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我呆坐着,耳畔传来他们的嬉笑声,时不时梁淑娴来问吃什么,喝什么,我都机械的点头,摇头,基本没有说话。
老奶奶的事完了,保姆伏法,我的心却很纠结,总觉得老奶奶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要是早点发现问题,早点明白她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那么就可以避免她被恶毒保姆杀害。
辛丽说我中邪,撞到了不干净的事,在得到梁淑娴的同意后。在我卧室里撒铁砂,用符纸化水给我喝,然后郑重其事的给戴上护身符。
在卧室里就我跟她的时候,我说:“别给我搞这些了,先想想怎么把骷髅新娘干掉再说吧!”
辛丽一怔“什么骷髅新娘?”
“我最近老是梦见跟人结婚,盖头下是一骷髅头。”我极力回想,免掉骷髅头变成辛丽的那一段,继续说又问道:“骷髅头,穿戴新娘妆,顶着盖头给我成亲,这是什么征兆?”
“你该不会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了吧!”
“不该碰的东西包括哪些?”
辛丽沉思状,想了想,冲我点头道:“比如在路上捡到钱,那是有想结阴亲的人家想来一个撞婚,也叫作撞阴亲。还有就是路上捡到信物,有玉佩,还有木梳,等等。”
我打断她的话,认真的说道:“这些都不是,我是睡了你们家那口棺材之后就梦见这些的。”
“哦。”辛丽并没有马上给我解释关于棺材的事,脸色也变得阴霾起来,在我不耐烦的等待下,她终于又问道:“你,不喜欢梦境中的新娘子?”
“不喜欢。”
辛丽动动嘴话还没有说出来,冒冒失失的张口笑一把推开门,看见我跟辛丽面对面很近的距离站着,急忙退出去戏谑道:“你们继续,我没有看见。”
跟辛丽单独在一起,本来就从梁淑娴面色上看出不快,现在张口笑这个混蛋又这么惊乍乍的一说。她风风火火的从客厅过来,狐疑的目光扫视一下我,看看辛丽,故作轻描淡写状问道:“你们好了没?”
辛丽抬头“哦”了一声,急忙从我面前走出门去,把空间留下给梁淑娴。
梁淑娴把门轻轻关上,拿眼睛瞪我道:“吴用,你别以为我好欺负,房租费交付了,就忘记我曾经说的话了吗?”
“无聊。”我低声嘟哝一句,甩手离开。打算在继续问一下辛丽关于阴亲的事。
走出去正看见她提起挎包要离开,就追过去到门口问道:“怎么,这就走?”
辛丽苦笑一下,换下拖鞋道:“如果,你有时间来看看我,我得走了。”
或许我应该换一下居住环境,不应该继续呆在梁淑娴的家,她太自以为是。辛丽是我的朋友,来这里却像是受气包。我点头答应着送到门外,看她一步步下楼,又不放心回头喊田琪帮我送她到车站。
辛丽说:“不必,我自己走,想来就来,没事的。”
我下楼走几步,追问道:“那个事,你还是放在心上,帮我看看。”
辛丽答应一声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放心吧,她不会再出现你梦境里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
辛丽走几步,微侧身丢了一抹牵强的笑意道:“我办事你放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酸楚。田琪跟张口笑追出来,看辛丽已经离开。
前者在骂张口笑是惹事头子,想辛丽来忙活好一会都没有休息一下,就这么走了。我叹口气,说没事,要他们俩回屋里坐一会。
田琪摆摆手道:“你没事就好,马子邀我去公园划船。”
张口笑说我跟他一起。两人离开,我转身回屋。
梁淑娴见人都走了,又回复往昔那种孤傲冷漠的嘴脸。我猜想,她应该是两重性格的人,要不然怎么会在他们面前一副温柔娴淑的样子,他们一离开,又变成河东狮吼悍妇姿态。
对她这样,我懒得理会,想进屋安稳的睡一觉,补充点体能。
看我要进屋,她板起的脸,一下子轻轻笑开了。看着这一抹笑,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吴用,你告诉我,在老奶奶家发生的细节,我很想知道。”
“发生的细节,你不是在吗?何须我讲!”我的声音透着冷意,同样板起脸头也不回的朝卧室走。
“给我站住。”梁淑娴发威就像一只母老虎。
我没有站住,她又换上另一副嘴脸道:“好吴用,你告诉我关于之前在外面跟狗抢肉骨头的事,还有五楼阿姨家发生的事,我可以免去你两个月的家务活。”
我身子僵了僵,嗖地回身,冷眼逼视她道:“什么跟狗抢肉骨头,我不是狗抢肉骨头有麻用。还有做家务活,凭什么?我缴纳了房租费,还给你干家务活,还要不要我给你一起生一个孩子?”
梁淑娴本能的后退一步,脸上的笑意僵住。有点手足无措,慌乱的解释道:“你,你可以提前预付下一个月的房租吗?不可以的话,那么……”说着,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有那么点底气不足吧!声音逐渐小,继而消失在喉咙里,呆呆的看着我。
“那么咱现在开始?”
“开始?干什么。”
“计划生孩子的事,我就可以把全部家务活做完,你说怎么样?”
“你,你流氓。”梁淑娴骂道,转身就跑,那样子就像真的怕我一把抓住丢在那张床上似的。
我砰一声踢开门,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想了很多,想到帽兜那张看不透彻隐藏在帽兜里的脸。想到陈叔叔暗示的那一幕,想到老爸的虚伪。
他明明就是医生,却改行做了教师,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改行,但是我觉得还是跟那个失败的手术有关。家里没有一丁点老爸曾经做过医生的证据,无从查起,想要从他口里掏出真相,那是比登天还难。
话说回来,要是他真想告诉我,不用花费心思就可以知道。
东想西想,视线逐渐模糊——我知道又不可救药的沉沦在梦境中去了,只是这个梦境让我畏惧,害怕,也怯懦的不敢正视。
一个血红色的池子,看似平静得如一面血红色的镜子。在我的注视下,镜面起了一层细纹般的涟漪,接着涟漪变动频繁,我的心突然很紧张,直觉告诉我,好像要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下意识的后退,血红色的池子里骇地翻腾起了,犹如滚开的沸水,接着从沸水漩涡中伸出来一只手,一只手血红色的手冲我喊道:“徒儿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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