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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老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幻初雪坐在地上看着牛肉和果酒,喃喃自语。
其实她不说,大家都已经有些担心了!早晨临走之前幕老板说傍晚太阳落山之前一定准时回来,可是到现在连个人影也不见。
几个人不住的遥望远处,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大家心里的忧虑也越来越重。
就在林颖长叹了一口气,随手捡起树枝扔进篝火堆里的时候,怒苏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了。
“幕老板回来了,你们看啊!”他从地上蹿起来,手指远方大声喊着。
几个人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瞪着眼睛在暗淡的的暮色中搜寻好一会儿,才看见一个小烟点远远的向这个方向走来。
怒苏高兴地跳了起来,接着又越过界河向南狂奔,去接姗姗来迟的幕老板。
好长时间之后,幕老板终于回到了宿营地,但是大家越看他越感觉不对劲儿。
按常理来说,接近七十岁的幕老板在草地上奔波了整整一天,此刻归来应该是风尘仆仆、疲惫不已的模样。可是现在看起来,他不光没有一点儿疲劳的样子,而且衣衫整洁,面色显得很兴奋。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还带回来几个褐色的纸箱,那上面用汉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压缩饼干、餐肉、蚕山酒”等字样。
“我回来了!你们这一天玩的还好吧?”幕老板兴冲冲的和大家打招呼,可是看看幻初雪、林颖和华天疑惑而诧异的眼神,接着问“怎么了?盯着我这样看干什么?”
“你自己觉得这样回来很正常吗?”林颖笑着反问。
“不像是在草原上跋涉了一整天,倒像是个出门走亲戚的老头!”幻初雪开玩笑说。
大家都用不解的眼神盯着他,好像在等待他讲今天的奇遇记,可是幕老板毫不在意的笑而不语,还笑嘻嘻的掩饰着说:“既然有东西吃、有酒喝,那就动手动口、大吃大喝吧!还等什么呢?”
“您总得说说今天的经历吧!更应该解释一下这些东西的来历!”林颖很认真的追问。
“我到了达瓦人的狩猎点,他们说已经得到大王的命令,在咱们途径领地的时候好好招待。没什么其它的事情!一切都好!”幕老板避而不答,继续竭力掩饰。
“这些东西是从那里弄来的?”他越是掩饰,林颖越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华天和幻初雪的随声附和好像让幕老板有些不高兴。他站起来后脸色严肃的说:“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们也不要没完没了的追问!”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坐下来享受难得的美味和美酒,可是每个人的心里都纳闷,幕老板今天究竟干什么去了呢?没有答案,也不能再问他了。
闷着头大吃大喝的幕老板酒饱饭足之后说:“今天晚上大家别再没完没了的喝酒闲聊了,早点儿睡觉,明天一早咱们就继续向南走吧!”
大家看看他,随口答应着。
草地上的晚宴很快就结束了,在数千里之外的燕林小城的酒店里,朱桦、金晓娜和李晓童、贵夫人之间正在展开一场不动声色的较量。
酒店内金晓娜住的那间套房里,朱桦和李晓童坐在藤椅上吸烟,贵夫人坐在沙发上,一副优雅的神态,唯独金晓娜站着。
这几个人的眼神全都聚焦在字画上面。
按照朱桦设计的角色,金晓娜是今晚的主角,由她和李晓童、贵夫人谈这笔交易!
金晓娜用了两分钟这些暗黄的古画和书法作品之后,随带着高傲的表情笑了笑说:“李先生,非常抱歉!这些字画我不能要,您还是收好吧!”
话音未落,朱桦、李晓童和贵夫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即使朱桦也不知道这个刁钻的女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所以吃惊的问。
金晓娜看着朱桦面露不悦的回答说:“朱老板应该知道这些字画的背景来历,为什么不提前向我说明呢?”
“字画怎么了?”朱桦不解的问。
“嗨,你非得要我当面说出来,那就直接说吧。你们看看,十三幅字画中只有两幅真迹,其余的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什么人仿制的。也就是说绝大部分是赝品,这是其一!”金晓娜一字一顿的说着,又毫无缘由的停顿下来。
“说下去啊!”朱桦一边催促一边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贵夫人和李晓童,似乎有点儿明白金晓娜的用意了。
“其中的这两幅真迹,还是国家博物馆十几年前失窃的东西。也就是说,买下这样的字画其实就是给自己埋下了一颗炸弹!因为一旦被警方发现了,不仅字画会被没收,花出去的钞票也打了水漂,而且还会被追究购赃的责任,弄不好就是牢狱之灾啊!”金晓娜说的句句在理,令人无法反驳。
李晓童和贵夫人没有怀疑这位女藏家的眼力,因为在洛江城鉴定的时候,两位专家也是这么说的啊!
“字画不是我们偷来的,而是花钱买的,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贵夫人喃喃自语的说着,像是为李晓童辩解。
“我相信您是花钱买的,可是警察会相信吗?而且,这种东西只能在烟市上交易,您也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啊!”金晓娜一语击中了李晓童和贵夫人的软肋。
这两句话在李晓童看来,与洛江城两位专家的话如出一辙。他想,看来行家就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去其中的问题。这样一想,原本高涨的情绪一落千丈,坐在那儿蔫头耷脑的没了精神。
“你是大藏家,见多识广、门道多!那就给晓童支个招,让他处理好这件事啊。”朱桦终于明白了金晓娜的用意,不失时机的说。
“呵呵,这样的东西拿到烟市上去,价格便宜一些可能有人要!而且也只能这样!”金晓娜淡淡的说着。
李晓童沉不住气了,苦笑一下,看了看贵夫人之后对金晓娜说:“我是外行,摸不清头脑!既然这样,不如您买下来带到烟市上去卖了,也许从中还能赚些钱!”
金晓娜似笑非笑,迟疑了一下说:“李先生还是有所不知,参与这样的交易也是犯罪。我不想做!要不还是请朱老板帮你的忙,找个门路去卖吧!”
朱桦马上摊摊手,无奈的说:“其实拿到烟市上去买卖,就是销赃,做这种事情风险很大。我也是做正经生意的,不敢为了小利去冒险。”
原本在李晓童和贵夫人看来价值不菲的古代字画,瞬间变成了一堆无人接手的炸弹。俩人一时间没了主意,迟疑良久说不出话来。
“呵呵,生意不成情意在。我和这些字画无缘,但是今天在这里看到了两幅名家真迹,也算是大饱眼福,不枉千里之行啊!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各位喝杯酒,明天一早就回洛江城了。”金晓娜快言快语的说着,拎起包准备往外走。
“金女士,再谈一下!我们可以降低这些字画的价格,您能不能买下来呢?”贵夫人喊住她之后问。
“真抱歉!我和朱老板一样,不敢冒这样的风险。”金晓娜用柔和的口气回答着,还面带歉意的笑了笑。
“这样的东西在烟市上肯定是抢手货,你们俩可以自己拿去卖啊!”朱桦嚷嚷着插嘴说。
李晓童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之后说:“我们俩都是外行!倘若和你们一样识货,当初也不会花钱买下这样烫手的山芋了。再说了,我们拿去卖给谁啊。总不能沿街叫卖吧!”
贵夫人点点头,表示赞成他说的话。
“我是无能为力了!”金晓娜再次歉意的说。
“哎,兄弟,既然这样了,也别灰心丧气的!把字画收起来,咱们去餐厅吃饭吧!”朱桦拍拍李晓童的肩膀,站起身来帮他收拾铺满地的字画。
“如果你们打算马上卖掉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位专门收购这样的字画的买家。但是我只管介绍你们认识,其它事情一概不问。至于价钱多少,只:。:能你们和他去谈。”金晓娜看似不在意的说着。
“嗯,好啊!宁愿亏欠我也得赶紧把这些惹是生非的字画赶紧买了。麻烦您给联系一下吧!”一听这话,蹲在地上卷字画的晓童赶紧回答说。
只是无意间的短短一句话,彻底暴露了他目前的心思。那就是只要能尽快卖出去,不计价格高低。
金晓娜心里窃喜,却不动声色!佯装拿出手机拨号给晓童联系烟市上的买家,当然了,这个电话没打通。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早晨临走之前,我再和这位烟市买家联系,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好了,到此为止,大家下楼去餐厅吃饭吧!”无论心里多兴奋,金晓娜始终不表现出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和语气。
有人欢喜有人愁!朱桦和金晓娜心花怒放,李晓童灰心丧气,贵夫人虽然不太在意这些字画卖多少钱,可是失望在所难免。
因为李晓童和贵夫人的失落情绪,今晚的晚宴没有了昨天欢畅尽兴的气氛,几个人默默的喝了两杯酒之后各自走了。
临走之前,李晓童还絮絮叨叨的一再嘱咐金晓娜,千万别忘了给自己联系烟市买家这件事!
话语间,他急于出手字画的急切心情让人一览无遗,也让金晓娜和朱桦坚定了狠狠压价的决心。
李晓童和贵夫人驱车离开酒店之后,朱桦和金晓娜立刻绽放出最灿烂的笑脸,俩人嚷嚷着还要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放开庆祝一下。
洛江城里,老金带着休谟吃喝玩乐折腾了一整天,夜幕降临之后回到了暂住的小酒店里面。
看着休谟疲惫的躺在床上之后,老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酒店,匆匆忙忙拦住一辆出租车后,对司机说:“去一趟西山别墅区!”
这家伙居然敢在付扬和卢汉满世界找他的时候回老巢去,可见胆量也绝非一般。
敢去是敢去,可是老金心里也有些胆怯,下了出租车以后他赶紧带上大大的眼睛和帽子,低着头进了小区。
他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一切都很熟悉。但是没直接进自己的那套别墅,而是绕了个弯子在四周观察了一番。
远远地看去,原本属于帮会的五座别墅一点儿灯光也没有,全都是烟灯瞎火的。他这才大着胆子悄悄地靠近,并且手脚麻利的翻越护栏进了自己的房子。
虽然是进自己的别墅,可是老金却像个盗贼似的蹑手蹑脚,既不敢开灯也不敢弄出一点儿动静。
借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他直奔二楼从床底下取出了一把手枪和一盒子弹。然后,老金进了三楼拎着墙角的一个小纸箱飞快的下楼,那里面是慢慢的一箱钞票。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老金手机手脚麻利的完成了此次回来的任务,纵身一跃翻出了低矮的铁栅栏之后迅速逃离别墅区。
直到上了大路,老金才松了口气,他扔掉眼镜和帽子大摇大摆的走在路边上,满心得意的掂量了一下装满钱的小纸箱,呵呵一笑,再次摆手拦车回酒店。
能顺利取回以前放在别墅里的钱和手枪,这让老金挺高兴。可是,刚才见到烟压压的别墅区也让他疑惑不解,他不知道自己和付扬落难的这几个月里,娜姐带着那帮小兄弟们去了什么地方。
当然了,他不怀念住在这里的日子,也不想念既合作过也结了冤仇的娜姐!
同在燕林小城的朱桦和李晓童,今晚心情截然相反。就在李晓童忧心忡忡的开车回家的时候,心花怒放的朱桦酒兴未尽,拉着金晓娜兴冲冲的进了酒店四楼的酒吧。
“真人不露相!高、还是你高明啊!”朱桦眉飞色舞的冲着金晓娜说。
“小事一桩,算不了什么!我不过就是利用了两位专家的之前说过的话和李晓童急于出手的急切心理罢了。”金晓娜这样说表面上看似谦虚,其实心里是满满的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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