莲,怕是多有劳累!”陈艳双说道:”官人,你可真是太心疼她了!官人放心吧,俺也已经和八妹说了,让她帮忙照看!“西门剑笑着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她们俩一起照顾,你就可以安心去拜师学武了!“陈艳双说道:”那就请官人修书与那照圆方丈吧?“西门剑道:”好,你且稍后,俺先去书房了!“说罢走去书房。

不多时,西门剑便从书房走了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陈艳双说道:”等到了大相国寺,你把这个交与他,他看了信定会收留与你!“陈艳双接过信,说道:”如此多谢官人了!“西门剑笑着说道:”自家人,娘子何故如此客气!只是到了大相国寺,那里都是粗茶淡饭,俺怕你是吃不惯!“陈艳双道:”俺本是贫家女,得与官人方能过上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去大相国寺虽说吃住俭朴,但是为了学好武功,又有何妨?“西门剑略微一笑道:”你呀,现在满脑子都是去学武功,却不知道为夫舍你不得!“陈艳双欢笑道:”官人的情意俺都记在心里,俺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学好了武功就会及早归家来的!“两人一递一句,只把些陈年旧事来叙。

拈指一算,已到了四月初一。这天一大早,陈艳双,西门剑便早早的起了床,丫鬟丁香端来热汤洗面,腊梅将行囊都收拾齐备,厨房送来早饭摆放在饭桌上。陈艳双梳洗已毕,正吃早饭,尢斯和史菜花两人便走了过来。陈艳双让她们都坐了,尢斯说道:”姐姐,你说走便走,撇的俺每好不孤单!“史菜花说道:”姐姐一走,俺们便少了说笑的伴!“陈艳双说道:”你看你每,休要这般悲伤,俺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学好武艺俺便急急的回来!“尢斯指着两盒点心说道:”这是俺和八妹专为你准备的点心,带上它路上也好吃!“陈艳双说道:”有劳你每了,俺都收下便是!“陈艳双说道:”我的好妹妹,就有劳你俩替俺照顾银莲了!“史菜花道:”姐姐且放宽心,俺和六姐会把银莲照顾的好好的,保准比你走前更好!“陈艳双笑着说道:”如此就多谢二位妹妹了!“吃过早饭,陈艳双看银莲兀自睡的香,只看了一会,便吩咐丁香好生看护。腊梅自提着行囊跟随陈艳双一起到了府门口,西门剑早已备好马车,扶着陈艳双上了车,陈艳双说道:”俺走了,官人,你要保重身体,切不可太操劳!“西门剑道:”放心吧,我会的!你一路多多保重!“说罢吩咐腊梅道:“你要好好服侍你娘,不可偷懒懈怠!”腊梅道:“是,老爷!”陈艳双又向尢斯、史菜花辞别道:”好妹妹,俺走了,你每多多保重!“尢斯说道:”姐姐一路平安!“史菜花道:”俺这里盼姐姐早日回还!“车夫挥舞马鞭,马车便向城门外驶去了。西门剑看看马车远了,心中无限悲凉,久久不肯进府。尢斯上前劝说道:“老爷,切莫悲伤,保重身体才是!”史菜花道:“老爷,五姐很快就会回来的,您就放宽心等她归来吧!”西门剑又看了一阵,方才依依不舍进了府去。

西门剑与尢斯等人进了府去不提,单说陈艳双坐在马车里,呆呆若有所思,一声也不言语。腊梅问道:“五娘,你莫不是舍不得老爷?”陈艳双略微一笑,说道:“这你小妮子,也爱猜起人心思来了!”腊梅说道:“那五娘缘何不开心哩!”陈艳双道:“一来老爷并不想去学武,二来银莲尚小,虽说有六妹八妹他们照看,可俺这心里还得不下!”说罢长叹一声。腊梅道:“五娘缘何长叹哩?”陈艳双道:“府中的事你也晓得,六妹多病,八妹和善,如今我离开了府,怕是要受大娘、二娘他每的欺负!”腊梅劝说道:“五娘,休要忧心!虽说五娘不在府里,但是大娘、二娘也不敢对她们怎么样!”陈艳双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腊梅道:“老爷对六娘很好,大娘她们也不敢招惹,况且你很快就会回去的,她们也都是知道的!”陈艳双道:“若真你所说,俺也便放心了!”两人边说边行,一路倒也不不觉的烦闷。两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无话。

路上行了半月有余,陈艳双问车夫道:“如今到了哪里?”车夫回道:“前面不远就是陈桥驿了!是否要去附近的镇子住宿?”陈艳双道:“也好,有客栈停下来便是!”转头问腊梅道:“你可知道这陈桥驿?”腊梅点了点头道:“知道,不就是一个驿站罢了?”陈艳双笑着说道:“这陈桥驿可是有名声呢!当前大宋朝开国皇帝宋太祖黄袍加身就在此地!”腊梅问道:“五娘,黄袍加身俺倒是听说过,你听俺说的对与不对?”陈艳双笑着说道:“那你就说说看!”腊梅得意道:“话说当年镇州和定州有人来汴京报告说,北汉和辽国的军队联合南下攻击后周。后周符太后和宰相范质、王溥等不辨真假,慌忙派赵匡胤统领大军北上御敌。甲辰日,行至陈桥驿驻宿,第二天黎明,陈桥驿四周突然呼声大起。赵匡胤酒醉方醒,走出卧房,只见众将一个个手执武器,列队站在庭前,赵匡义和赵普为头儿齐声说道:“诸将无主,愿请点检做天子。”众将又不等赵匡胤回答,把准备好的黄袍披在他身上,然后一齐下拜,高呼“万岁”。就这样赵匡胤便做了皇帝,可是也不是?”陈艳双道:“没错,说的一点没错!只是这都是大宋禁忌,你如何得知的这么倍细?”腊梅大笑道:“俺小的时候天天爷爷讲,现在还能一字不差的讲出来!”陈艳双道:“原来是恁地!”正说着,只听车夫道:“前面有个客栈,是否停车?”陈艳双道:“停下来便是!”马车慢慢停将下来,腊梅走出马车,扶着陈艳双走了下来。车夫帮着腊梅将车上什物帮去楼上客房。腊梅同陈艳双一桌坐地,车夫另桌吃饭,吃过晚饭三人便都早早安歇了。

次日,车夫送陈艳双至黄河渡头,车夫说道:“过了这黄河,再有二三十里地就到东京了!”陈艳双说道:“你一路辛苦了!”说罢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车夫道:“前面要渡河,你就送我到这里吧!早早回去也好教老爷知道!”车夫接了银子,直送陈艳双和腊梅上船,方才赶着马车回去。陈艳双渡过黄河,行不过两日,就已到了东京。一到东京,便急寻人打听相国寺的方位,腊梅道:“五娘,那边有个老汉,待俺去问问路!”陈艳双道:“出门在外可比不得府里,凡是都要小心些,你也别叫我五娘了,只喊俺姐姐便是了!”腊梅嘿嘿一笑,说道:“是,姐姐!”说罢走去向老者打听道:“老伯伯,请问去相国寺怎么走?”老者将手向前指道:“姑娘,这里你相国寺不远了,沿着这条街一直向前,都了路口向南走就到了!”腊梅谢道:“多谢老伯指引!”说罢走来陈艳双身旁,说道:“姐姐,这里离相国寺不远了,就在前面便是!”陈艳双道:“那咱就快去吧!”随着腊梅匆匆奔去相国寺。

到了相国寺,门口小僧问道:“请问施主来此何干?”陈艳双说道:“师傅,我来这里是寻人的!”小僧问道:“敢问施主要寻何人?”陈艳双道:“照圆方丈!”说罢从腊梅手中拿过书信,递给小僧说道:“师傅,这是给方丈的书信!烦请师傅通禀。”小僧接过书信,十指并拢道:“施主,请这里稍候!”转身进了寺门。不多时,小僧便走了出来,说道:“施主,请跟我来!”陈艳双、腊梅两个跟在小僧身后,过了几道门,穿过一个回廊,在一间僧堂门口停了下来,小僧说道:“施主,请这里稍候!”说罢走进厅堂,不多时,小僧走来说道:“方丈有请两位!请随我来!”领着她们进了厅堂。厅堂左侧有一个四十五六年纪的老者,面色红润,留着山羊胡须,此刻手数念珠,正闭目打坐。小僧轻声说道:“师傅,客人已经带到!”过了一会,那老者方才微微说道:“好,为师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吧!”小僧应诺出了厅堂。老者说道:“两位施主请坐!”陈艳双道:“多谢师傅赐座!”陈艳双问道:“敢问是师傅可是照圆方丈?”老者答道:“不错,我就是照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问道:“你就是西门施主的妻子?”陈艳双道:“是也,我就是陈艳双!”照圆慢慢站起身来,端起茶壶给陈艳双、腊梅倒了茶水,说道:“两位施主请用茶!”陈艳双道:“多谢师傅!”照圆走去陈艳双对面坐下,说道:“西门施主近来可好?”陈艳双道:“回师傅的话,夫家一向康健,时常念叨师傅您,只因家中事务繁杂,故而他一直抽不出身来看您老人家!”照圆笑着道:“凡尘多俗事,亦是人间长见!说起西门施主,他不光是我徒儿,去年还为相国寺捐了善款,对这相国寺也算是有些恩德!”陈艳双道:“师傅言重了,这些本都是应该做的!”照圆因问:“适才看了西门施主的来信,对你的勇气和仁义老衲深感钦佩!一个女子尚能如此嫉恶如仇,令多少男儿汗颜!”陈艳双忙说道:“师傅过奖了!晚辈实不敢当!”照圆笑着说道:“此番你来相国寺学武艺,只为打败那贼首?”陈艳双道:“不瞒师傅,那血屠帮作恶多端,欺压乡邻,实在是罪大恶极!我欲为名除害,怎奈功力尚浅,特来求师傅指教一二!”照圆说道:“施主仁慈,心怀乡邻,若能为名除害,却是功德无量!”陈艳双忙双膝跪倒在地拜道:“请师傅成全!”照圆走去扶起陈艳双道:“施主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尔后回去坐定,说道:“西门施主信中说你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怕是老衲也只能和你打个平手罢了!你若真心想学那上乘武功,非求教主持不可!”陈艳双道:“求师傅指点!”照圆道:“施主不必心急,先这里住上两日,容老衲慢慢向主持通禀!”陈艳双听罢,心中欢喜,忙走上前跪倒在地,再拜道:“艳双多谢师傅成全!”照圆笑着的说道:“施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照圆扶起陈艳双,朝着门外说道:“幽静,你进来!”只见门外走来了一个二十上下模样的小僧,进来声诺道:“师傅!”照圆吩咐道:“幽静,这两位施主是从山东阳谷来的,要在这里住些时日,这段日子就有你照看她们的起居!”幽静回道:“是,师傅!”照圆对着陈艳双说道:“寺院简陋,还请两位施主多多担待!”陈艳双谢道:“有劳师傅了!”照圆吩咐道:“幽静,你带她们去客房休息吧!”幽静应诺,说道:“两位施主,请跟我来!”陈艳双、腊梅两个向照圆告别,与小僧一道向客房走去。到了客房门口,小僧说道:“这这间就是二位的客房!有何需要尽管吩咐!”陈艳双道:“多谢师傅了!”小僧说道:“二位一路劳顿,请进屋休息吧!小僧告退,有事只前厅寻我便是!”陈艳双说道:“有劳师傅!”幽静转身欲走,却被腊梅叫住,说道:“幽静,你且慢来!”幽静停下来回头问道:“女施主,有何吩咐?”腊梅笑盈盈道:“幽静?你的名字作甚唤幽静?”幽静恭敬道:“回施主的话,幽静是我法名,是师傅为我取的,这有何奇?”腊梅听了不觉好笑道:“法号幽静!那么,幽静大师,请问你贵庚?”幽静答道:“刚满二十!”腊梅说道:“俺今年正好十九,小你一岁!不如叫你阿哥吧?”幽静听了,满脸通红,支支吾吾道:“女施主若是没别的事,小僧告退了!”说罢急匆匆离开了。陈艳双笑着说道:“好你个腊梅,居然调戏起和尚来了!看我不打你!”腊梅笑嘻嘻道:“好姐姐,来啊。。。来啊,来打我啊!”说罢四处躲闪。

陈艳双一连住了五日,每日只是照圆方丈前来叙谈。直到第六日,大清早照圆方丈便走了过来,陈艳双见了两人叙礼已罢,就请入座。照圆方丈道:“施主,来了几日了?”陈艳双道:“算今天刚好六日!”照圆方丈道:“恩!前几日我已经向主持禀过了。。。”陈艳双忙问道:“大师,请问主持是否答应教我武功?”照圆大师说道:“主持说你行侠仗义,心系乡民,为名除害实义举,对你是赞赏有加!”陈艳双微信道:“主持过誉了,我本一个普通女子罢了!”照圆方丈道:“主持说大相国寺本就是皇家寺院,能够助你剿除劫匪,使乡民安居乐业,本是应尽的义务!他愿意见你一面!”陈艳双欢喜道:“多谢大师成全!多谢主持赐见!”照圆方丈道:“施主不必多礼!请随我来!”说罢缓缓走出房门,陈艳双、腊梅两个自在后面相随。

行过几个廊子,照圆方丈指着前面的那个屋子说道:“主持已在那等候多时!女施主自去吧!”陈艳双称谢道:“多谢大师!”照圆方丈转身去了别处,陈艳双和腊梅两个走去主持房前,陈艳双说道:“腊梅,你且这里等我!”腊梅声诺,立在门口,陈艳双轻轻走了进去,早看见一个满面红光的长老,发须斑白,眼睛却如深潭般清澈。看见陈艳双走了进来,长老说道:“施主,请坐!”陈艳双上前打了供道:“谢座!”长老问道:“你就是陈艳双?”陈艳双回道:“回主持的话!我正是陈艳双!敢问长老可是。。。”长老微微一笑道:“施主不必拘礼!我就是郎武!”陈艳双连忙走去推金山倒玉柱,纳头拜道:“长老,请受我一拜!”郎武轻轻挥挥手道:“施主不必多礼,起来吧!”陈艳双这才站起身来,坐回原处。郎武轻启唇口,发出洪钟声来道:“女施主可知?我向来只见出家人!”陈艳双说道:“弟子明白!”郎武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来?”陈艳双说道:“因为我知道长老一定回见我的,事实证明长老的确见肯见我了!”郎武微微一笑道:“恩,老衲却是见了你!你可知为何?”陈艳双道:“只因长老爱国爱民,不忍乡民遭恶徒欺压残害!”郎武说道:“我大相国寺本是皇家寺院,能为圣上除暴安民也属功德一件。只是老衲念你侠义为本,一心为民,舍命独上黄名山,令人叹服。听照圆方丈说你并未能够杀死匪首,却与匪首顶下契约,果真有此事?”陈艳双道:“回长老,此事不假!那日我独闯黄名山,与贼首刁虎斗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后被他卖了一个破绽,便将我打败了!他因我仗义故而没害了我性命,因此定下契约说一年后在凤凰山比武再定输赢!”郎武问道:“依你目前的功力能否战胜于他?”陈艳双道:“不能!我虽与他斗了三十回合,后来便力怯,而他却屡出奇招,让我疲于抵挡!”郎武道:“刁虎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听说他曾遍寻名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你切记不可轻敌!”陈艳双道:“是,长老!”郎武说道:“那刁虎拦路抢劫,作恶多端,却是该除!我就答应教你些武功吧!”

陈艳双一听郎武答应传授武功,便喜上眉梢,心中乐不可言。忙跪倒在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刚要叩拜,却被郎武拦住了,郎武说道:“不可!大相国寺从不收女徒!你无需拜我为师!我自会教你些御敌之术!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陈艳双说道:“长老请讲,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勾当,艳双全都答应!”郎武说道:“日后不许对任何人提说我教过你武功!”陈艳双问道:“长老,这是何故?”郎武道:“不要多问,你能做到否?”陈艳双道:“能,我答应长老,今后不再任何人面前提起长老!”郎武道:“很好!希望你能谨记今日之言!今晚三更时分,来此找我!你去吧!”陈艳双道:“是,长老!”说罢慢慢退出屋门。刚出门口,腊梅急切问道:“姐姐,那老头肯教你武功吗?”陈艳双怒道:“你这丫头,不可对长老无礼!”腊梅白了一眼陈艳双,便不做声了。两人回到屋里,陈艳双便要睡觉,腊梅问道:“姐姐,这大白天睡什么觉啊?不如俺陪你四处走走?”陈艳双说道:“我困了,你自去吧!记得把门关上!”腊梅心中纳闷,走出去关了门,看看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便想着四处玩玩,却巧幽静打这里经过,腊梅便走了过去,拉着幽静带他四处去玩。只因年龄相当,两人话语投机,相处的倒十分欢愉。

约莫到了三更时分,陈艳双悄悄出门,直走去主持住所。郎武已在门前等候多时,看见陈艳双来了,便说道:“让你三更时来,如何迟了?”陈艳双道:“回长老,因一时贪睡误了时辰!还请长老恕罪!”郎武道:“这次就罢了!从今天起我就正式开始教你武功,练到五更时为止!”陈艳双道:“多谢长老!”至此陈艳双白天便睡觉,直到晚上三更时才出去找郎武学武。腊梅白天多半与幽静在一起,听他讲说禅经佛理,晚上便倒头呼呼大睡。

看官牢记话头,陈艳双每晚在大相国寺习武不提,却说谭雪自与陈艳双分别,心里总是挂记,时常寻思道:“也不知道艳双姐姐到了东京没有?”想着想着便念叨起来。李三在一旁裁衣,听了谭雪这话,便打诨道:“你呀,又在挂念艳双姐了吧?”谭雪大声喊道:“俺挂念姐姐,干你甚事?还不好裁衣服哩!要是给人家的袖子多剪了半截,当了半臂穿岂不好了?”说罢哈哈笑将起来,李三也被惹的笑了一回。谭雪说道:“姐姐临行时,说要金莲读书识字,俺觉着这两日就把她送去知学堂吧?”李三说道:“她娘,说起来金莲今年才三岁,还恁般小,怎想到上学堂哩?”谭雪说道:“她爹,这你就不懂了,虽说咱家金莲才三岁,却聪明乖巧,有十分懂事,俨然强似五六岁的孩子了!”李三说道:“那也不行!三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你就让她去念啊背啊甚文字的,这这不就是虐待孩子吗?”谭雪不悦道:“虐待孩子?金莲是我心头肉,手中宝,就是俺死俺都要让金莲活下来!让她上学堂你却说甚虐待她哩!”李三笑着说道:“她娘,你看俺这笨舌!连句话都说不明白!俺根本就不是那意思,俺想要说的是金莲太小,她在家咱俩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疼惜,可是到了学堂,就不一样了!”谭雪道:“怎地就不一样了?”李三说道:“你想啊,去那学堂里的都是开科启蒙的,通常都是六七岁的孩子,按小的说也得四五岁吧?可咱金莲今年才三岁!她去学堂,还不天天受人欺负!”谭雪不理会道:“你这话俺就不爱听!那学堂里有教书先生,他就能眼看着别的孩子欺负咱家金莲不成?再说了,金莲性格温和,怎见得便会惹是生非!”李三听谭雪这般说,也不好再说甚了,只顾低头做衣裳。谭雪一看李三不说话了,便气恼道:“和你说正事,作甚不言语?”李三说道:“你执意要让她去学堂,俺也没法子阻拦不是!只是她还小,这上学下学咱都还要亲自去接她,不然着实放心不下!”谭雪笑着说道:“三子个,这般说,你是同意了?”李三笑呵呵道:“俺也同意了!早早让金莲开科启蒙,虽说不是男儿不能科举考状元,但是只要能过年时写写对联也好!”谭雪欢喜道:“是呀。。。是呀!俺正是这样想来着!你说金莲这般聪明乖巧,若是长大了不会读书识字,准会埋怨咱一辈子!”李三附和道:“娘子说的再理!日后长大了再让她学习弹弹古筝琵琶,那咱这金莲可就是这清河县里有名的女才子了!”谭雪笑着说道:“呦!看不出来这李三倒是个明白人哩!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聪明的时候赛过猴,糊涂起来一锅粥!”李三听罢,不觉哈哈乐将起来。

眼看着天将黑了,谭雪起身说道:“这天都要黑了,咱每回去吧?”李三说道:“你带着金莲先回去吧!这里还许多衣裳等俺做哩!”谭雪说道:“先回去吧,明日再做不迟!”李三说道:“那可不行,这些人都催促的甚急!耽搁不得!”谭雪心疼道:“你说你天天裁裁缝缝,这手都磨出老茧了!”李三说道:“只要能让你和金莲过上安稳日子,这点累俺倒不觉得!”谭雪问道:“明日你送金莲去知学堂,可好?”李三说道:“好啊!俺今日翻看黄历,明日正好是四月二十六,是个吉日!”谭雪说道:“那你就再做会儿,一会回家来吃饭!”李三说道:“有劳娘子了!”金莲说道:“爹爹,俺和娘回家给爹爹做饭去了!”李三笑着说道:“好的,乖孩子,等你和娘做好了饭,爹爹就会回去了!”金莲说道:“爹爹,再见!”李三说道:“乖孩子,快跟娘回家去吧!”谭雪牵着金莲径直往家走去。

到了家里,谭雪打水做饭,金莲坐在灶下,问道:“娘,现在烧火吗?”谭雪笑着说道:”现在不烧,你去玩吧,一会儿娘自己烧火就是了!“金莲说道:”不嘛!俺要帮你烧火!“谭雪笑着说道:”好,乖孩子,真是娘的乖孩子!“等到谭雪准备停当,走过来生着了火,方才让金莲烧。谭雪问道:“金莲,明天你爹要带你去知学堂,你想去吗?”金莲问道:“娘,知学堂就是学习认知的地方吗?”谭雪说道:“是呀,你去那里,那里有教书先生,教你怎么认知写字!”金莲问道:“等俺去了知学堂就能认识娘的名字了吗?”谭雪说道:“是的,等你去了那里,你不但能认识娘的名字,还能认识你自己的,你爹爹的,还有你张婶子的名字!而且你还能写你自己的名字哩!”金莲说道:“娘,原来这知学堂恁般好!你和爹爹去过知学堂吗?”谭雪说道:“哎!你娘和你爹爹可没你这好的命!俺小时候别说上学了,就连饭都吃不饱!”金莲说道:“娘,俺要去知学堂,要读书认知,等俺长大了,要让娘和爹爹过上好日子!”谭雪听罢不觉泪涌道:“好。。。好,娘的乖孩子!明天就让你爹送你去知学堂!”两人一递一句,只把上学堂的事来叙。饭菜做好时,李三正好归来,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坐定。金莲说道:“爹爹,你做衣裳累,多吃些!”李三笑着说道:“金莲在铺子里陪着爹也累了,你也快多吃些!”谭雪看看二人,笑嘻嘻道:“你们父女俩倒是亲近,把我倒亮在一边了!”李三忙说道:“来,娘子请饮一杯!”说罢为谭雪倒了一杯酒,惹的三人哈哈大笑。吃过饭,待谭雪收拾停当便歇息了,一夜晚景不提。

次日,吃过早饭,谭雪替金莲换上新衣裳。李三说道:“娘子,俺这就送金莲去知学堂吧?”谭雪道:“好,俺随你们一起去裁缝铺!”于是三人出了门,先去了裁缝铺,李三开了铺门说道:“娘子,你且这里照看下,俺将金莲送到知学堂便回来!”谭雪叮嘱道:“三子哥,你好好跟教书先生说说,好歹收下金莲!”李三说道:“娘子,放宽心吧!只在家等俺好消息!”说罢牵着金莲就走,金莲回头说道:“娘,俺去读书识字了!”谭雪挥手道:“去吧。。。去吧,要乖乖听先生话!”金莲说道:“知道了娘!俺走了!”说罢随李三一起去了知学堂。两人沿着大街向北走了百十步,到了一个路过,向西只走了二十三步便到了。李三看这知学堂的门倒是和裁缝铺的一般宽窄,只是门额上写着三个朱红大字:知学堂。左边门楣上写道:书中乾坤大,右边写着:笔下天地宽。还没进门,便听见里面朗朗读书声。李三向里看时,只见里面摆放五六排座椅,约莫二三十个孩子,前面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夫子,五十上下年纪,面容慈祥,神态威仪,訾须斑白,手拿一把戒尺。李三和金莲在门口站了一阵子,那夫子方才缓缓走了过来,出门说道:“是李裁缝,你来我这学堂作甚?”李三上前道:“孟夫子,真不好意思搅扰你教书!俺来这里,是想让俺这小女入知学堂,跟你读书识字!”孟夫子看了一眼金莲,倒是吃了一惊,细看金莲甚模样?但见:

眉疏脸圆,白嫩肌雪。黑眼睛不大不小,翘鼻梁不高不低。乌丝挽两朵红花,生气勃现;绿衫配白色长裤,清爽生动。静默时聪明乖巧,说话声婉转莺鸣。

孟夫子看金莲时,金莲也正盯着他看。孟夫子暗自寻思:“这娃子眼神好生了得,看起来俨然不像个小娃子!”于是问道:“李裁缝,她是个女孩子,为何也送她来?”李三说道:“她虽说是个女娃,能让她读书识字,俺这心里也情愿!”孟夫子道:“李裁缝真是个明理的父亲啊!难得。。。难得啊!这娃几岁了?”李三说道:“今年刚三岁!”孟夫子又看了一眼金莲,诧异道:“三岁?你是说这娃子才三岁?”李三说道:“是的,庚辰年生,今年正好三岁!”孟夫子将手一摆说道:“你们回去吧!她太小了!”李三忙说道:“夫子,虽说俺家金莲年纪小,可是却已经很懂事了,还求夫子勉为其难,收下金莲吧?”孟夫子坚持道:”不收。。。不收!实在是太小了!请回吧!“说罢就要进学堂去,金莲开口说道:“夫子,慢来!”说罢背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孟夫子回头来看这金莲,口微微张开道:”你。。。你会这三字经?“李三也呆在一旁,直看着金莲。金莲不改其面,轻声说道:”夫子,俺是刚才听见里面念的,俺就学会了!“孟夫子走来说道:”好!只听里面的背诵你便能学会,却是不简单啊!记了还能不忘,更是不简单!“说罢问李三道:”你这娃子可是一向如此?“李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都能记得!“孟夫子道:”果真如此?待老夫再试她一试!“

于是孟夫子对着金莲说道:”我说一段,你只听一遍,若是你能背下来今日便收你如知学堂,否则,就等到七岁再来吧!“金莲说道:”好的,夫子!你说吧!“孟夫子摇头晃脑,徐徐说道:“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孟夫子道:“金莲,你说一遍我听!”金莲便将刚才孟夫子说的话一字一句,完完整整的背诵下来。孟夫子听了连声称赞道:“神童。。。神童,过耳不忘,真乃神童也!”李三笑着说道:“那金莲您是收还是不收啊?”孟夫子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收了!”李三欢喜的了不得,对着金莲说道:“夫子已经答应收你了,快跪下行拜师之礼!”金莲便跪倒在地,朝着孟夫子拜了三拜。孟夫子走来扶起金莲道:“好。。。好,快起来吧!”李三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孟夫子道:“这是给夫子的拜师礼钱,还请收下!”孟夫子道:“拜师礼钱就免了,只岁末交些学费便是了!”李三执意要给,孟夫子推脱不过,只得收下了。李三说道:“孟夫子,这金莲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了,若是不听话时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孟夫子道:“读书之道,在于明理!动不动就打就骂,如何能教出好学生!”李三说道:“夫子说的在理!”孟夫子道:“现在就让金莲进学堂吧,你自回吧!记得早晚以及晌午时来接孩子便是!”李三道:“是,夫子!夫子告辞了!”说罢回裁缝铺去了。孟夫子牵金莲进了学堂,在前排找了个座位坐下。

金莲自入知学堂以来,每日跟着孟夫子诵读《三字经》、《百家姓》,回到家时,便将一天所学完整背给李三、谭雪听。李三夫妇看金莲这般聪慧,心中十分欢畅,对金莲更是疼爱有加,照料备至。欲知金莲在知学堂又发生了甚事,且听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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