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局长打开手电筒让明亮的灯光照在方琳身上,仔细查看一番后,他乐哈哈的大笑着说:“干得好!很好,马上回去,找咱们的大老板领赏!”
虽然看不见,但是方琳听的清清楚楚。这会儿心里依旧惊慌不已、七上八下。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到什么地方,会遭遇什么!
两辆车慢慢的发动起来,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向前开去,没多久就上了前往洛江城的高速公路。小周局长坐在方琳身边,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兴高采烈的向他的上司,洛江城那位权势倾天的半老男人报捷。
“我们非常顺利的完成了您交给的任务!已经送赵海之去江底喂鱼了,方琳女士就在我的身边,您要不要和他说句话呢?”小周局长兴奋的说着。
“嗯,不错!对兄弟们说今晚再辛苦一下,把方琳送到我这里来。回来之后我会重奖有功之臣,哈哈。哎,对了,你们把方琳送回来的时候,可得好好的替她打扮打扮,我可不喜欢看狼狈不堪的女人。”半老男人在电话里乐不可支的说着,透过小周局长的手机,他的声音同样传到了方琳的耳朵里。
这下方琳心里彻底凉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逃了上千里路还是没逃出这个半老男人的手掌心,这回看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车轮飞驰,方琳在惊恐中苦思冥想有没有解脱的良策,可是搜肠刮肚也没主意了。
眼前一片黑暗中,她想到了赵海之,这家伙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接着又想到了江夏和龙部长,心里更是懊悔不已,在西海市刚刚攀附上了这两个大人物,怎么马上遇到了倒霉事儿呢!
撂下电话之后,洛江的游轮上的半老男人喜滋滋的给自己到了一大杯酒,一边慢慢品味着一边琢磨几个小时候见到方琳,该怎么折磨这个让自己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的臭女人。
北方洛江城里的半老男人喜不自胜的庆祝胜利的时候,南部的天色也渐渐黑下来,但是还算幸运,两位司机终于在天黑之前修好了车,此刻,卢汉和林颖、幕老板坐在前面的车上,幻初雪、怒苏和华天坐在后一辆车,慢慢的靠近了荒凉的瓦茨城。
“幕老板,到您家还有多少里路?”卢汉有点儿急躁的问。
“嘿嘿,不远了,五十里路,马上就到!回到我的家里,一定款待各位!”幕老板笑嘻嘻的回答着,林颖却在黑暗中暗暗的叹息了一声。她觉得,一旦到了幕老板的杂货店,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肯定想办法阻止自己和卢汉继续去孟州。只有这样,他才不用担心自己泄露大轰炸的秘密。
路边房屋和树木逐渐稠密起来,再继续走,两层三层的小楼房也出现在视野中,但是,这些房屋都带着破败的迹象,看上去好久没人居住了。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一路走来竟然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两辆越野车在空旷的路上向前走,宛如进了鬼城。
“幕老板,这儿是往瓦茨城区去的路吗?您老人家千万别搞错了!”卢汉有些担心的嘀咕了一句。
幕老板听着这句话,先是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然后扯着嗓子大声说:“瞧你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当了三十年西南测绘队队长的人,要是回自己家都迷路了,那可是天底下的大笑话。”
卢汉尽管没再吱声,但是他心里依旧觉得蹊跷!自从去了八席山宝石矿之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自己多次往返于南部与孟州之间,以前每次和瓦茨城擦肩而过见到的都不是这般景象。
“哎,好了、好了,向左拐,嗯,对对,继续往前走!”就在卢汉胡思乱想的时候,幕老板突然吆喝着给司机指路。两辆车一前一后拐弯之后进入了一条狭窄但是很平坦的路,路两边是一模一样的两层小楼。
卢汉和林颖向车窗外看去,透过月光,一座座小楼紧挨着,但是没有丝毫灯火人烟,静的瘆人!
越野车沿着平坦的街道疾驰而过,在幕老板的指挥下连续转向,开了大约个把小时后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里。卢汉借着月光仔细瞅瞅,只见这个大广场的直径约一公里,沿着它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高楼,这些石头垒砌的楼房一模一样,高度大约有五层。
“哎,嘿嘿,到喽!停车、停车,大家下车吧!”幕老板推门下车后,嘴里叼着烟斗大声嚷嚷着,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大家先后下车站在空荡荡的广场上,看看周围的奇怪景象,个个疑惑不解。
“幕老板,这里绝对不是瓦茨城。快告诉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带大家来这里呢?”卢汉下车后站在原地来回转圈,可是无论面向那里,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样,圆形广场和浅灰色的小楼。左看右看之后,他认定幕老板把大家带到了陌生的地方,而不是瓦茨城,所以才心急火燎的大声问。
幕老板却笑嘻嘻的吸着烟,好一会儿才大声吆喝着说:“各位,这里的确不是瓦茨城,而是距离瓦茨城一百多公里的下里城,这座奇怪的城是**百年前距此千里外西北方向的黎黎人建成的。当年他们躲避战乱来到这里定居,为了抵御外地,黎黎人按照自己民族的神秘图谱花了几十年才修建了迷宫一样的城市,眼前的广场是城中心,广场四周有十六条呈放射状的大路,每条路向前走五百米就有一次拐弯,路边的建筑完全一模一样,所以外人进不了内城,有人带路进了内城则出不去……。”
就在幕老板喋喋不休的说话的时候,卢汉忍不住打断了他,怒气冲冲的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把大家带到这里来?”
“二百多年前,黎黎人突然全部迁回了他们的老家,所以这里就留下了一座空城。三十年前,我带着地址测绘队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并且费尽精力研究了这座城的道路。今天路过这里带大家来瞧个新鲜,好好参观一下奇妙的下里城。好了,咱们在这里住一个星期再走,搭帐篷吧!哈哈!”幕老板还是大声嚷嚷着,说完之后,自己得意的笑了起来。
其他人的反应不一!幻初雪走来走去,像发现了宝藏似的东瞧瞧西看看。怒苏和华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他俩来说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混日子玩儿。卢汉因为急于回家看望年迈的母亲,日经却被带到这里,他有些气恼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幕老板。
唯独林颖心知肚明,她很清楚这是幕老板为了防止自己泄露大轰炸的秘密,故意让大家滞留在这座迷宫里。
因此,就在幕老板哈哈大笑的时候,林颖却恨得牙根儿疼!但是,她强压着怒火镇定下来,心里一直劝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因为和幕老板争辩吵闹无济于事。
“呵呵,幕老板。几百年前的敌人进了这座神奇的下巴城出不去,难道今天的人也出不去吗?我们车上有导航、手里有指南针呢。天亮之后,你自己在这里玩儿吧,我们走!”林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用不屑的语气对幕老板说。
“很抱歉,你看看导航和指南针失灵了吗?”幕老板不知道啥时候拿了瓶果酒,乐滋滋的抿了两口,然后得意的说着。
两位司机发动车查看导航仪,卢汉则手忙脚乱的拿出指南针,但是很遗憾,车载导航仪完全失灵,指南针那根针似乎固定在了一个地方,无论人怎么转动身体,它一动也不动。
“算你狠!”林颖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声在幕老板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声。
“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了!”幕老板嘴里说的话还算你客气,但是脸上明明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旁边,两位司机点燃了篝火,怒苏和华天、幻初雪兴冲冲的搭起了帐篷,唯独卢汉坐在大石块上瞪着眼睛昂头看天。
“您不要以为我没办法离开这座城,不行明天等着瞧!”林颖气急败坏的说完,坐在了篝火边上。
这会儿,幻初雪哼着小曲儿烤肉,还嚷嚷着明天一定要仔细参观一下难得一见的古城,怒苏和华天则随声附和。幕老板大模大样的喝酒吸烟,卢汉也忍不住拿起酒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接着就呼出了浓浓的酒气。
跳跃的火苗映红了林颖的脸颊,她在绞尽脑汁的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幕老板,您也是七十岁的老人家了。别这样闹着玩了!我得回北方看望老娘,明天带着大家走吧!啊!行不行?”卢汉从木箱里拿出一瓶果酒,递给幕老板后大声说着,腔调里带着哀求。
林颖听着,冷冷的笑了笑,她知道说这些话完全没有。不把大家拖到大轰炸结束,幕老板是绝对不会放大家离开这里的。
“哎呀,卢汉兄弟!咱们路过这座千年古城是缘分啊,再说了,假如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来了,没人带路进不来的。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在这里玩几天然后再回北方看望老娘也不迟啊!”幕老板打着哈哈,粗声大气的说着。接着还饶有兴趣的看了林颖一眼,林颖则没好气的瞪着他。
可是瞪了他这一眼之后,林颖又拿着果酒跑到幕老板身边坐下,尽量装出平和的语气说:“幕老板,咱商量一下吧!我不泄露您的秘密,但是你也不要阻止我救出八席山宝石矿上的娅茜和矿工们,怎么样?”
“不行!大轰炸的目的就是要把南部贩毒、走私和采矿等犯罪集团人消灭掉,就算你不说几天后有一次大轰炸,让这些人免去一死之灾,本身就妨碍了大轰炸的效果。”幕老板说着,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
“真的不行?”林颖板着脸问。
“绝对不行!”幕老板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吧!你别后悔!”林颖硬邦邦的撂下这句话,转身坐到了火堆对面,看也不看幕老板。
篝火堆边上摆着好几个酒瓶,既有米酒也有果酒,包括司机在内的八个人脸色都带着醉意。幕老板成功的把大家骗到了迷宫一样的下里城内,不再担心林颖泄露他的秘密,终于放下心来了,他第一个醉醺醺的钻进了帐篷里。
幻初雪和怒苏、华天还围拢在火堆旁猜拳行令,喝的畅快淋漓。林颖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卢汉,犹豫着问“你打算跟幕老板在这里玩几天再走,还是明天就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我离家一年多了,归心似箭,当然想快点儿走了。可是,你看看幕老板那个样子,非得把大家留在这个迷宫里,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在搞什么鬼名堂。”卢汉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的说着,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大口。
这会儿,林颖真想一口气把大轰炸的秘密告诉卢汉,可是她再三掂量,话到了喉咙里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多少也知道,泄露军事机密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说不定自己就一命呜呼了。此外,理智的考虑,林颖从也觉得那些盘踞南部贩毒走私采矿的人该死。然而,在宝石矿那几天,通过和娅茜的接触,林颖从感情上无法接受娅茜和她的矿工在大轰炸中血肉横飞的结局。
“去睡吧!不早了。”一时间无话可说的林颖催促卢汉。
“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儿!”卢汉瓮声瓮气的回答说。
林颖一个人钻进帐篷里仰面朝天,却连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她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仔细斟酌一番后拿定了主意,决定明天天亮就起床,叫上司机、幻初雪、华天和怒苏,试一下能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很长时间以后卢汉蹑手蹑脚的爬进帐篷里,林颖马上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这家伙犹豫不决的毛病又犯了,他坐在那儿考虑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说:“舍下幕老板,咱们单独走,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