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主管走上前来,脸色难看,尴尬地对着众人笑:“家门不幸啊!让诸位见笑了!”众人都忙赔笑表示理解。
他又对江晓明道:“小兄弟,我为小女做的一切向你道歉,真是对不起了!”江晓明心中不忿,并不说话。
最后他上前拉住花想容:“跟我回去!”
花想容却是拼命挣扎:“爸爸!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向那个淫贼道歉?”
花主管却是厉喝一声:“闭嘴!回去好好反省!否则一个月不准出家门!”花想容才不说话了,但直委屈得泪流满面,却也乖乖跟着花主管回家去了。
众人也忙都散去,只剩下慕恩和江晓明留在原地。
慕恩脸上红晕还没有完全消散,却仍是轻声问道:“晓明,你没事吧?”
江晓明苦笑:“还好吧。”转而又恨声道:“花想容这个恶女!出手可真重!”
慕恩微微叹息:“花想容是一个风系术修天才,现在不过十六岁年纪,却已经是二级武者巅峰了。而且据说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能够感受到风系能量了!风系能量是一种空气流动所蕴含的能量,而空气流动产生的声响会干扰到听觉,这也影响到了花想容的吐字发音,直到现在也改不了了。所以你也别怪她,她并不是有意的。”
江晓明听慕恩说完,心情平复了一些:“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你是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恩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依恋,心中暖暖的,柔声道:“这次她做得是有点过分了!不过她其实本质并不坏,只是她母亲早故,父亲又忙于政务,疏于教导,所以有些不通世故。而且因为身体细胞活度过高,她在十四五岁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基本定型,很难再长高了,因此性格有些偏激。”
江晓明撇撇:“好吧,这次就算了。”
慕恩点点头:“以后你如果和她说什么话,尽量别用太过生僻的词,以免又发生误会。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晓明点点头,道:“慕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明天余大哥的审讯能不能让我去旁听?”江晓明恳求。
慕恩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好吧,你可以作为我的助手在一边旁听,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开口。”
江晓明忙点点头,显得十分乖巧。
两人并肩而行,来到招待处门口,见门前已经亮起了灯,江晓明觉得奇怪,问道:“慕姐姐,这门口照明是用的电灯?”
慕恩“嗯”了一声。
“哪来的电?”
“水能、风能、太阳能都能发电!”慕恩不厌其烦
回到招待处,江晓明却没有马上休息,而是又向慕恩要了几本关于联盟律法的书籍。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慕恩与江晓明用过早餐,在寒又良引导下,来到三层办公楼中的一间小型会议室。此时会议室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桌上摆着一些文件夹、书籍、茶杯,还有几个狭长的箱子。
会议桌旁,花主管、寒副主管、彭连峰和于倩都也到了,都默不作声。会议室一端,余少卿带着手铐脚链,坐在一张木椅上,神情有些憔悴。旁听席上还有几名看上去好像是文职人员的年轻男女,其中一名身材娇小、并对江晓明怒目而视的少女正是花想容。寒又良也走到花想容身边坐好。
见慕恩到来,众人皆是起身行礼,慕恩来到主席位站好,扫视众人一眼,微微点点头:“诸位都坐吧。”然后慕恩坐下,众人才都坐好。
江晓明本来是站在慕恩身后,却是慕恩偏过头指指旁听席,低声对他道:“你去那边坐。”江晓明点头走向旁听席,却见旁听席边上只剩最后一个席位,恰好是在花想容座位的另一边。
江晓明迎着花想容的目光走向那最后一个席位,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和距离,但仍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连路都不会走了。
江晓明走上前坐好,见花想容目光仍盯着自己不放,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狼狈的情形,心里突然有点来气,不禁也瞪向花想容。花想容也不示弱,于是两人较起劲来,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近距离的凝视下,江晓明突然发现花想容这个恶女面目其实并不可憎,相反她香娇玉嫩、妍姿俏丽,虽然瞪着自己的眼神不善,却让人心中**一丝怨气,因而气势不免弱了三分。
江晓明有些气馁,收回目光,暗骂自己没血性、软骨头不已。
花想容得意洋洋,仿佛打了胜战的将军一般,看得另一边的寒又良抿着嘴偷笑不已。
这时候慕恩清清嗓子,问道:“花主管,归云庄一案调查到什么程度了?你来介绍一下吧。”
花主管一边翻开会议桌上的资料,一边开口道:“好的。这次归云庄李云铁一家三人遇害,其中两人死亡,一人重伤。由于李云铁是三级术修者,所以此案引发很大的反响,特别是术修者公会频频发函,催我们稽查局尽快破案,严惩凶手,给受害者一个交代,给我们整个稽查局带来了很大压力。”
花主管喝了口茶才接着道:“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新元五零三年二月五日早上六点,我稽查局接到归云庄管家福伯以及马夫戴可报案,说是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二月四日在归云庄发生一起凶杀案,归云庄庄主李云铁被人用利器所杀,伤口在咽喉,系失血过多身亡;李云铁之子李学东被人用利器穿胸,伤在右胸,昏迷不醒;李云铁之女李薇薇在床上,左手腕处被人割开,鲜血流了一地,被发现时也已经死亡。我们稽查局立刻派遣调查组前去调查,是由于倩队长带队负责,于队长,你来讲讲调查结果吧。”
于倩抚了抚秀发,低头看着材料接口道:“我于二月五日上午八点二十分带着调查组一行八人抵达案发现场,现场保持良好,经过现场**,基本结果是这样的:李薇薇死亡地点在她自己的床上,死亡时间是大约凌晨0:30到2:30,现场没有打斗,床边发现一把匕首,死者左手手腕被利器割开,右手握拳攥一个小玉葫芦,穿戴华丽整齐,没有挣扎的痕迹,被褥是新换上去的,据李薇薇的侍女可盈的口供,在四日晚上十一点,死者曾唤她准备洗澡及更换被褥,当时她见死者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床上凌乱,神情凄婉,她在询问死者时却遭到责骂,死者当时只看着玉葫芦骂衣冠禽兽。她不放心于五日凌晨四点前去查看时就发现死者已经身亡。我们找到了更换下来的李薇薇的床单和衣服,在床单上面找到血迹、毛发、男子**和一些角质状的碎片,还有很重的酒味,衣服破碎不堪。因而我们初步推断为死者死因为自杀,死前五小时被人强奸。这里有现场收集的证物”
旁听席一个青年助手上前打开会议桌上的两个箱子,箱中摆放着一些证物:匕首玉、玉葫芦、破碎衣裳、带血迹的床单、毛发还有角质碎片。
花想容此时握紧拳头,低着嗓子,恨声道:“这个余少卿真该死!”虽然她声音很小,但她说话偏向江晓明的方向,似乎在说“某人也该死”一样,恰好被江晓明听到。
江晓明闻言不禁低声反驳:“还不一定是余大哥做的。”
花想容白了江晓明一眼,道:“我都听说了,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和他称兄道弟,物以类聚!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晓明摇头苦笑,不说话了。
等年轻助手摆上证物,于倩接着道:“李学东昏迷,在自己卧室治疗,但据归云庄一名仆人---戴可的口供,四日晚上十一点多,李学东在外赌钱归来敲门,是他去开的门,正要开门时只听一声低声惨叫,然后打开门发现李学东已倒在门外,右胸处被人从背后用利器穿透,还见到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而逝,只依稀辨认那人是谁,也清晰闻到了酒味。戴可叫来管家福伯和李学东的侍女欣然,让欣然前去通知庄主李云铁,并和福伯一起将昏迷的李学东抬至距大门五百米远的练功房。李云铁是三级木系术修,运功为李学东稳定伤势,并吩咐戴可前去购买伤药和补血物品,还让福伯和欣然守在门外不准人打扰。直到十五日凌晨四点发现李薇薇死亡后,福伯、戴可、欣然、可盈以及厨娘慧娘五人,在叫门无人应答后才一起闯入,发现李学东躺在练功房一张床上昏迷不醒,李云铁倒在一旁地上,咽喉处被利器切开,已经身亡,死亡时间大约是1:00到2:00,现场也没有打斗痕迹。我们初步判断李云铁是他杀,凶手一击毙命,干净利落!但练功房是间密室,福伯和欣欣一直在门外守着不曾离开,也没有任何人出入过,所以案件一时没有头绪。”
花想容听完于倩的介绍,又对江晓明低声道:“听到没?余少卿先是在晚上十点将李薇薇强暴导致其自杀,又在十一点将李学东重伤,最后在第二天凌晨一点杀掉李云铁。很明显,他是早有预谋!”
江晓明撇撇嘴反问道:“他有什么动机?”
花想容又是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因爱成恨啊!你接下来听就知道了!”江晓明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于倩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小口,才接着分析起来:“归云庄除了庄主李云铁是三级术修,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案发都在半夜时分,福伯、戴可、欣然、可盈、慧娘以及一个聋哑杂役都有不在场证据,所以嫌疑都不大,而且他们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同时做到这三起案件!所以我们推断,凶手另有他人,而且是个高手!幸好归云庄地处偏僻,没有什么外人,经过排查,三级体修余少卿列入我们重点怀疑对象。”
她看了看一旁的余少卿一眼,又低头翻阅起桌上的一份材料,接着道:“余少卿,男,二十岁,联盟武者学院玉林分院的天才学员,三级体修,他的千里不留行身法远近闻名,据说可以无视空间地域瞬移!三个月前,余少卿对李云铁之女李薇薇一见钟情,并对她展开了追求。但当李云铁知晓后,坚决反对他们来往!一月二十五日,余少卿在蓝月赌坊与李学东曾发生口角,将李学东毒打了一顿,很多人都见证了。那个玉葫芦正是余少卿的贴身之物!余少卿既有作案能力也有作案动机,所以被我们列为重点嫌疑犯!就在二月八日,李学东苏醒,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二月五日凌晨,李学东在李云铁救治下曾短暂清醒,亲眼看见是余少卿突然出现在密室,一击击杀了李云铁!现在李学东已经被我们保护起来。这就是我们调查组对此案件调查的全部内容。”说完,于倩合上文件夹,结束了她的发言。
整个过程余少卿都有些恍惚,默不作声。
花想容又对江晓明低声道:“听到没?余少卿就是凶手!”
江晓明却是脸色微沉,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