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阳摇头说道:“不是被玷污,而是被火药困住了,秦初月和大哥都在想办法,只是那几个人都不要命,可真不好办啊。”
柳悦清一皱眉说道:“龙姑娘人在何处,我过去看看。”程震阳指着左方说道:“在那里,这些月落乌啼的人就交给……”项乐豪突然打断他说道:“由老子我打发便是,你们两个尽管去救人。”
程震阳看到项乐豪,忍不住怪叫一声,喝道:“你这家伙,不就是那……”柳悦清不等他说完,插嘴说道:“我先去助秦庄主一臂之力,程兄不妨和项前辈打发这些小贼后再来相助。”他见黑衣人人数众多,应付也颇为棘手,多一人便多一份胜算,便开此口。程震阳脸色一变,大声叫道:“这臭贼和他们是一伙的,他奶奶的,说不定也是月落乌啼的跳梁小丑,你怎不让我痛打他一顿?”
柳悦清说道:“这位前辈是南疆三绝之一项乐豪,不是什么坏人,黑衣人也非月落乌啼的人,他们虽然黑衣蒙面,肩上却没有绣月图案,恐怕只是效仿而已。”他已看清这些人衣衫上的异处,一言说罢后,人已入到庄园深处。
停步在庄园中最大的一间屋子前,窗户上泛出烛影光芒,柳悦清心头雪亮,余光一扫四周,大火隔着有数间屋子,所幸雨势并未减弱,浇灌而下,右侧火势已有熄灭之势,柳悦清松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便推门进了眼前这间大屋。
屋内此时早已聚集多人,柳悦清这一现身,所有人都向他看来,其中一人娇呼一声:“清弟,你总算赶来了,让我好生牵挂。”柳悦清听出是耿沧柔开口说话,转头看去,她正站在自己左侧近处,于是挪到她身边,笑道:“是小弟来晚了,真是抱歉。”他目光一扫,己方除了耿沧柔之外,屋中只有秦初月和穆夜川两人,中间放置一张木桌,很是怪异,木桌对面秦掩迟、铁书盈、黑衣人阿三和另一个陌生男子一字排开,身后一张椅子上被捆缚着一个女子,垂首散发,看她身形,确是龙瑶嫣不假。
柳悦清目光停留在阿三身上,心神不禁大震,耳中回想起水芊芊之言,暗暗忖道:“此人就是我的爹爹?”细看之下,身材实有七、八分相近,只是这个眼神茫然无神,极为陌生,他远看难以辨认,心中暗想法子,忖道:“只能想办法见其真容,我才知水芊芊其言真假,只是……若他是爹爹的话,不知我能不能办得到?”
他心神微分,耳中听到秦初月说道:“柳少庄主姗姗来迟,难道是另有妙计?”急忙收回思绪,侧头说道:“秦庄主此言何意?”他陡然发现秦初月和穆夜川盯着对面,脸色出奇地凝重,而西禅宗众人也都是按兵不动,两方竟成僵持局面。
柳悦清颇感奇怪,问道:“只有秦庄主、穆兄和耿姑娘到此,其余人呢?”耿沧柔和梦婆婆等人一路同行,此时只见到她现身,柳悦清疑虑陡生。
耿沧柔叹了口气,忧伤地说道:“西门大哥死得好惨,梦婆婆他们在城里打理他的后事,恐怕赶不过来了。”
柳悦清心下也是黯然,随即怒气一生,向西禅宗众人怒视而去,喝道:“就是你们干的好事,西禅宗手下作恶连连,如今又多了条人命,挟持龙姑娘更是下三滥的勾当,秦掩迟铁书盈,当日无名酒铺前我实不该手下留情,你们真是无药可救了。”
他愈说愈是动气,当即冲了出去,一掌便向秦掩迟拍去。秦初月脸色一变,急忙出手按住他的肩膀,喝道:“稍安勿躁,出手相搏,难道我秦初月还不如你柳悦清吗?”柳悦清愕然停步,眉头一皱,秦初月冷冷说道:“柳少庄主素来沉得住气,今日怎会如此失态?嫣儿四周被放置着炸药,不可轻举妄动。”
柳悦清吃了一惊,定睛打量过去,果见椅子周围有着不少奇怪物事,更有褐色粉末之物散落一地,而龙瑶嫣身上也围着不少袋子,数根白线自袋子一角垂下,柳悦清脸色大变,他识得这是火药之类的玩意,没料到连龙瑶嫣身上都被捆着这些危险之物,只要其中有一根白线燃起,她便遭粉身碎骨之难。
西禅宗那边一人阴阴一笑,说道:“柳少庄主大名久仰得很,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只是个会些拳脚功夫的鲁莽小子罢了。”柳悦清看此人脸生,以前从未谋面,当即微微一笑,也不动气,心道:“这些人以火药挟持秦初月,此举未免太过下下策了,如此一来岂不是玉石俱焚,难道说他们另有逃生之策?”他偷偷细看,这座屋子除了一门一窗之外,看不出任何玄机,这一下捉摸不透西禅宗的真意,柳悦清顿时沉吟不语。
对方却误解了柳悦清不答话是因不识自己,便又说道:“本少爷姓董名元力,沈宗主座下第一大将,在淮阳凌府我见过柳世兄,董某实想领教一下柳世兄的武学,只可惜当时柳世兄不省人事,董某原以为要遗憾终生了,想不到今日还能见面,很好,果然很好。”
他话音一落,一旁难得安静的铁书盈顿时暴跳如雷,怒道:“谁说你是座下第一大将,董元力你休要胡言,咱们来比比谁高谁低。”董元力诡笑道:“同是宗主座下,不能自相残杀,铁书盈你若要和我分个高下,不如你脱离了西禅宗,咱们就能好好打一场了,虽然……你也绝不是我的对手。”铁书盈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看他就要爆发,突然间他哈哈一笑,竟然怒气全消,说道:“龟儿子要老子生气,老子才不上你的当,我说姓柳的小子,你也来管这趟子闲事吗?”
柳悦清说道:“在下天生喜好多管闲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只不过贵方排下如此阵仗,这火药若一点燃,诸位岂不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了?如此拙劣计策难道是你大铁子的谋略?真是……”忍不住连连摇头。
秦掩迟抢先说道:“我们这几人幸能在沈宗主座下做事,自然不能灭了西禅宗的威风,这位龙姑娘在我们西禅宗手里,就不能让诸位抢去,柳少庄主秦庄主和耿姑娘都是名噪江湖的高人,这一位想必也不是寻常角色,若论武学修为,四位联手发难,咱们可就难以抵挡,只得出此下策,还请各位不要纠缠不休。”
秦初月冷冷说道:“笑话,你秦掩迟敢要挟我,就不怕我大有手段让你生不如死?”他目光阴冷异常,秦掩迟被他盯得心头直冒凉气,强忍着不动声色,缓缓说道:“秦庄主武功远胜于我,要杀要剐不在话下,正因如此,秦某以龙姑娘性命以求自保,那也是迫不得已,秦某虽不知龙姑娘和庄主你有何渊源,但那日酒铺之前,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二位大有干系,这才孤注一掷,秦庄主若是不在意龙姑娘生死,大可上来三拳两脚杀了秦某,否则的话,还请秦庄主三思,秦某也不是怕死之辈,能和闻名天下的秦家庄大庄主同归于尽,想必也能名动一时了。”他突然取过一把带鞘长剑,拔剑出鞘,挑起地上些许粉末,柳悦清等都知这些粉末是火药,脸色都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