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东方傲雪,萧寒直接回了寝室。
只是,寝室里正发生的一切,却是让萧寒感到忧心。
齐海与方俊看见萧寒回来,都是不住地给他打眼色;至于杜明晖,此时正坐在阳台上抽着烟,另一只手里还拎着酒瓶。
颓废的样子让萧寒看见都是止不住的摇头。
那晚柳东升对他的打击真的就这么多?
萧寒想想还是走到了阳台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一侧抽着烟。
阳台已经被两人的烟雾给侵占干净,两人处在烟雾之中,谁也没有先开口。
杜明晖饮了一口手里的酒,却是将酒瓶递给了萧寒。
萧寒也没有问什么,接过来也是一口:“这酒还不错。”
“是啊,可惜,喝多了一样没有味道。”杜明晖惨笑一声,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酒无论你喝多少,它都是酒,味道不会变,变的是人的心境。”萧寒不喜欢给人说大道理,可有些时候真的是迫不得已。
杜明晖看着萧寒,这一年萧寒的变化真的很大,他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种冰冷可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可是如今,他俨然是已经将这寝室的其余三人当做了他的朋友、兄弟。
“你还会讲大道理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个冰冷的石头。”
萧寒笑了,阳台还有一方小凳子,萧寒坐了下去。
“是啊,曾经的我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说起来还需要谢谢你们,可是你们将我这冰冷的石头改变的。”人的一生会谢谢很多人,是他们在某一个时期帮助了你,让你度过了你最害怕、惶恐的时间。
萧寒这些年来要谢的人更多,没有他们,萧寒知道不会有今天的自己。
所以,现在的萧寒很庆幸自己可以在阳光下好好地活着。
“可有些痛苦,你经历了就注定忘不掉;我永远也忘不掉昨晚那嘲笑的语气,讥讽的眼神,仿似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的眼里就真的成了下等人,凭什么,他不就是有个好爹,他自己又能有什么能耐啊……”
啪的一声,酒瓶被他给掷碎,酒香开始在阳台上四溢,酒是真的很香。
萧寒也掐灭了手里的香烟,他能明白杜明晖此时的心情,有些打击对于一个人来说的确是毁灭的,这种侮辱也会伴随他的一生,稍有不慎,萧寒根本不敢相信杜明晖以后的处境会怎么样。
萧寒也经历过这种打击,这种打击最让人恐惧的地方便是它可以肆意地去摧毁一个强大的人。
因为在强大的人,他的心也总会有破绽!
“我理解你,虽然我跟你经历的事情不同,但是那种痛苦几乎是一样的,那种近乎是心死的感觉的确很痛,痛不欲生,痛到每一次呼吸都成了折磨;三年,我足足花了三年才从那梦魇中开始走出来……”
萧寒又做回了那个深沉的自己,他很怪,严肃起来的时候仿似空气里的气氛都会跟着他凝重起来,而他皮起来的时候,就又仿似换了一个人。
苏岚不明白为什么,萧寒也不明白为什么;许是之前为了掩饰那种痛,强忍笑脸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如今萧寒倒是很喜欢皮起来的自己,因为现在的他脸上的笑开始真诚,不再是之前那般为笑而笑了。
“所以,这就是你之前冰冷似石头的原因?”杜明晖激动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他不去想就还好,一旦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就仿似一柄刀子在不断扎着他的心,扎得他血淋淋的。
“一个人会因为自己的心而改变,你是想要变得麻木不仁还是想要活得有血有肉了?”
“麻木不仁、有血有肉……”杜明晖在犹豫,这种选择很难,尤其是在他这个时候:“麻木不仁是不是就能做到心若坚石,不痛不痒了?”
“错、大错特错……”萧寒是从那种痛苦中挣扎回来的人,他比谁都能理解那种麻木不仁的痛:“作为一个麻木不仁的人,从来不是心不痛不痒,相反,那种痛苦是常人所不能理解跟承受的,那样的人就仿似跟所有人都带着一种隔阂,与谁都难交流,所有心里的痛,他们只能自己承受,再大的伤口都只有自己舔舐,他们之所以麻木不仁,便是因为他们心里的痛苦已经超越了旁人不知道多少,所以他们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痛不痒,其实只是你们眼里的痛苦在他的眼里不算痛苦。”
说了这么多,萧寒自己也在反思;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开始向以前的自己说再见。
他的这段介绍,便是之前自己的写照。
“你经历过,那么现在的你对那些痛苦岂不是就看得太轻了?”与萧寒的交流,让杜明晖暂时放下了自己痛苦的回忆。
这话却是让萧寒皱起了眉头,摇摇头,不认同他的话。
“一个不再麻木的人,他的情感就会丰富起来,而一个情感丰富的人,你觉得他要经历的痛苦会少吗?这个世界所有的痛苦,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字,情;亲情、友情、爱情,每一个都可以让你欣喜不已,也可以让你痛苦万分。”
萧寒再次点燃了手里的香烟,他很喜欢看火柴在自己手里点燃,然后被甩灭的过程。
杜明晖听了这么多,似乎明白什么,又仿似什么也没有抓到。
萧寒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过多的话只会是适得其反。
忙了这么久,萧寒准备睡上一个好觉,可是这还没有上床,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看着陌生的号码,萧寒不知道是谁。
“你好,哪位?”
“我。”
“我,我是谁?“萧寒听这声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这人是谁。
“东方傲雪。”电话那头解释道。
“啥?”
萧寒很难相信给自己打电话这位居然是东方傲雪,不过,萧寒也好奇她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电话的。
“找我干嘛,快点说,我瞌睡来了,再不说,我可就要上床了。”
恐怕也就萧寒敢这么跟东方傲雪说话了,其他的人跟东方傲雪说话的时候那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惹怒了。
东方傲雪也不生气,在电话那头,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什么事情我也不好说,但是你我作为朋友,我觉得看见了也不该瞒你,所以你自己来图书馆看吧!”
滴的一声东方傲雪便已经是将电话给挂断了,剩下的萧寒看着自己返回主页的手机,发愣!
什么意思啊?啥时候两人就成了朋友了,还有图书馆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自己去看?
萧寒在迟疑,迟疑自己要不要去;思考了很久,萧寒觉得东方傲雪这种性格的人似乎没有耍自己的必要,还是用冷水清洗了一下脸,提提神,出门去了。
“到底有什么要我非去看不可?”萧寒边走也忍不住好奇。
好在,图书馆已经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