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摩质愣半晌,三张脸诧异的望着:“你骗我!你是止柔,你不想嫁给我才如此说!我不信!”
“毗摩质!我哪里骗你!我上次可说,你这三张面要同时说不一样的话该多有意思!是不是!是不是!止柔是不愿嫁给你,她可以逃,可她却用**晕了我!”
止水的发丝在海水中飘散,红着眼眶说明她已经全数想通:“我明白她为何要说那些奇怪话,现在知道了,现在知道了!”原来错嫁不是乌龙而是精心安排。最后那句知道了,止水喊得声嘶力竭。
毗摩质看着浑身颤抖的止水,心中不由得也跟着颤抖,这种异样就如千万只飞虫爬在自己心上,刺疼微痒,挠不得,赶不走。
“止水...你别急,你别哭。我带你上岸,我带你回天帝那说讨去!”
毗摩质将呆愣的女人一把拉起,放在自己的臂膀上,一个蹬腿便上了黄金岸。
天上的月亮明晃晃,照的止水昏眩极了,她问身下的男人:“毗摩质,现在是什么时候?”
“止水,我们来得及!”
毗摩质用翠绿将自己的包裹着,不管身后冒出的天兵,直冲冲的奔向南天王的琉璃殿。
“毗摩质王,您今日大婚不好好在东海过洞房花烛,带着新娘来天道作何!?”
“广目!滚一边儿去!告诉帝释天这梁子是结下了!”
“哈哈哈哈,看来你是嫌弃我们给你挑的女子丑陋?想要退婚不成?”
毗摩质一顿,下意识的看了止水一眼,退婚?难道他真想娶那个满心诡计的,连亲姐姐都不放过的止柔?
“滚开!和你西天王何干?!”毗摩质连挥十拳,三拳打中了广目,还有七拳落在了一道莹莹的绿带上。广目被打得喷了口鲜血落在了绿色飞舞的长带上,盘绕在他腰间的绿色忽然胀大数十倍,将广目包在中心。
“神兽飞龙?!”毗摩质眯着眼,没想到蓝毛广目能与神龙做了契约!这是何时的事?为何探子未向自己禀报?!
“毗摩质...好久不见!”神龙张口,一双幽幽绿眼珠别扭的望向一边,他喷一口凉气打在广目头顶,气愤他没事吐什么血让自己出了原型。
“青龙,你家后代还在我修罗海安居,他们可知道自家的老祖宗成了天人的宠物?”
“我...”青龙恶狠狠的张着嘴,恨不得一口吞了蓝毛怪!
“青龙,缠住毗摩质!”广目笑得得意,手指头一出,青龙立刻化成一道青光扑向毗摩质。
“给毗心夫人说,我不是故意的~~”青龙哀嚎一声,可身形却伶俐万分,它晃着虚影,很快就将毗摩质身上的止水缠住,然后身子一扭,再将毗摩质的长手绑住。
“青龙,放开止水!”毗摩质怒喝耷拉着脑袋的龙,这青龙是还活着的为数不多的古老神兽,和毗心算是同岁,都是在六道形成之初化生在弥须山。它的鳞片坚硬,根本不易打碎,更不用说能将青龙一刀斩断。
“契约命令,我无法违抗...对不住...“话音落,青龙一甩尾巴,将止水抛向广目,完成了计划里的任务。
“毗摩质王,你可别见怪,你登弥须山却没有邀约,大了说便是来攻打天道,我再次阻拦无可厚非。”广目说罢又一扭头对着一脸泪水的止柔说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南天王?”
“趁着没有酿成大错前,请带我去琉璃殿,我是止水,不是止柔!”
“止水,止柔?姑娘,你以为你是止水还是止柔重要吗?不过你要去,我带你去就是,但是毗摩质不能上去!”
止水心里不安,答应了广目天王的要求。
琉璃山上今日被红色绸缎装点的极美,喜宴早就散了,可大殿内外还是醉了好多人,一些仙官早就喝得没了行儿,趴倒得趴倒,与宫娥调情的调情。止水顾不得那么多,直直本想琉璃殿后的寝院。
“广目天王!你这是带谁来了?不知道南天王今日大婚,不能打扰?”
“李广兄弟,你家斑若苦天王可睡下了?”止水凉凉地问,像是在做心里准备。
“半个时辰前就睡觉了!你是止水的妹妹止柔?!这么晚了,出什么事?”李广眯着眼睛对着夜光才将人看清楚,见是夫人的妹妹,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南天王可以中途出来?”、止水又问。
李光抓抓脑袋,不明白为何小姨子如此关心“姐夫”:“天王在里面好好的,一不尿急二不错娶,他为何要出来?”
止水慌了,她飞身一跃进了院子,对着那间富丽堂皇,却被他一次次所求自己的地方走去。
对着窗,月光挥洒,里面一双人,交叠在一起。
斑若苦在上,止柔在下,他唤着:“吾妻...吾妻!“
“止水姑娘,我就说,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名正言顺嫁娶的,躺在南天王怀里的人,才是他的妻。”
“是谁!”屋里,斑若苦起身要冲出来,却被腰间的一双长腿紧紧的缠着,那女子撒着自己从来不会的娇柔说道:“夫君...别走.....”
而他,真的回了头,继续了他的动作。
广目将止水的胳膊一抓,一个转身出了琉璃殿。
“止水姑娘,你还想再回去打扰他们欢好吗?你若去,我不拦....”
止水像刺猬一样缩起了背脊,她默默无言的飞下云海,落到了毗摩质身边。
“毗摩质,你愿意娶我吗?我是止水...和斑若苦有过夫妻之实的女人。”止水眼睛出奇的亮,再往里看,是黑色的虚无。
毗摩质心里一热又忽地一冷。比起止柔,他对这止水更上心,他愿意娶。他也知道天人的生活本就乱七八糟,一夜露水的事比比皆是,可是亲耳听到止水所说,他很不好受,很不好受。
“我...愿意。今日我娶来的是你,我和你才有做夫妻的缘分!”
夫妻的缘分!
原来,她以为顺水推舟百年好合的事,其实并不简单。她和斑若苦,有情有缘,却没有好好相守的分!
“错就错了,也许我和你才是对的....”止水喃喃的说着,却不想这句话听在毗摩质耳朵里就是重头再来的意思。他三张脸有三张表情,一面开怀大笑,一面腼腆的说着我会好好对你的话。
一夜混乱。各就各位。
谁是谁夫,谁是谁妻,天注定。
毗摩质坐在止水床前的珊瑚椅上整整一夜,他就看着背着他的女人发着细细的哭声,悲哀痛苦。他在等,等她说一句我后悔了,我不嫁了,也许他真可以在今夜,情不至深的时候送她回止族。他揪着心,却没等到。他在心里发誓,只要天一亮,没有人能将止水从自己身边夺去!
“止水,天亮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回止族?”
“.....我答应了佛祖以两道和平为重,私心里,我在哪里都一样了....”
“我会让你觉得不一样....”
毗摩质凑到床前,伸出一只大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她散在海水里的黑发,面上的表情如同得了稀世珍宝,真诚又感激。
“你是不一样的天人,你不嫌我丑陋。”
“我也不好看...”止水随便答着,谁知她的肩膀一热,被毗摩质轻轻的翻转了身。
“好看,第一眼瞧着,我就觉得你好看极了,补妆点,不卖弄,清清淡淡像天上抓不住的云彩。不过...不能再哭了,眼睛会疼....”
哇啦一声,止水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如同襁褓中的婴孩,哭得干脆利落。
人在伤心时候,别碰温柔。
更可惜,这个说着温柔话劝慰自己的人,不是斑若苦。
金色的阳光将琉璃殿照的通透辉煌,止柔仗着眼睛,看着胸前揽着自己的臂膀,捂着口鼻不敢哭出声。
又一个男人,在抱着自己时,呼唤着姐姐的名字,不是止柔,是止水。
她那日在享乐殿醒来,身上起起伏伏,一脸悲伤又迷惑的帝释天让她心动,她刚想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却听他在唤着:“止水,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嫁给斑若苦,我得不到的,更不会让他人称心如意。”
“我不嫁给斑若苦,天帝,我只想嫁给你!”她激动的呼喊,却得到了帝释天狠狠的一巴掌。
再抬眼,她对上一双残酷又阴狠的黑眸:“止柔!你坏了我的好事!还有脸再当自己是止水!”
她哑口无言,春宵一夜的苦果自己早就想到。身下越来越痛,帝释天凶狠地楔着她,在惩罚在泄恨。同样的,自己有多疼,心中就有多恨止水!
一阵颤抖后,帝释天抽离而去,头也不回的对自己说:“止柔,我替你安置好婚事,你在止族不得擅自离去!”
身疼心疼,彻骨疼。
“天帝,是我的错,我不该欺骗您,可我是真的爱您,我求您,我情愿孤独终老,也不愿轻易嫁人!”
帝释天听到自己的话顿了脚步,远远的他说:“你以为你是谁,孤独终老?好!不嫁就去星铁天牢!里面多得是老弱病残的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