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露了一手,在场众人都是既惊又讶,又有些狐疑,纷纷猜测此人身份,谢荟兰撞了一下柳悦清,低声笑道:“这人身手不弱,眼神又是不善,他若来当这个盟主,可就大大不妙,我去偷偷把他毒倒如何?”柳悦清摇头说道:“姊姊你也别想着这些古怪念头,真是恶人当道,小弟便会出战。”谢荟兰轻声一笑,又道:“都快日上三竿了,凌府怎么还没人现身,若再如此等候下去,大家都要不耐烦了。”
此时,凌府庭院中已聚集了近百人,许多人等候已久,难免心浮气躁,校场上顿时有些躁动不安,柳悦清叹道:“这里半数以上是江湖上悍匪之辈,哪有这么持久的耐心,凌府当家再不出现,恐怕凌府就要被他们拆掉了。”谢荟兰说道:“凌烛明如今恐怕恨你入骨,他们把凌府拆了,凌烛明就顾不上你了。”柳悦清失笑道:“孩子气话,不许乱说。”
烈日当空,刹那和尚擦着光头上的汗珠,不停咒骂说道:“他奶奶的龟儿子,怎地如此热法,莫非要让生和尚变成熟和尚,居心好歹毒。”他突然从椅子上纵身跃起,厉声喝道:“他奶奶的熊,凌家有没有活人?有活人的话快给洒家滚出来,否则我一铲子把你这座破院扫平。”他声如轰雷,半空炸开,方圆数十丈皆听得一清二楚,那些不耐烦的人听和尚大声叫唤,急忙起哄喝彩,拍手大叫,校场中一时热闹了起来。
他怒吼声音才散,校场旁一间屋子传来开门声,一人缓缓走出,他见到校场上人群簇拥,脚下一顿,才又缓缓往前,来到校场中间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如期而至,凌府深感荣宠,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之极。”
这人一出现,柳悦清不禁错愕万分,心道:“他怎会也在这里?”眼前此人相貌俊朗,脸带微笑,正是那使的一手快剑的邓积云。
刹那和尚心情急躁,邓积云话未说完,他已跳到其面前,怒道:“臭小子现在才出来,让洒家等得好生辛苦。”邓积云毫不慌乱,笑道:“大师也忒心急了,这场大会风云际会,凌府怎敢怠慢各位,只不过凌府作为东家,也需准备妥当才行,如今时辰刚好,人也基本到齐,常听闻大师好斗善武,不妨稍作休息,今日比试机会良多,绝不会少了大师一份。”
他朝着四周群雄作揖行礼,又道:“如今不妨请凌府当家出来主持这场盛会。”除柳悦清之外,其余人并不识得他,听他口气并非凌府中人,都是心生迷惑,眼看着此人朝着楼宇那处叫道:“凌兄,你还不现身?”
便听一阵朗笑起,从楼宇处传声而来:“凌某早已见过诸位英雄,我原本想让你和这些朋友多打交道,这么快你就把我请上台面了?”随着声音,一人缓缓踱步而出,走到邓积云身侧说道:“鄙人凌府凌焯明,恭迎各位前来参加斩魔大会。”众人更是吃惊,此人正是在门前要众人逐一自报姓名的青年,原本都以为他是凌府中一名仆人,却做梦都没料到淮阳凌府的大当家府前亲迎,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无人开口说话。
凌焯明望了众人一眼,回过头对邓积云说道:“邓兄,小弟一向深居简出,不太过问江湖是非,这个主持大会一事非我所长,还是请你代劳为佳。”邓积云笑道:“你若不在场坐镇,我这个籍籍无名之辈可压不了场。”凌焯明笑道:“邓兄,今日你大出风头后,可就不再是籍籍无名了。”邓积云哈哈一声干笑,神情有些尴尬,旁人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一副交情不浅的模样,对邓积云顿时另眼相看。
谢荟兰惊讶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声说道:“久闻凌焯明是个神秘人物,江湖上鲜有露面,今日一见,果然行径独特,和那凌烛明并不相似。”柳悦清也低声道:“能成为凌府当家的绝非平庸之辈,此人或许只是深藏不露,定然不会这么简单。”谢荟兰嘿嘿一笑说道:“若他也参加比试,我要去颠颠他的份量。”柳悦清见她又蠢蠢欲动,忍不住一笑,不置可否。
邓积云轻咳一声,说道:“众位朋友应有所知,今日这场盛会一是选出一位武林盟主,武林中有数十年不曾出现过盟主之人,虽说风平浪静,但也少了许多生气,咱们今日就效仿先人,选一个德才兼备、技压群雄的英雄豪杰为盟主,以作表率之举,也算为整个武林呈上些许微功。其二就是对付武林公敌‘魔姬’。”
他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阴郁,不再说话,场边百余人中有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然听不清楚所言何物,却是散发出几分躁动。
凌焯明微微一笑,说道:“邓兄所言很是明了,想必各位都已清楚,鄙人再说一下较武规则,一对一单独比试,连胜两场者可在场外休息,直至无人上台,所有胜者便进入次阵比试,这个规则,各位意下如何?”
刹那和尚急忙跳了起来,开口说道:“使得使得,就算要连胜十个对手,洒家我也是手到擒来。”众人听他口出狂言,都是对他怒目而视,凌焯明笑道:“久仰刹那大师盛誉,常听闻大师义薄云天、武功盖世,这规则自然对大师无甚影响,但较武中不乏久战耗力者,连场硬战对先出战者有失公允,为了公平起见,此次斩魔大会才订有这条规则。”刹那和尚摆了摆手说道:“这倒有些意思,和尚我武功盖世确是不错,‘义薄云天’倒是头一次听说,你小子招呼洒家,是比较‘武功盖世’呢还是较量‘义薄云天’?”凌焯明微微一笑,说道:“鄙人不争这个盟主之位,大师若有闲暇,改日请大师领教淮阳凌府的武功造诣。”
他这一席话温婉道来,神色中却有一股不怒自威,刹那和尚愣了一下,似乎被凌焯明气势压制住,陡然间不会说话了。朝夕道长突然说道:“和尚别打扰凌当家,否则晚间无烧鸡下酒,和尚可不要怨我。”刹那和尚闻言跳了起来,叫道:“和尚命可以不要,烧鸡怎能不吃,凌兄弟,凌老大,凌前辈,打扰您说话,和尚和您老说对不起了。”他神色颇为焦急,倒提着禅杖疾奔到朝夕道长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人见他举止滑稽,都暗暗窃笑不已。
凌焯明神色一展,突然也暗暗失笑,心道:“一个混人而已,本不该和他一般见识。”只因刹那和尚一阵疯言疯语,对凌府大为轻视,凌焯明心中着实不满,这才和刹那和尚针锋相对。
邓积云在一旁等凌焯明话毕,这才说道:“那咱们就闲话少说,现在……”“且慢,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有人发话,邓积云急忙转头看去,见到发话之人,他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笑道:“原来是柳少庄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不知柳兄有何高见?”
柳悦清说道:“高见不敢当,小弟有一事不明,魔姬自从销声匿迹后,近二十年间,无人知晓她的行踪,更有风声传出她早已身亡,如今竟以斩魔大会再度针对她,莫非邓兄在何处得知了魔姬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