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倒也吃得相安无事,诚如临渊所料,南宫九确实对这家店的果茶很有兴趣,不知不觉间,喝了好几杯。
临渊坐在南宫九对面,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脸庞之。
不知何故,瞧着她粉嫩唇畔时张时合,一派贪嘴的小模样,他心竟没来由觉得愉悦。
恍惚之间,他突然忆起那晚雨夜之,她穿着一袭红裙自他身边擦身而过的一幕,那个时候,她脸似乎横亘着一些怪的图腾。当时,他觉得她身形有些熟悉,若非是那些图腾误导了他,或许那晚他便不会让她溜走
不过,那些怪的图腾为何在她回了王府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莫非,是这丫头专门为了吓跑他故意画去的
心如此想着,临渊心不由有些好笑
这丫头鬼主意倒是很多,不过他恐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南宫九本在想这古人也挺聪明,竟能想到用新鲜的水果煮茶,倒是合了她这个常常喝果汁饮料的现代人,正想着要将此处看清楚些,若日后怀念果汁的味道还可以自己寻过来,未料一抬头,便见临渊正看着自己发笑。
心一跳,她慌忙将手的茶杯放好,转而收回放在茶壶恋恋不舍的眼神,故作从容道“我吃饱了”
这个人很会调侃人,她不能被他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南宫九心暗忖,殊不知其实对方早已将她的那一点小心思收入眼底。
“既如此,那便走吧”不得不承认的是,离开了皇宫,离开了王府,乃至离开了临西城后,临渊似乎之前要好相处许多,至少,不论是说话的语气和他通身的气质,都变得随和了许多。
那种感觉像是又回到青竹峰初遇时,若非眼下她知晓他的身份,恐怕相处起来是会更没有负担些。
但事实总是不遂人愿,心下有些惋惜,南宫九从椅子站了起来,准备跟在临渊后面离开,未料一道酥软至极的女声却从她背后传来。
“公子来都来了,竟也不知会奴家一声,好让奴家命厨房里多加些菜,不要坏了公子的兴致才好”
随着女子话音落下,南宫九明显觉得四周气氛一变,她下意识转身,余光所及,茶馆内所有宾客的目光俱都聚集在一点之,眼无不是狂热和痴迷,惊艳和羡慕。
待她完全转过身时,竟也免不了与旁人同样的反应。
眼前的女子,绯衣翠裙,身段轻软如同灵蛇,腰肢不可盈握,容貌或许谈不如何的国色天香,但她身有种与生俱来的妖艳气质。
那种妖艳的气质并非来源于浓妆艳抹亦或是有心酝酿,而是糅合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间的风姿天成。
相反的,她并没有在脸涂抹脂粉,只在额心以朱砂随意点了一粒鲜红的血痣,便已将一身妩媚之气尽数彰显出来。
美人如画,媚骨天成,说的正是眼前的女子。
顺着美人的目光,南宫九看到站在她身后的临渊。
不同于茶馆的其他客人,他又恢复到平日里在府所见的慵懒淡漠,似也对这女子出现并没有太大反应,相反之下还有些不悦。
他似乎不欲理会这女子,却也没有转身走,反而淡淡瞥了一眼南宫九。
“过来”他说话的语气很是轻缓,话毕,视线又回到妖冶美人身,眼神略有些冷冽,带了些警示的味道。
南宫九原在想,这莫不是又是哪个痴心女子,满腔狂热尽数扑在临渊身,此刻乃是有意来刷存在感的。
然而,她盯着那女子看了半晌,偏又没有从她眼看到分毫的异样情愫。不过,幸灾乐祸倒是有那么一点点。
女子确实有够胆大妄为,明显是将临渊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的,却也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转而目光不知怎么落到了她脸。
原本,因着自己也是个女子,尽管是女扮男装,南宫九也一向不惧女子盯着自己看。可眼下,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眼的好和审视,却赤果果的几乎要将她剥光。
“奴家听闻下面的人说,公子近来很看重一名少年,却原来,是真的”说到这里,女子轻掩了唇畔娇笑两声,目光又转到二人吃饭的饭桌之,眸很是夸张的掠过一抹讶然。
“公子可是从来都不和奴家这里的果茶的,看来这位小哥儿果然非同一般呢”不只神情夸张,那女子说话的语气更是夸张,话毕,她作势要靠近南宫九好好将她研究一番,未料临渊却抢先一步将她扯到了身后。
“红玉”临渊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语气沉得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压抑骇人,不过听这语气,便知十有的认识的。
“好了好了瞧公子你紧张的,奴家一把老骨头了,又不会将人怎么样”话至此,大约是见临渊脸色越来越难看,女子妙目一转。
“既然这位小哥这样看得起奴家的果茶,那便带些路饮吧”话说完,她亦不等临渊开口,自顾自吩咐了人下去准备。
这个时候,南宫九已经大约明白,这女子,应是这茶馆的老板娘。
对于女子的话,临渊未做回应,自袖摸了锭银子往桌一拍,拉了南宫九便朝外面走去。
临渊走得极快,明显是心情不大好了。
南宫九到底腿短些,被拉得一通小跑,只恍惚之间,她似听到那名女子在身后娇喝。
“公子,哪有你这样的,来自家店吃东西,竟还给银子”话毕一阵阵娇软笑声自那女子唇间逸出,竟是令南宫九一颗心亦酥酥麻麻的,双腿发软。
不过,这女子的话倒是让她越发迷惑了。
什么叫做自家的店临渊不是皇子吗又怎么会和这乡野之的偏僻小茶馆扯关系
将南宫九拽到马旁站好,临渊面色稍稍好看了些。
“站着别动”丢下一句话,便见得他又折回了茶馆之。
南宫九见他走得气势凛冽俊脸铁青,原以为他是要回去打架,心下还有些担忧。
未料的是,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茶馆出来了,手里还提了个茶壶。
等到了她面前,他将手的茶壶直接丢进她怀里,便又自己翻身马,紧跟着朝她伸出手来。
“马”伴着他清越的嗓音,南宫九鼻息之间嗅到一股淡淡的果香。
她想,她大约知道茶壶是什么了
只是,这样的临渊,竟没来由让她觉得好似身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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