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十王殿也跟十二宫似的呢,得过了第一宫才能到第二宫,结果来到山脚下才发现原来是每一殿的侧面都有独立的通道,望了望那高高的石阶,有些眼晕,哎,爬吧。
好在咱现在是鬼魂状态,所以倒不会觉得累,按照惯例,那四个黑社会也留在了山下,它们也是不能上去的。
上到了第二座宫殿之后,又是一番麻烦的报名通传,这才得以进入殿内,我抬头看殿门上方,四个大字:楚江王殿。
在一个鬼卒的带领下走入大殿,我发现这里似乎只是一座前殿或偏殿,相比从外面看起来雄伟的大殿要小的多,左右只有四根柱子,上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右侧放了一张石桌,两个模样怪异的家伙正在那里说着话,其中盘坐在石桌后面的那位身高足有三米,豹头人身相貌狰狞,身披铠甲,后面拖着一条硕大的尾巴,另一个只有那个豹尾的一半高,长的瘦小猥琐,尖嘴缩腮,而两人的身后是两扇高大无比的巨门,看来那才是正殿的入口。
我心中忐忑,故意咳嗽一声,然后躬身施礼,这俩人一起转身看我,那个看上去就是豹尾的粗声粗气地说:“你倒勤谨,这么快就找来了,你可知那狗妖死后一灵未泯,愤愤诉告于我,如今张殿昌恶行败坏,命已当绝。”
这么直接啊,居然知道我来干嘛的,上来就把我的话堵死了,我一时倒没词了,只得小心的说:“冥帅大人,张殿昌纵该万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这个......”
不等我说完,这个豹尾冥帅大手一挥,说道:“你不必说了,那孩子也只有三十天寿数,原本我们只是派了勾魂使者去索那张殿昌的命,没想到,居然被那些教廷的人捣乱,哼,你还是回去替他安排后事吧,至于我今天见你,也只是为了还七年前你的一饭之情,言尽于此,你去吧。”
一饭之情?我什么时候请它吃过饭啊?不过既然他提到情字,我就刚好顺杆爬,于是趁机说道:“大人,您既然也讲情字,那何不再给我个情面,念在张殿昌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就让他全家好好为那个狗妖超度,您这里再给它安排个好人家投胎,不就结了嘛。”
那个尖嘴缩腮的人突然插道:“阴律本无情无私,你这么说,可知是徇私情么?”
“这...”我无语了。
突然外面跑进一个鬼卒,近前跪倒,大声说道:“豹尾大人,鸟嘴大人,那些教徒不知怎么请来了一位大天使,现在张殿昌已经要清醒了。”
“什么?!”豹尾冥帅怒喝一声站了起来,随即大手一翻,也不等我反应,只觉一道黑云裹挟而起,翻翻滚滚的直飞冲天。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再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就这么片刻的功夫,我们居然来到了阳世,我和豹尾鸟嘴二位冥帅一起站在半空,下面不远处就是十姥爷家,而此时他家屋顶光芒万道,一片耀眼的白光中,一位白衣圣洁的双翼天使正站在那里,随着头顶光环的闪动,一道道乳白色的光圈波动着荡漾开来。
太他妈壮观了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使大姐,我都看傻了,嘴张的老大,豹尾在一旁气的暴叫如雷:“哇呀呀,又是教廷插手,我、我恨不得......”
鸟嘴冥帅在旁边看着一语未发,这时提醒道:“豹老兄,不要动怒,别忘了三界的协定,教廷在东方扩张势力,我们是无权干涉的,毕竟那人现在还没有死透。”
“我、我...”豹尾气的说不出话来,最终眼睛一翻说道:“哼,救了大的,却救不了小的,我看你们能有什么办法,说来奇怪,那个张殿昌为何始终吊着这口气迟迟不死呢?哼,一定是你这臭小子捣鬼,你也给我下去吧。”
说完,他重重的踢了我一脚,然后俩人架起黑云一闪无踪,我被他这一脚踢的顿时从空中跌了下去,一个啊字还没喊出来,随即翻身坐起,睁开眼睛一看,叶子还守在我身边,满脸关切的看着我。
“我十姥爷醒了吗?”我跳下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这里看着你,不过刚才有一群基督教徒来了,说要给那位老人家祈祷,你小舅也过去了。”
我抓起叶子的手,飞快的跑到了隔壁,果然满屋子的人,都跪在十姥爷身边,闭目垂首双手按胸,我小舅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在炕上,在那睁一眼闭一眼瞎叨咕呢。
“嗯哼哼哼哼...”十姥爷突然哼哼了两声,然后喘气声渐渐粗了起来,小舅惊喜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叠声的喊道:“我爹醒了醒了哎...”
行啊,不管咋说,醒了就好,我放下心来,拉着叶子往外就跑:“走,带你看天使姐姐去。”到了院里我抬头一看,那位双翼天使已经走了,乳白色的光芒也不见了,只有满院子的星芒,星星点点的在半空摇曳飘舞,就如同午夜漫天萤火一样,煞是好看,不过我忘了一件事,叶子看不到这些,真是可惜了。
叶子在我面前张开双臂,挺起胸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疑惑的说:“吴忧,哪来的天使姐姐呀?我怎么觉得周围那么明亮,空气好像一下子变的很清新,浑身都好舒服哦。”
我的目光一下子从她的胸前跳开,心里有点发慌,顺嘴说:“呃,你不就是天使姐姐么......”
“啊......”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完了,我都胡说什么啊,我转头跑回了屋里,哎,我现在对她的免疫力为零,不要诱惑我了好不好啊,我的天使姐姐。
十姥爷此时正好睁开眼睛,看见我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兴奋的喊道:“二小你回来了,刚才我又听见那钟声......咦,不对,这是哪,你们这都是......我......”
他惊愕的摸着自己的头,又看了一眼我,纳闷的问:“二小子你啥时候来的,我是不是又喝多了啊,德子咱家咋这么多人......”
后一句是问我小舅张忠德,我知道他这回彻底的醒了,之前在地府里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自然也不记得在地府里见过我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隔壁小舅屋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