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1 / 1)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睦悲戚地凝视着她,面孔冷峻而深沉,一副悔恨,痛苦,悲伤的神情,停了一会儿,他语气感伤而沉痛地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些,你也不喜欢听,可是这些话我只想对你说,你别看我表面上这么洒脱快活,其实内心很空虚,很孤独,我不断地寻找刺激,可是刺激过后却是更巨大的痛苦,更深重的空虚失落感,我的内心陷入这种恶性循环中不能自拔,真的,在遇到你之前我就这么矛盾,这么荒唐地活着,而且从来不以此为耻,在遇到你之后,我才开始正视我的内心,我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才知道我曾经毫不在乎的随落的生活令我失去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鄙夷不屑的目光像刀一样扎得我有多么的难受,我痛悔,自责,我又放不下我的高傲,我知道我没资格对你说爱,你是绝不会相信我的。”他越说越激动,面孔涨的通红,眼睦晶莹,似有几点泪光闪烁,说完他很痛苦地垂下头,两撑并拢来回搓了搓脸。

她凝视着他一言不发,他今天的表现太令她惊讶了,今天他简直变了一个人,像魔术师变戏法一样不可思议,他刚才进门时还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放荡不羁的样子,怎么一会儿就变得这样颓唐沮丧痛苦不堪了呢,他是不是太善于表演了,他所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呢?不过他的痛苦好像不全是装出来的,也许他的内心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很空虚,他大概的确需要不停地刺激的生活,他对自己所表达的这些情谊也不过是满足他寻找刺激的需要而矣。

她仔佃地看着他的脸,如果抛开对他的一切陈见,拋开其他不说,她发现这张脸其实蛮帅气的,他剑眉凤眼,鼻子精致英挺,嘴唇略薄而微弯着,天然带着几分笑意,白净面皮,脸颊略显瘦削,下巴略尖,有一种沉毅中洒脱不羁的英资,天生有种典雅而潇洒的风度,一种很吸引女人的那种坏男人的气质。

她依旧一言不发冷冰冰地凝视着他,她不想对他说些什么,她不能让他对她抱有一线希望,那样他会对自己死缠烂打,不管他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他的情谊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是一种罪恶,她必须让他对自己死心。

他抬头逼视着她,通红的睦子里透着企盼,嘴微张着,希望她对他说些什么,或许更是想看看他的这番动情的演说有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他对她凝视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凄然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她淡淡地笑了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我们是两个天性差异很大的人,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你所说的痛苦我完全不能理解,我不知道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生活一帆风顺,从不知道困苦磨难为何物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哼,恕我直言,我发现你有点无病**的娇情,就是吃饱了撑着的那种感觉吧。”

他哈哈笑了笑,笑容惨淡牵强而无奈,“你真的是很冷酷,你太冷酷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摧残一颗心,一颗曾经茫然迷失而误入歧途想要驶入正轨的心,我没有骗你,我说的话句句都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

她淡淡地说道:“对不起,你太看重我了,我绝不是那个能够引你走入你所谓的正途的人,这只是你的错觉,真的,我没有这个力量,或许一个人更应该靠自己的力量来摆脱困惑,我觉得一个人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借故堕落总是不可饶恕的。”

他嘲讽地鄙薄道,“谢谢你毫不留情的批评,谢谢你!”

然后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一会儿他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香烟来,正准备点上,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冲她笑道:“可以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悠然地吸着烟,目光越过她的头顶,像看到很远的地方似的,像她的身后除了墙壁还会有什么似的,然后嘴角一弯淡然道,“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接受我?”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低下头思索一个合适的回答,一个既不让他尴尬而又使他从此不再提出此类问题的回答,而这样的回答往往在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合适的措辞。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坚定地说:“这和蒋铖没有关系,我认识你在他之前,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真的,在你销魂的激情过后,接踵而来的会是什么呢,我想,会是你在继续寻找新鲜刺激,而我却在遗恨终生吧?”

“我说过我会改变的,真的,你相信我,我可以对你发誓。”

“对不起,以史为鉴,事实证明这一类的誓言往往经不起考验,再说我已心有所属,我们之间没有如果,真的没有。”她有点粗暴地说道,她忽然觉得很烦躁,她忽然觉得谈话超出了她的控制,偏离了她的本意,她不想再和他继续谈论下去了,她急于结束这样的谈话。

她抬手看了看表,已将近四点钟了,时间过得真快,小张大概要来了吧,他们大概要出发了吧,她想立刻就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烟灰缸,把抽了半截的烟使劲摁灭,然后像是宣誓似的说,“我等你,我说到,一定做到。”

他跳下床大概准备要离去,此时房间外面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聊天声,声音离这个房间越来越近,然后是敲门声,她过去开门,门外站着蒋铖和小张。

她看到蒋铖,非常的意外,不由得有点心虚,心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糟了,他看到尹云飞在这里会不会误会?

小张进来看到尹云飞一面笑着说:“尹镇长好!”一面忙不迭地伸出手来和尹云飞握手。

蒋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一言不发,面色煞白,面孔冷峻,一脸阴沉,尹云飞和他对视了一眼,从他身侧擦过,大步流星的走了,她虽然没有看见那俩个男人眼里的神情,但是她提心吊胆地明显感到,那种到处弥漫着的无声的硝烟味,那种隐在眼角眉梢里的刀光剑影,她看着蒋铖的表情不禁忧心忡忡,怔忡不安。

小张帮她抱着档案盒,她提着自己简单的行囊,蒋铖站在门口始终未动,当她提着东西从他身旁走过时,他死死地盯着她,一脸严肃,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是有小张在场,她不方便说。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默然不语,沉痛而忧伤。

那天,途中他们路过一个饭店吃了一顿饭,回到镇政府已经是下午八点多钟了,天早已黑透,天气非常寒冷。

那一路上他始终对她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回去后她打算赶紧对他解释,她跟着他到他的宿舍里,呆立在他如冰窖般的宿舍里,他不声不响,顾自忙碌,视她为无物,他去锅炉房里取火炭生火,生火之后又去提水,她站了一会儿,回自己的宿舍里,黄娟没有在宿舍里,不过宿舍里的炉火烧的很旺,她坐在火炉旁烘烤她冰冷的身体,脑子里思索着该怎样对他做出解释,如果他不肯相信自己,依旧对她不理不睬,那么,她悲哀地喃喃道,他们的缘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一想到这里,她痛苦的,心脏痉挛般的疼痛,不,她不能没有他,她一定要让他回心转意。

她找到了那件织好的毛衣,她拿着毛衣敲他的门,她听到他浑厚的嗓音说了一声,“进来!”,她推门进去,他的宿舍里还是很冷,他正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拿着一个酒瓶,一只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他一直没有看她,仍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伸手夺下他的酒杯,定定地盯着他,他瞥了她一眼,又盯着一处,苦笑一下,漠然说道,“想说什么,说吧!”

“你为什么喝酒?”她问道。

“没有为什么,凡事一定要有原因吗?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原因,是吧?”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误会,你我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我说什么了吗?我误会什么啦?”他冷笑着说道。

“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想分手给我一个痛快的话,我绝不妨碍你另寻他爱。”

“难道是我要另寻他爱吗,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讲理,不要黑白颠倒。”他大声说道。

“我和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是他突然来找我,我又不能把他推出去,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她眼里含着泪水,急迫地说道。

“我相信你,我绝对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我为我自己感到悲哀。”他眼望别处,一脸哀愁。

她伸手扳转他的脸,让它对着她,大声咆哮道“你到底怎么啦,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人!”

他凄然一笑,推开她的手,沉默了几秒钟,讪笑着说道,“哼!告诉你一件事情,”

随后他冷笑一声又说道,“就是在你去县城第二天,我正好下乡回来,接了一个你弟弟打来的电话,"她紧张地望着他,着急地等着下文,他忽然停下来,眼睛直盯着她,“我弟弟打来电话干什么?你快说!”她着急地吼道。

“你不要着急,是好事,你弟弟说他找你有事,我说你出门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你弟弟说要和你亲口说,我担心你们家有什么事,而你弟弟给你打一个电话也不容易,大概是去镇上打的吧?我告诉他我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事尽管放心的告诉我,我会转告你的,你弟弟听到我说是你男朋友,突然激动的说,哦,那太好了,那天来我们家的人是你吧,那天丢在我们家的钱是你的吧,我爸爸追出去要还给你,你已经开车走了,你弟弟的话听得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来,我告诉他我没有去过你们家,你弟弟说,奇了怪了,难道是我爸听错了,他明明说那天有个自称是你男朋友的人去过你家,走过之后,你爸发现家里丢下一万块钱,说到这里,你弟弟忽然不说了,说,完了我问我姐吧,然后挂掉电话,我本打算问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电话已经挂了。”

蒋铖说完,冷冷地盯着她看,她惊异地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想起尹云飞说去过她家,那一定是他了,是他丢下的钱。

她着急地说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知道,我弟弟也不会打来电话。”

蒋铖又拿起酒杯自斟了一杯,幽幽地说道:“我相信你不知道,我也能猜得到是谁去你家了,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我想,像你这样的女孩是呆在这山乡僻壤了,如果呆在县城里,不知有多少纨绔子弟排着队等着你垂青呢,何止是尹云飞一个,像我这样的穷光蛋哪有资格。”他说完叹了口气,喝了一杯酒。

她气愤地说道:“如果我是一个喜欢纨绔子弟的人,如果我是那么一个虚浮的人,我可能早就接受尹云飞了,你竟然认为我是这样一种人,你竟然这样认为!”说完,她伤心地落下泪来,越来越悲恸,双手掩着面大哭起来。

蒋铖放下酒杯把她揽到怀里,她使劲推开他,掩面哭着站起来夺门而走,他赤脚追出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她在他怀里使劲挣扎着,他抱着她像一道铁箍。

她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哭泣,他把她扳转过来,面对着他,拿手楷她脸上的泪,轻轻地吻她的眼睛,然后打横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狂热地吻着她,她一边躲着他,一边仍旧哽咽着哭泣。

他爬起来忧伤的说道,“是我不好,我生我自己的气,他一下子就能甩出一万块钱来,一万块钱对我们来说是什么概念,我们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资,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我爱你,可是我却帮不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难过,我心里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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