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被护士推出来的小车上躺着个娇小的婴儿,她的眼睛紧闭,紧紧的攥着很小很小的拳头。
卢汉看着孩子的模样心里一热,眼睛里瞬间有些湿润了!他慌忙走上去抱起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却被旁边的医生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哎,放下,快给我!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吗?必须得一只手托着脖子另一只手托住腰部。”医生说着还抱起那个孩子做了个示范。
卢汉看明白了,这才再次抱起孩子仔细端详。旁边的医生说:“是个女孩,挺重的,八斤多呢!还有啊,产妇必须在医院里再住三天观察一下,确实没什么问题了才能出院。”
“嗯,好的,谢谢医生!”卢汉只顾着看怀里的孩子,根本没听到医生说什么,娅茜替他答应着医生。
病房里,产后虚弱的马伊被重新安顿在床上,那个娇小的婴儿就放在了她的枕边,可是,她并不像别的妈妈那样急于看看自己剩下的孩子,而是有气无力地问“你们到底通知金师傅了没有啊?让他赶快来,我得见他!”
“我、我们老早就告诉金师傅了,他也说尽快赶来,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路上耽误了,你还是安静的等等吧!来,先喝口水,然后躺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娅茜轻声细语的劝她。
马伊盯着卢汉和娅茜,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根本就没告诉金师傅,别骗我了!必须马上叫他来,不然我就在这里绝食!我死了,这个孩子也活不下去,谁也别想得到这个孩子。”
“刚刚生完孩子,说什么丧气话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家里人好好商量,瞎折腾,受罪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旁边的护士看了看执拗的马伊,既是训斥又是劝说。
“对、对,听护士的,有事情咱们好好商量。这样吧,我保证让金师傅明天中午以前赶到这里,行了吧?”卢汉急忙按她的要求许诺。
马梅连一丝迟疑都没有,马上回答说:“好吧!我就信你一回,明天中午以前金师傅如果来不到到这里,我就掐死这个孩子,你们谁也别想带走她!”
本来卢汉上次来看马伊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休养中心,心里还泛起了怜惜的心情,可是此话一出,让卢汉心里那点儿怜惜之心荡然无存了。
马伊满心都在挂念着老金对她的许诺,这一点卢汉和娅茜都心知肚明,但是谁都没有说破。可是现在看起来,马伊似乎不打算隐瞒这件事了。
卢汉看了看娅茜,对她说:“你留在这里看好马伊和孩子,我去想办法把老金请到这里来。”
“好,你放心去吧!”娅茜善解人意,嘴里甜甜的答应着马上抱起了刚刚出生的孩子。
出了医院,卢汉坐进越野车立刻吩咐司机返回八席山宝石矿,他想,老金这家伙造下的孽,还得他来收场。
这时候已经是夜间十一点了,卢汉坐的那辆越野车义无反顾的绝尘而去,连夜向八席山方向奔驰。这时候,洛江城南郊的西凡酒店门前,畅饮了一个晚上的富豪们才散去,马梅和江建也坐上了回家的车。
“夫人,这是刚才公司的高管们送给您的礼物,请收好!”车到江家门前,司机殷勤的说着,递给了马梅一个大大的纸袋子,那里面全都是今晚收到的礼品。
“夫人!”马梅一边拎着手提袋往里走,一边默默的重复着这个还有点陌生的称呼,心里泛起浓浓的得意。
回到东楼的卧室里,江建马上进了卫生间冲澡,马梅则亟不可待的从纸袋里拿出礼品盒,一个个打开来看,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
价值不菲的名表、白金首饰、温婉细腻的玉手镯,甚至还有厚厚的一沓美金。最让马梅喜欢的是一个木盒里放着的四根金条,仔细看看标记,居然有两百克!
就在马梅感慨的想着,富豪之家就是出手不凡的时候,江建披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可能了看摆满茶几的礼物,然后笑着问马梅“还满意吗?”
“不错,你的下属们还算出手大方!”尽管马梅满心欢喜,仍然淡淡的回答,佯装矜持,为的是不要被江建看轻了自己。
“这些人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合江公司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初次和你见面,该表现的时候还能小气吗!哎,江平和江文送给你的是什么东西?拿给我看看!”江建一边点燃雪茄一边不在意的说着。
“我不记得他俩送给我什么东西啊!”马梅一边说着一边在一堆礼盒中找来找去,仔细分辨着送礼人放在礼盒里的名片。
很遗憾,她翻遍了十几个礼盒,细细的看了每一张名片,唯独没有江平和江文的。
“没有,他们俩大概是没送吧!”马梅故做平淡的对说着,其实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她想,江建的弟弟和儿子连件礼物都不送,是不是对我反感?
“混账东西,岂止是不给我面子,这分明就是跟我对着干!别人都送了,他俩是瞎子还是聋子,还是穷的连送一件礼物的钱都没有啊!我看这是故意示威,表示他们的不满!”江建气哼哼的说着。
“算了,也许人家是一时忘记了,别往坏处想!”马梅这话说的挺好,起码给江建留下了个不计较小事的好印象。然而马梅越是不计较不在乎,江建越容不下这件事。
他一边气呼呼的念叨着一边拿起电话,先对着自己的儿子开涮了。
“江平,你今天晚上忘了一件事,是不是啊?”江建口气威严的问。
江平呵呵一笑,随即回答说:“没忘,别着急嘛!我和妈妈第一次见面必须送些贵重而有意义的礼物,今晚再去准备太草率了。我和叔叔商量了一下,想明天请她去洛江边上的度假村去玩,在那里当面郑重的送一份大礼。既然你现在问了,请转告她明天一早就去度假村。”
江建转怒为喜,那张气呼呼的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笑容,对儿子说:“我就知道你和你叔叔不会这么不懂事,还算不错!我告诉马梅,让她明天早一些准备好等着你们!”
“哎,爸爸,明天您就别去了,我们的礼物不能当着您的面给。呵呵!”江平带着调皮的口气对老爹说。
“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正好我明天有事要办,好,我就不去了。”撂下电话,江建立马向马梅转达了儿子和弟弟的心意。
马梅淡然一笑,随口说:“他们想的还真周到,刚才错怪人家了吧!”
江建不以为然,说:“睡吧!明天跟他们去吧,好好玩一天!”
“嗯!睡吧!”马梅嘴里答应着,并没把明天去度假村的事情放在心上,更没多想。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大草岭沼泽地南边草滩上的帐篷里,林颖看了看身边已经熟睡的幻初雪,悄悄的穿好衣服鞋袜,然后悄没声的溜了出去。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十几米外幕老板和华天的帐篷跟前,先轻轻干咳了两声,然后才小声问“幕老板、幕老板,您睡了吗?”
连续问了好几声之后,才听见幕老板说:“刚刚睡了,有什么事吗?”
“嗯。麻烦您出来一下好吗?我有点事情要问你!”
“好,我马上就起来,稍等一下!”
两分钟后,胖乎乎的幕老板爬出低矮的帐篷。
月光皎洁、星光闪耀,凉风习习的草摊上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沙滩上之后,幕老板开口就问“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半夜的偷偷问啊?你快说吧!”
“我们一路走来,你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感觉您不仅是瓦茨城杂货店的老板,一定还在做另外的事情。我、我只是想问问你的真实身份!”林颖吞吞吐吐的说着。
幕老板没有像往常说话时那样爽朗的笑,而是非常严肃的说了一句他常常挂在嘴边上的话。
“你别要问了!”幕老板看着月光里的林颖,很认真的说。
“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林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你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就是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知道的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还是不问为好。但是请你相信,我是在诚心诚意的帮助你们。”幕老板回答说。
“我一点都不怀疑您说真心帮助我们几个人,可是,有些事情不问明白,心里总是不踏实。比如,你为什么对这样大的一片土地了如指掌?为什么一路上一直催促我们快走?还有,今晚您为什么拒绝了华天明天在此休息的建议?你知道的,包括你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很累了,几乎迈不开步子,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休息一天呢?”林颖问。
“有些事情必须保密,绝不是我想不想说的问题!也即是说不说由不得我。而你们的目的,就是顺顺利利的到达八席山宝石矿,除此之外,也没必要知道太多!”幕老板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坚决不肯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很纳闷!”林颖盯着幕老板轻轻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只管往前走,不要问为什么!等到回程的时候,你会明白的!”幕老板同样盯着林颖,一字一顿的回答。
话已至此,林颖知道从幕老板嘴里不可能问出只言片语了,只好作罢!
“既然您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了。但是请不要误解,我完全相信您,没有一点儿不放心的想法。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恰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只是出于好奇心!”林颖说着站起来准备回帐篷里去。
幕老板也站起身说:“我全都知道,不必多言。千万记住,以后的路上只要按我说的去走,你们一定能安全顺利的到达八席山,不仅如此,我还能帮你找到你的未婚夫。”
“大恩不言谢,感激全都留在了我的心里!”林颖说完之后,在皎洁的月光里挥挥手,然后又悄没声的钻进了帐篷。
午夜一点多,林颖苦苦寻找的卢汉已经坐在越野车上颠簸了三百里路,到达了八席山宝石矿附近的山谷里。他没有回自己的那栋小楼,而是径直朝着关押老金、付扬、华矿长的拘押室走去。
“把老金带过来!”卢汉走进拘押室附近的一间房子里,大声吆喝着吩咐保安。
没多久,被绑着手脚的老金被两个看守他们的保安抬了进来。卢汉面无表情的说:“松绑吧!”
解开了身上的绳子以后,老金顿时觉的轻松了很多,他不知道大半夜的找他有什么事情,点头哈腰的笑着问“卢汉先生,这么晚了您有什么吩咐?”
卢汉觉的没必要和这个老家伙拐弯抹角,他盯着老金说:“马伊今天夜里刚刚生了我的孩子,我之所以能有这个孩子,全都是仰仗你的安排,这件事还记得吗?”
老金不憨不傻,怎么会忘了呢!他略略迟疑之后马上回答说:“记得记得,您说吧!”
“马伊在医院生下孩子之后,一直吵着闹着要见你,她说明天中午之前见不到你就带着孩子去死。”卢汉气呼呼的说完,看了看老金。
“卢汉先生,我以前就告诉您了。当时按照付扬这个鳖孙儿的安排,我答应马伊只要生下你的孩子之后,马上让她到北方的洛江城去住,给她房子和车、足够花一辈子的钱,当时还许诺给她宝石黄金。现在她吵吵闹闹、寻死觅活肯定是想见我、让我兑现当时的承诺!”老金几句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
“你个老东西,倒是不糊涂!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今晚上找你是想问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卢汉说。
“呵呵!依我看先稳住马伊,不要让她带走孩子是最重要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您的孩子有个亲妈照顾着,不至于刚刚生下来就母子分离,您说是吗?”老金揣摸卢汉的心意,小心翼翼的说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