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他确定他让淮安王代替她去接待北燕使团真的只是想补偿淮安王?她看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打压她的气焰吧?
听到皇上这话,齐暮秋在心里幽幽的冷笑了两声,沉默了良久才面无表情的说了句:“父皇说的是,儿臣对父皇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真的。”
皇上心里一喜,刚想随口夸奖齐暮秋几句,就听到她突然话锋一转,跟他提了一件他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事情。
“哦,对了,父皇,说到淮安王是被冤枉的这件事,儿臣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淮安王是无辜的,那熹妃可不是无辜的,不知父皇您补偿完淮安王之后,准备怎么处置熹妃及其党羽。”
这“党羽”二字可就值得深究了,所有了解真相的人都知道,在熹妃陷害齐暮秋和刺杀齐暮琏这件事中,她最重要的党羽就是淮安王,这么算起来,皇上如果要彻查熹妃,就不可能把淮安王放出来了。
可以说,齐暮秋在这个时候提起熹妃,就是在跟皇上谈条件。
她已经把她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了,她就是想告诉皇上,好,你要拿我的利益补偿淮安王是不是?那你也要拿同等的利益补偿我,不然我就死抓着熹妃的事情不放。反正熹妃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在熹妃一案中,我可是绝对的受害者,只要我不松口,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就这么含含糊糊的把这个案子糊弄过去。
这招狠啊,齐暮秋此话一出,皇上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皱着眉头盯着齐暮秋看了好半天,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嗯,你看朕着脑袋,暮秋,你要是不说这件事,朕还真把熹妃那个贱人给忘了。你放心,熹妃谋害你和琏儿的事情,朕一定会彻查到底的,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先回去吧,等很快就会在这件事上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儿臣无条件的相信父皇的话,时间不早了,儿臣不打扰父皇了,儿臣退下了。”
齐暮秋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既然皇上已经让她回去等消息了,她也就顺势退出上书房,回她自己宫里去了,她相信很快皇上就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嗯,的确是很快,第二天早朝皇上就做了两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安排。
第一个安排是把接待北燕使团的人选从长公主齐暮秋变成了刚刚出狱的淮安王。
第二个安排是突然将原本是吏部侍郎的季诚鸿提拔成了吏部尚书。
这两个安排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皇上闹这一出,是想重新分配淮安王和齐暮秋在大齐朝堂上的势力。
有的人说,在齐暮秋和淮安王这场博弈中是淮安王取得了胜利,因为淮安王用极短的时间就从刑部大牢里面出来了,而且他一出来,就从齐暮秋手里把接待北燕使团的任务给抢了过来。也有人说这场博弈其实是齐暮秋胜利了,因为虽然她看起来是失去了眼前的利益,但是她却收获了吏部尚书这么个手握实权的任务。
总之,从皇上把那两个安排宣布出来开始,说什么的人都有。
不过,外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已经跟齐暮秋没有关系了,她现在正在练习舞蹈,而且是非常认真刻苦的在练习,她已经连续跳了两个时辰的舞了。
见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了,暖冬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拿了杯水过去,打断了她的练习。
“公主,你已经两个时辰没停下来了,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吧?”
“不用了。”齐暮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继续一丝不苟的练习着自己的舞蹈。
暖冬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么辛苦,隔了一会儿她就又小心翼翼的跑了上来。
“公主,你是不是不开心?你在死皇上把本来属于你的任务交给淮安王是不是?你要是不满意皇上的安排,你可以去找皇上理论啊,皇上那么疼爱你,只要你肯开口,他一定会把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的。”
“皇上疼爱我?”齐暮秋呵呵的笑了两声,终于停下来从暖冬手里把茶水接了过去,一口喝干之后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暖冬,你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错觉的?好好回去反省反省,以后不准这么天真了。”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管暖冬是什么反应了,转身就继续开始练舞了,这一练就是好几天,直到北燕使团进京的前一天,齐暮秋都还在闭门学习舞蹈。
为了表达大齐对北燕使团的欢迎,在北燕使团抵达京城的当天晚上,皇上就在琼瑶阁设了宴会款待他们。
按照规矩,这种规格的宴会,所有的皇子,皇女都是要出席的,所以,齐暮秋也在必须出席宴会的人员的名单当中。
但是,这天晚上出现在宴会中的时候,齐暮秋的装扮却和她平时的装扮略微有些不同,除了清贵的礼服之外,这天晚上她还戴了一个素白色的面纱,那个面纱算不上太厚,却也将她的半张脸全部都遮了起来。
看到齐暮秋这样的装扮,除了萧溟逸以外的人,全部都惊呆了,她落座,皇后就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暮秋,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你把脸遮起来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有点特殊的安排而已。”齐暮秋呵呵的笑了两声,一边随意的安抚着皇后的情绪,一边将她的视线投向了北燕使团。
只见北燕使团中的那位北燕太子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就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他似乎对她很熟悉,又似乎完全不认识她,这就很奇怪。
很快,北燕太子的异常就被其他人发现了,看到北燕太子一直盯着齐暮秋看,淮安王神情复杂的皱了皱眉头,抬起手不着痕迹的推了齐轻云一把。
齐轻云早就想挑衅齐暮秋了,淮安王一暗示她,她立刻就想斗鸡一样往齐暮秋的方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