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戴柳对我信任度都不高,其实我知道他很想愿意相信我,但是奈何他对我是否真心爱他这件事十分执着,他一日感受不到我对他饱满的爱,他一日便要怀疑我。
此刻听向海澜这么一说,他对我刚才由于受伤心疼而累积起来的单薄的信任,开始崩塌。
他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忻正庭看着我们的样子,又听着向海澜的泣诉,他是无法不去管的,一弹烟灰,他看向我问道,“沈小姐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了?”
戴柳拧着眉,看着我,似乎也在等我拿出什么可靠的证据,可是哪里来的证据,我沉默着,向海澜突然对戴柳说道,“既然沈小姐拿不出证据,那我还是让今天涉及这件事情的当事人都过来吧,免得被这位先生冤枉了我”。
很快的,冯丹和孙司机走了进来,跟忻正庭恭敬的点头打招呼站在了一旁,戴柳却回过头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开始心慌,我狗腿的过去拉着他的手,期望能抚慰他的疑心。
向海澜指着我,问冯丹说,“冯助理,你来的正好,她说是你给她打电话,说让她给我去酒吧街那种地方取礼物,你倒是说一下,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冯丹向来表情不多,此刻也是疑惑的,她说道,“沈小姐虽然是我的下属,但是我并没有吩咐过让她去取礼物,更何况我们公司从来不会在那种地方订什么礼物”。
听完她所说的,我瞠目结舌,她却神态淡定无恙的站着,仿佛她当真不曾冤枉我,而是我冤枉了她。
我突然有些明白,被人下了套了,握着戴柳的手紧了紧,戴柳的脸色凝重,僵硬的转过头盯着我,他咬牙低声道,“沈水烟,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这个表情太过熟悉,他肯定觉得我骗了她,后果不堪设想了,我慌张的摇着头对戴柳说,“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是实话”,慌乱中,我看见孙司机也站在一旁,我拉过了他,“孙司机,孙司机能帮我证明的,我接到冯丹的电话的时候,我在车上的,他知道的,并且,并且.......”
我使劲拽着孙司机的胳膊,渴望他能帮我解释一二,免我受皮肉之苦,心头的绝望虽然油然而生,我仍看着戴柳用力挣扎,“孙司机能证明的,他知道的,他知道向小......”
我没有去注意孙司机的表情,只感觉他像丢开疯狗般掰了我拽他胳膊的手,他打断了我的话,“诶,沈小姐,虽然我们平时关系不错,但是乱冤枉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帮你的,向小姐,可是个作风正派的好人,现在娱乐圈可找不到这样她这样洁身自好的人了”。
戴柳沉默起来是无边无际的,他二话不说拉着我便往门外而去,等待我的是什么已然清楚,我眼泪带着恐惧掉了出来了。
我放佛一叶孤舟被置于汪洋大海,飘荡没有根基,想伸手去握住什么,却从来一无所获。
出门的时候,我没有意识的回了头,眼神竟是往忻正庭的方向看去,我不明白自己的回头是因为什么,但他似乎只顾自己,在用手机。
向海澜一副受尽委屈终于沉冤得雪,她无辜的看向忻正庭,“正庭,你看,她肯定平时也是不诚实的,不然他老公怎么会对她凶......”
这是我出门前,最后听到的那间包厢的声音。
没过多久,我认命的被戴柳拖着回去的时候,意外的他电话响了起来,他放开我,接听,没有长句子,回复的皆是好可以之类。
最后他挂了电话,沉默了一瞬后说,“你马上给我滚回去,我从单位回来要是你还没到家,我不会饶你”。
我猛点头,“我会马上回去的”。
他突然就走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错愕中感觉自己像中了六合彩,这种情况真是从来没有的,我揉了揉被他捏的酸痛的手腕,还没有缓过神,看见边上有厕所,想进去待一会儿,我需要自己待一会儿。
我就这么抱着腿蹲在马桶上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在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不了,最终怕戴柳比我提前到家,逼着自己振作一些,路过镜子的时候,照了照,还好,不算太乱。
低着头出门的时候,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双腿交叠的靠着琉璃装饰的墙壁,正抽着烟,烟雾缭绕过他脸庞,似乎有一丝迷离的惆怅,我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也没有再去细看,低着头就从他身前的路旁经过。
我想也许他在等向海澜。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感觉手臂上方传来一阵温热,轻轻柔柔的,耳边传来他磁性的声音,“你的膝盖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