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山野,偶有微风拂面,虫子也在慢慢进入睡眠,鸣叫声间停间歇。
此时,茂密的树丛里传出声声暧昧的声音。
“荒郊野外你脱我衣服做什么?”粗狂冰冷,勉强装作镇定,但是声音里却还有一丝促狭。
“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清浅带着几分阴柔,故作冰冷,却又有几点羞涩。
“我身上有伤,你轻点儿!啊!”
“我已经很轻了,你的衣服太结实了!”
“啊!”
“忍着!”
在秦致远的又一声惨叫中,柳非君的脸色红的可以滴血,终于忍无可忍,凶狠的吼了他一声。
顿时,秦致远安静下来,但是从他龇牙咧嘴的样子中,不难看出,他是真的疼啊!
柳非君终于将秦致远的衣服折磨的破烂不堪,然后胡乱的缠到秦致远的腰间。
“你坐火堆边儿去!”柳非君看着半裸着上身的秦致远不好意思的凶道,虽然不太冷,可是这样光裸着,而他又受伤,很容易发烧的吧!
秦致远瘪了瘪嘴,不情愿的挪了过去,回头看了看依然站在原位的柳非君,说道,“你也过来!”
柳非君正因为没有借口过去,正好,痛快的走了过去,找了个离秦致远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望着火堆出神。
秦致远思量了一下开口道,“你一个男人,耳朵上为什么有耳洞?”说完,目光一闪不闪的盯着她。
柳非君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耳垂,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又笑出来,挺直了脊背,眼神更加明亮,说道,“我小时候身体弱,怕养不活,所以当女孩子来养!”
秦致远挑了挑眉,他发现她的眼睛虽然亮,但是却眼神闪烁,满意的点点头,以后可以以此来看她有没有骗人。
原来,有些人,越是仗着胆子说谎,越是没有底气,就表现的越理直气壮,挺的直直的背,瞪着亮闪闪的眼睛,一副生怕别人知道她心虚的模样。
秦致远低头微微一笑,“原来南方真有这样的习俗!”
“恩!”柳非君使劲点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秦致远,脸上是诚恳到不能再诚恳的表情。
秦致远又道,“那有没有将女孩当男孩养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柳非君身上一转,又移开。
柳非君一愣,目光一荡,看向了别处,“女子娇贵,谁家舍得?”
秦致远想问,为什么你家舍得?
嗓子痒痒的,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秦致远咳了咳,目光再看向柳非君,低沉了声音道,“你,为什么怕黑?”
柳非君的目光立刻看向秦致远,对上他的目光后,又慌忙挪开,勉强扯了扯嘴角,然后脸色一冷,“和你有关么?”
说完,抬头看了看天,黑色的幕布,星光无限,但是月亮却没有出来,她死前的那一晚,月色很好,她在柴房里都能看到,那时她想,她是清白的,所以她不怕,可是后来的事情告诉她,一个人是否清白没有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你想要取信之人是否相信。
如果,他信你,就算你做了任何错事,他都持之以恒的相信你。
可是,如果他不信你,就算你清白如水,也是枉然。
见柳非君神思恍惚的望着火堆,秦致远也不再说话,舒展了手脚躺在了草地上。
好半天,柳非君才发现秦致远已经睡了,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有些心惊的向秦致远靠了靠,然后抱着双腿昏睡过去。
柳非君是被秦致远呻\/吟的声音惊醒的。
此时,天际已经泛白,朦朦胧胧中已经能看清近处的景色。
柳非君揉揉眼睛看向秦致远,见他脸色绯红,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一些声音,赶紧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覆在他的额头,又马上拿了回来。
果然发烧了。
柳非君握了握拳,她从来没有碰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
都怪秦致远,将秦树他们支走。
发烧,会不会烧坏脑子?
柳非君将衣服又撕了一块下来,抬头看了看周围,已经不黑了,按着记忆,去了昨晚两人取水的溪边,将布条湿透,然后拿了回来,覆在秦致远的额头。
低头,柳非君看到了秦致远的腰间缠的布条,伸手将布条解开,昨晚虽然有火把,但是看得不太清楚,此时,她才看清他的伤口有多么的吓人。
经过一晚,伤口处有些化脓肿胀。
柳非君即便是没有处理过,此时也明白,化脓不是什么好事情。
柳非君快手快脚将他的伤口又包扎了起来,抬手拍在秦致远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早上格外响亮,“秦致远!秦致远?”
秦致远昏头昏脑的醒来,第一感觉就是他发烧了,看到柳非君焦急的表情,有些怔忪,“怎么了?”
一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难听至极,秦致远皱了皱眉。
“你发烧了,刚才我看你伤口化脓了,我们必须进城去找大夫!”柳非君急促的说道
秦致远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了,从她昨晚用水给他洗伤口就料到了!
“我扶你!”柳非君伸手拉他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
此时,柳非君才发觉,昨晚秦致远是多么的优待她,因为现在她使劲了全身力气,而秦致远竟然丝毫未动。
“你自己也使点劲啊!”柳非君皱着眉道
秦致远苦笑,他也想啊,可是他浑身没有力气,想想,柳非君那么娇小的人要拖着他这么五大三粗的人,确实不容易。
秦致远深吸了两口气,攒了攒劲儿,“再来一次!”
两人齐心协力,秦致远才勉强起身,两人还一个趔趄差点儿又倒了回去,最后还是靠柳非君使劲撑着,才站稳。
柳非君无比艰难的撑着秦致远往前行,昨夜因为想着避人耳目,所以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树高草茂,远离道路,现在却十分让人头痛。
柳非君自己行这样的路尚且困难,此时再拖着一个高大的秦致远,只觉得举步维艰。
秦致远偏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小脸儿,绯红柔嫩,看上去十分可口,再加上发烧,更觉得口干舌燥,鬼使神差的靠近,然后亲了上去。
柳非君只感觉脸上一痒,柔软而灼热,转头便看到秦致远的脸靠的很近,而他的目光迷离中透着渴望,还未等她推开他,他整个身体已经压了过来。
轻轻的一碰,似乎点燃了秦致远身体里最原始的火,接下来根本就不受他大脑控制,完全是本性的驱使。
将柳非君压在身下,肆无忌惮的亲吻,毫无章法的揉弄,大手撕扯着她的衣服,力道十足,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
柳非君实在想不到秦致远会忽然出现这种状况,无论她如何反抗都压不住他,吼他骂他全部无用,柳非君慌乱中想起他的伤,手加足了劲儿去扭他腰间的伤口。
然而,秦致远只是身体一顿,继而又不管不顾起来。
柳非君一面推挡他的手,一边想要爬起身,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对抗得了一个深藏功夫之人?
更何况,此时秦致远神智还略微有些不清醒。
柳非君咬了咬唇,抓住空隙,抬手就给了秦致远一巴掌,清脆响亮,使足了柳非君的全身力气。
秦致远顿时一愣,停下了动作,看着眼前的人儿,心里咯噔一声。
眼前的柳非君,眼眸通红,目光恨意烈烈,发髻散乱,衣服虽然没有被褪下,可是也已经露出锁骨处的大片肌肤,整个人狼狈不堪。
秦致远头脑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可是也明显知道坏事了,继续装疯还是解释一下?
然而,不等秦致远反应,柳非君趁着他发愣的空隙,已经双手使力将他推开,然后自己连滚带爬的起身。
“你……”秦致远还未说完,便见柳非君已经拔腿跑走了。
本来是想借着苦肉计拉近两人的关系,这可好,秦致远苦笑,估计她要恨死他了。
柳非君一口气跑出了一里地,才呼哧着停下,荒郊野外,此时还没有人影,但是还是很谨慎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了看短了半截的衣衫,心头的恨意难平。
因为他是为了她受伤,所以她才留下照顾他,可他?却根本是个无耻的混蛋,以为她就好欺负么?
柳非君咬了咬牙,看向她跑出来的方向,让他自生自灭去吧,一个混蛋,就算是活着也是祸害人,还不如早点儿死了,正好让别人好好的活。
心下已定,柳非君快步向前走去,虽然累,但是因为气、怒、恨的驱使,竟然让她也走快了许多。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之后,秦树见自家主子彻夜未归,一大早就去寻人,比她还要早的回到了青阳城,而且豪华马车迎接。
而柳非君,徒步从早上一直走到日头老高,才遇到一辆进城的马车,搭了车到青阳城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到了柳家门口,便看到大海正翘首以待,看到柳非君,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眼中还有激动的泪光,“大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柳非君还未说话,便见从柳家大门里闪出两人,一样的眉目,一样的打扮,无论是身形还是表情,都像一个人一般。
“柳当家,你好大的胆子,让我家主子等候多时了!”
冷冰冰的声音,让柳非君莫名就多了几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