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乱成了一锅粥。八?一w=w≈w≤.≥8≥1zw.
巨浪翻滚的海里,秋意浓全身被冰冷的海水冻到没了知觉,筋疲力尽,四肢像被抽光了力气,隐约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往下沉,沉进冰冷幽深的海底。
其实这样解脱也未偿不可,她这些年挣扎着活下来就是为了秋画,然而秋画的心现在被另一个男人满满的占据了,她要想带走画儿比登天还难。去远方或是在这里结束生命又有什么区别。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她的身体飘浮起来,直到呼吸到新鲜空气,她才意识到有人下海救了自己。
是谁?
她心底第一时间浮上来居然是一双深邃幽暗的眸,薄唇蠕动低低的叫她:“浓浓。”
也许是生存的本能,也许是她想印证自己的感觉对不对,她奋力挣开眼睛,身边拽着她往岸边游的人却是左封。
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脚还在抽筋,身体抖的像筛糠一样,冷的不行。
“小意,你感觉怎么样?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岸上了。”左封拉着她往前游,海水很冷,左封拉着几乎使不上力气的秋意浓其艰难可想而知。
秋意浓冷的哆嗦,无意识的摇了摇头。
身边突然飘过来一个救生圈,她用尽全力拽了过来,推了推左封,嗓音颤抖道:“你穿上……”
“不,你需要它。”左封说。
见他不肯听她的话,秋意浓停了会,再次聚起全身的力气咬牙把救生圈抛在他身上,低吼道:“你穿上好带我游上岸……不然我们都得沉下去……”
岸上这么多人看着,没一个人肯下来救她,左封肯跳下来已经教她心存感激,现在海上的风浪非常大,他的体力透支的也非常厉害,有好几次两人差点被海浪吞没。
她不能让他搭上性命,万一到关键时间,他也能自保。
左封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翩翩……
翩翩怎么样了?
秋意浓虚弱的抬起头,抹掉脸上冰冷的海水,吃力的辨认方向,却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宁爵西。
宁爵西手里拽着6翩翩,岸上有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作人员伸手把奄奄一息的6翩翩拽上岸。
这时,听到岸上围观的工作人员中有人在大叫:“不好,秦商商的绳索好象也坏了,导演……”
导演抬头一看,可不是,虽然6翩翩掉进了海里,但直升机仍对着秦商商在继续拍。攀岩了一大半,眼看要成功的秦商商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身体瞬间悬空,保护她的绳索在此时突然断开,与6翩翩刚才的一幕相似的是,秦商商的身影迅往海里坠去。
马路边上警车、消防车、救护车纷纷抵达,消防员刚从车上下来,迅往岸边赶过来,只听到秦商商响彻云霄般的尖叫声:“爵西救我——”
把6翩翩送上岸,身体还泡在水中的宁爵西转过头,几乎在同时向秦商商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消防员赶到的时候,宁爵西早已游到了秦商商身边,把人从海里捞了上来,正吃力的往岸边游。
好几个消防员跳了下去,向他们游过去。
这边,左封使出全力把秋意浓救上岸,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滑,差点掉进海里,幸好有几个工作人员及时拉住了他。
秋意浓全身湿透,被抬上了救护车,耳边是救护车刺耳的蜂鸣声,她闭上眼睛,大脑里全是刚才的画面,秦商商尖叫着从悬崖上掉下来,宁爵西不顾一切的游了过去……
似乎睡了很久,又似乎只睡了一会儿,秋意浓再醒来时,四肢不再冰冷僵硬,身上穿着干净清爽的衣服,躺在病房里。
病床旁边有身影在晃动,宁爵西的脸出现在她面前,疲倦的神情中透着颓废般的性感,低哑的嗓音中夹着松了口气的声音:“浓浓,你醒了,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秋意浓躺在病床上,全身没什么力气,神情冷淡,别开眼没说话。
他俯过身,大手摸向她的额头,然后按了床头的按铃,没过一分钟,一大堆医生护士进来,在她身上做着各项检查。
等全部结束,几个医生商量了一番,对宁爵西说道:“宁先生,宁太太已经脱离危险,可以给她吃点流动的食物,接下来还要观察两天。”
宁爵西点头。
医生和护士全出去了。
病房里阳光很好,秋意浓垂眼看着左手背上吊针,沉默不语。
“饿不饿?”宁爵西坐在她床边,拿出一只保温桶过来,从里面倒出香甜的白粥来。
秋意浓过高烧的嗓音低哑难听:“我不饿,不想吃。”
“乖,粥是柳妈熬的,你多少要吃一点。”
“我真的不饿,我想睡觉。”她闭上眼睛。
“你都睡了一周了,光靠输营养液怎么行?”
一周?七天!
秋意浓微微一怔,她怎么感觉才过了几个小时。
“先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没力气,我喂你。”他把她睡的这一侧床头摇高了,然后端起碗,用勺子舀了热粥,放在薄唇前慢慢吹着,最后再放到她唇前。
秋意浓知道她不吃不行,全程闭着眼睛胡乱往喉咙里咽,很快一碗粥吃完了。
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他走了,谁知道过了一小会,唇上温热,他似乎在拿热毛巾给她擦嘴,一点点,擦的非常仔细。
秋意浓伸手推开他的手,低声开口:“你能出去吗?”
从醒来到现在她对他的抗拒如此明显,他再看不出来就是眼瞎,双手随即撑在她身侧,黑眸深深的看着她素净温淡的小脸,声音紧绷:“给我个理由。”
男人的气息笼罩而来,他越是靠近她越是心尖抽搐,垂着眼帘轻声回答:“我要去洗手间。”
“我抱你去。”他低头朝她靠近,呼吸吹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不要,我自己能走。”秋意浓咬起唇,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她几乎坐不稳,后知后觉这次自己掉进海里比她想象的要病的重多了。
她拔了针头,绕开他的手,双腿下床,走了两步还是差点摔倒。
身后男人无声无息的准确揽住她的腰,转而把她抱起来,大步进了洗手间,再把她放在马桶前,深深看了她两眼:“我在外面等你。”
秋意浓强撑着身体站着,下意识抬头,撞进男人隐隐的双眸,他穿着纯手工打造的浅紫色衬衫,却不复平常的精细妥帖,上面满是褶皱,线条优美的下巴上也露出一圈黑黑的胡茬,像是多天没刮过。
就这么站在她面前,英俊的五官憔悴中透着矜贵。
她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甚至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他们之间从前的所有亲密纠缠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他很快出去了。
秋意浓解决完内急,用水简单梳洗了一番,隐约听到外面有6翩翩说话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靠近,门开了,6翩翩穿着病号服探头进来:“意浓,你可算醒啦,再不醒我都要内疚一辈子了。”
秋意浓拿纸擦了手,走过去说:“我就是累了多睡一会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你睡七天还不用大惊小怪,你说要睡多少天昏迷不醒才能大惊小怪?”6翩翩翻了个白眼,伸手来摸秋意浓的额头,再比对自己的:“你知不知道这七天有多凶险,宁哥哥差点没把医生给杀了。”
“有这么夸张么?”
秋意浓无语走出去,病房里宁爵西边讲电话边走出病房门口。
见她走路不稳,6翩翩懂事的过来扶她到床上躺好,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什么叫有这么夸张,你知不知道你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开始高烧,医生用了很多种办法都没办法让你把烧退下来。你躺着什么都不知道,可把我们给吓了一大跳,医生束手无策,说是如果再这么烧下去,脑部会受损,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宁哥哥脸色当时可难看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冷酷血腥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然后他就打电话一一叫来了国内最好的内科、脑科一大堆权威过来给你治,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你总算醒了。”
虽然当时自己昏迷,但光是听着就凶险万分的样子,秋意浓双手无意识的紧揪住被面,妈妈离开前,也是这样,高烧不退,用尽了办法都没用,这次的高烧会不会是命运在向她出警示的信号?
6翩翩起身去倒水,塞到秋意浓手里:“宁哥哥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守着你,盛世那边的股东大会他都没去,把我舅舅气的够呛。我听说后来是我舅舅和朦北哥去主持的,现在外面的报纸都在写朦北哥要取代宁哥哥的位置,把朦北哥夸上了天。你一会要劝劝宁哥哥,千万不能把总裁的位置拱手相让。盛世王朝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宁哥哥一手创办起来的,朦北哥虽然现在手上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我并不觉得他能开好盛世王朝这艘大船。朦北哥的脾气太冷,和客户周旋像他那种性格容易把气氛弄僵……”
耳边,6翩翩唠叨了许多,秋意浓听的心不在焉,打断道:“翩翩,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没事,就那天进医院了点高烧,第二天就退了。”6翩翩拿了个桔子剥完递给秋意浓,轻松的说:“本来可以马上出院,可能是你高烧不退把我爸妈给吓的,死活要让我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我都快要憋坏了。”
“你没事就好。”秋意浓手里吃着桔子,想起了一个疑点:“翩翩,那天你为什么突然就掉进了海里?是脚滑吗?”
“留岩山我以前登过好几次,对于我来说不是太难。”6翩翩也感到困惑:“那天我登的非常顺利,远远的把秦商商抛在身后,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身体突然没了力气,大脑一片模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秋意浓蹙眉:“你身上的绳索出了问题,后来秦商商的也是。我之前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问过导演,导演说他们这个摄制组拍过好几部动作电影,有着将近十年的经验,他们有自信到下面都没放救生艇。但你和秦商商却先后出事……”
6翩翩吃着桔子,本来还懒洋洋窝在椅子里,一听这话立马精神抖擞坐直了身子:“对哦,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一说我想起了……除非那个绳索被人事先做了手脚……”
秋意浓抿唇,她也正有这个想法。
“我说我那天怎么爬的好好的突然就没了力气,要没力气也是渐渐的体力不支,不应该一下子像被抽光了一样,邪门得很……”6翩翩拧着柳眉冥思苦想起来。
秋意浓却想到了什么,没有说出来。
她怀疑出前在会议室里喝的那杯水有问题,她和翩翩喝的水都是汪蔷倒的,汪蔷不可能害翩翩,极有可能要害的人是她,事先也是在她的杯子中下的药。后来导演叫她和翩翩出去,回来的时候翩翩弄错了,把本该是她的水杯端给了自己,这才导致翩翩在攀岩的时候突然昏倒,摔下悬崖。
6翩翩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一点蛛丝马迹起来,这时候宁爵西推门进来了,6翩翩便说:“宁哥哥,我怀疑我身上的绳索有问题,好象秦商商也是。”
宁爵西深眸扫过秋意浓的脸,才定在6翩翩面孔上:“那天你高烧医生说从你的血液里查出来一种禁药,俗称迷幻药。它是导致你突然摔下去的主要原因。”
“什么?”6翩翩吃惊的站了起来,“迷幻药?谁呀,谁给我下的药?敢惹本姑奶奶,不想活了!”把她气的双拳在空中连挥了好几下。
“你可以仔细想想攀岩前吃了什么。”宁爵西低沉的声音略有提示。
“我吃了什么?盒饭呀……”6翩翩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宁爵西径自走到秋意浓床前,伸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手指情不自禁的下移,目光随即停在她温静娇美的小脸上,整整七天的提心吊胆,差一点他就再也看不到她睁开眼睛的样子。
这种失而复得简直教人欣喜若狂。
“翩翩,回去慢慢想。”宁爵西沉声道,视线却紧紧锁在秋意浓的身上。
6翩翩又不傻,看他眼神这样灼热,吐吐舌头赶紧跑出去拉上门。
终于安静下来了。
近在咫尺的薄唇情不自禁的印了上去,最后如愿以偿的吮上了那两片粉嫩的唇瓣。
下一刻,身下的人儿却在推他:“宁爵西,你弄疼我了。”他的胡子刮的她生疼,她更厌恶的是他的触碰。
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她的两只手腕全部扣在头顶,粗哑的嗓音辗转吮着她甜美的唇,轻轻的笑着诱惑她:“我知道,一会我就去刮胡子……乖,现在让我亲一会儿,就一会儿……我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在我怀里……”
“不要!”她扭头去躲他的吻:“我已经醒了,没什么事了,你不应该去守着你的秦商商吗?”
宁爵西眉头一皱,黑眸沉沉的盯着她,大手扣上她的下巴,把小脸转过来:“我没救你,救了秦商商,你生气了?”
“应该的,我没有生气。”
“应该?什么应该?救秦商商应该?”他逼近她的眼睛,眸底寒气逼人,像是要把她吞噬掉般阴森骇人。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秋意浓反问道,醒来后面对他的时候拼命叫自己不要在意,此刻仍然没管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他奋不顾身去救秦商商的画面在眼前不断的跳出来,快要逼疯她,任她怎么挥都挥不了。
“我明知故问,那你呢?”他薄唇边勾出一丝讽刺:“如果那天我不过去,又怎么能亲眼看到左公子奋不顾身跑去救你,而你却把救生圈给了他,多么伟大!知道当天各大报纸网络上是怎么写的吗?宁太太与前未婚夫情深意重,危难时刻见真情。好一个真情,那么我们这段婚姻算什么?”
“不算什么。所以我说了,结束它。”秋意浓冷静的看着他,“我成全你们,你也成全我。”
“成全你?呵,成全你和左封?”宁爵西原本一张温和儒雅的面孔阴谲的如同寒冰,手指划过她的下巴像刀刮在皮肤上般刺痛。
秋意浓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心平气和的看着他说:“宁爵西,你放不下秦商商,而我却容不得秦商商。事到如今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你何不放手,皆大欢喜。”
何不放手,皆大欢喜……
宁爵西眯起长眸,慢慢放开她,颀长的身影居高临下的凝望着她的脸,语气沉冷:“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和秦商商已经是过去式,不存在什么成全或是放不下。”
“每次秦商商有求于你,你都义不容辞,上次的千万支票,对秦诵放蛇的手下留情,派了你最贴身的保镖保护她的周全,还有那天在留岩山,你反应迅的游去救人,这里面哪桩哪件不是在说明你还是放不下她?”秋意浓眉目温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宁爵西,你对她还有感情,别否认了。有感情就去追啊,再把人追回来,你把时间耗在我身上做什么呢,我又没得罪你,当年是你父母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成全你们,我把宁太太的位置让出来,让你娶心上人,难道不好吗?你现在独掌盛世王朝,还不是你想娶谁就娶谁,非要把我安在这个位置上彼此折磨,又有什么意思?”
宁爵西缄默了几秒,又是一声嗤笑,冷冷的开口:“你闹了这么久,把自己说的这样伟大,不就是想和我离婚么?我偏不如你所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整出什么事来。”
他甩门而去,秋意浓盯着那哐哐作响的门出神。
接下来的两天,病房里热闹起来,除了6翩翩天天往这边跑,禹朝的同事听说她住院了也过来探望,还有麦烟青和史蒂文,以及从菱城赶过来的秋画和薄晏晞。
秋画拉着秋意浓的手心疼极了:“姐姐,你有没有好点儿?手疼不疼,我给你吹吹。”
秋意浓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是吊针戳出来的针孔,本来还有些疼,被妹妹这个动作一弄,心中柔软而感动,捏捏妹妹的脸蛋说:“好多了,谢谢画儿。”
“不客气。”秋画开心的继续鼓着腮帮子吹着,薄晏晞在旁边看着她小脸蛋因为吹的太猛缺氧而泛红,心疼极了,揽着她的肩道:“差不多了,画儿,你姐姐好多了。我知道还有一种方法,拧条热毛巾热敷更好的快。”
“真的呀?怎么不早说。”秋画噘着小嘴指挥道:“那晏晞哥哥你快去弄条热毛巾过来,快去啊。”
薄晏晞:“……”
他瞬间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秋意浓在旁边看了笑出声来,她看得出来薄晏晞是真的心疼画儿。画儿的情况特殊,他若是贪恋画儿的美貌和身体大可以保持情人关系,可是他却娶了画儿,除了真心爱画儿,她想不出其它理由。
真好!
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这副甜蜜动人的画面,她这颗空荡荡的心有所安慰,与其带着画儿去远方流浪,看着画儿不开心,不如她成全他们,至于远行的计划就由她一个人去好了。
至此她想要带画儿离开的念头彻底打消,她真心的祝福画儿能和心爱的人一直幸福下去。
她也羡慕这样的画儿,能享受什么叫爱情。
至今为止,她身边的男人来来去去,看着繁华似锦,其实没有一个真心以待。
这样也好,一个人清静,没有得到就没有付出,没有付出就没有伤害。
也许,一个人的旅行未必有多恐惧,就像出生和死亡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是孤零零来到这个世界上,再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尽管她没有享受过爱情的滋味,起码她享受过亲人的无私关爱,享受过朋友的真挚友谊,得快乐时且快乐,这就足够了。
秋画帮她做了一上午的热敷,手背上消肿了许多,薄晏晞的电话响个不停,看样子都是工作电话。
“画儿,我们要回去了。”薄晏晞过来催促。
秋画就是不肯走,小嘴蹶得老高:“不要,晏晞哥哥我好不容易和姐姐在一起,你工作忙你先回菱城吧,我和姐姐一起睡!”
薄晏晞哪里肯,他才不要孤枕难眠,绷着俊脸过来拉人,“你是我妻子,你要陪睡的人也是我。”
“我不要,我要陪姐姐。”秋画哭了起来:“晏晞哥哥你讨厌……”
“好了,画儿,你乖,听话。回去吧,你在这儿也不方便,别忘了,我也结婚了。”秋意浓朝妹妹暧昧的眨了眨眼,事实上自那天之后,宁爵西再也没在这里出现过。
“哦,对了,我有姐夫了。”秋画抓抓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吐吐舌头道:“晚上姐夫过来陪你,那我就不在这儿啦,改天我再来看你。”
“好。”秋意浓起身送他们。
经过这两天的调养,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问了医生,说是明天可以出院,她心里更想今天就出院,可是一出院就要回别墅,面对他,想想还是算了。
她醒来后,6翩翩天天来找她,却绝口不提秦商商,不用打听都知道外面一定传了很多风言风语。
中午吃过饭,6翩翩回病房睡觉了,秋意浓睡醒后外面已近傍晚,换了身衣服,悄悄出门。
那天她手机掉进了海里,已经不能用了,她出了医院最先去了附近的购物中心,买了一部手机,正低头摆弄,旁边有人叫她:“小意。”
秋意浓侧头,看到了左封,随即微笑起来,开玩笑道:“你不会也是来买手机的吧?”
“你猜对了。”左封扬了扬手中的新手机:“那天手机被海水泡坏了,今天刚好有空。”
两人边说边走出购物中心,秋意浓打量着左封:“那天之后你还好吗?”
“我没事。”左封手里拿着车钥匙,定定的看着她:“倒是你,我想去病房看你,被宁爵西的保镖给赶了出来。”
秋意浓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你救了我,我还没跟你说声谢谢。”
左封苦笑了下,指了指后面不近不远跟着他们的两个尾巴:“你没看出来吗?宁爵西的保镖一路跟着你。”
嗯?
秋意浓下意识想转身,左封低声说:“别回头,往前走,我的车在外面,我数一二三,你就跟着我后面跑。”
几分钟后,秋意浓上了左封的车,车子飞快的开了出去。
后视镜中,秋意浓看着两个保镖追在车后,最后悄悄变成小黑点,恶作剧般的笑了起来。
“你们的婚姻真的出问题了?”左封试探的问。
秋意浓注视着前方,没说什么。
左封苦笑着开口:“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没有被秋凌下药,那么你就会成为了我的新娘,我们现在说不定孩子都有了。每次想到这些,我都心如刀绞……”
“过去的事提它做什么。”秋意浓头靠在座椅里安静的回答:“人要向前看,别回头,你越回头陷的越深,只有当你往前看了,你才会明白,其实这世上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
左封听了并不赞成:“可是明明我们当时感情那么要好,要不是有秋凌算计,我们现在感情稳定……”他喉咙哽咽,对曾经错误的后悔使得他说不下去了,最后挤出一句话:“对不起!小意,我伤害了你,也破坏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左封。”秋意浓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们没有真正意义上去相处过,我们并不了解彼此,就像你不知道我的喜好口味,我也不知道你的一样。你之所以现在痛苦不过是因为没有得到罢了,等你得到了你就会现我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我还不如普通女人。到那时候,你对我只有厌恶罢了。”
左封想了很久,仍是摇头:“小意,你很好,以前是我肤浅,我一开始看上的是你的美貌和身材,我承认每次看到你我就有种性冲动,我想得到你。这纯粹是男人对女人身体的吸引,但经过这了这么多事,我渐渐明白,我仍是喜欢你的。”
喜欢又怎么样?爱又怎么样?
有时候不是你喜欢或是你爱上命运就会眷顾你,有时候你爱上了一个人,就是个讽刺的笑话,就像她对那个人的感情一样,就是一场错位。
幸好,她醒悟了,而左封似乎还没醒。
秋意浓现在心里很乱,她没空去帮左封理清思路,前面进入凤凰街,这条街上酒吧众多,她指着路口说:“把我在那儿放下。”
左封看了她一眼,眼露诧异,却没说什么。
“再见!”秋意浓下车后朝他扬手,然后利落转身走上街道,她低下头把脸埋在围巾里,直直的往前走,看到一家酒吧,直接进去了。
车里,左封看到这里皱了下眉头。
进了酒吧,里面喧闹的声音轰炸着耳朵,胸腔里那颗不断钝痛的心脏仿佛在这嘈杂的音乐声中被暂时掩盖住了,秋意浓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点了一瓶葡萄酒。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喝酒,可身边不停有男人过来搭讪,她恍若无睹,自斟自饮。
台上表演到了**,两个女郎同时跳钢管舞,场面火爆,不断伴随着四面八方的口哨声。
楼上贵宾看台,几个男人漫不经心的看着表演,卫景言玩味的看着楼下某处,旁边的男人觉得奇怪,“卫少,你在看什么?”
卫景言眼睛扫了下尹易默,尹易默抬眼看下去,挑了下眉,对卫景言道:“给宁少个信息,告诉他,他女人在这里。”
卫景言身形未动,撩起唇角,干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要你,我可不淌这趟浑水。”
在场的大多知道卫景言什么意思,前阵子大家还在观望宁爵西对秦商商的态度,人前那小子从来没透露或是承认过秦商商的身份,上周却在留岩山海里撇下正牌夫人不救,把秦商商捞上来了,其行动已经昭告了天下,在他心目中秦商商才是最重要的。
这年头,娶回家的正牌夫人不一定是真爱,反而是外面的小的才有可能是心头好。
尹易默思量了一会,仍是给宁爵西了条短信过去。
秋意浓喝的不紧不慢,大半瓶葡萄酒进了胃里,感觉不能再喝了,她买了单,站起来刚想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美女,要不哥哥们送你回家?”
她还没回答,顿时响起一道愠怒的嗓音:“滚!”
在场的有几个认出来对方是经常光顾这儿的左少,瞬间跑没影了。
“能站的稳吗?”左封低眼看秋意浓醉意朦胧的脸,刚一说话,她身体一歪,他不得不扶住:“我送你。”
上车的时候,秋意浓才后知手觉的抬头看他:“左……左封。”她笑了笑,细白的手指指了指他:“你怎么在这儿?在我的车里……”
左封看着醉的不轻的秋意浓,边把她扶进车里边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秋意浓孩子气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送我回医院,谢谢!”
左封低头看着她的侧颜,情不自禁道:“为什么喝酒?不开心?宁爵西让你伤心了?”
秋意浓脑袋靠在座椅里,眯着迷离的眼睛,吃吃的笑了笑:“你以为你是谁?这都能看出来?”大概是觉得左封离她太近,她以手背嫌弃的推他的脸:“你和……秋凌真的解除婚约了吗?”
若她在清醒的情况下问这句,他一定会以为她在讽刺他。
左封沉默了一会,才回答:“嗯,解除了。她一开始算计了我,让我错失了和你的姻缘。被家里关闭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样报仇。借着你和秋蔻先后嫁进宁家,我就说服了家里和秋家联姻,等我和她要订婚的消息传出去后,我又狠狠的甩了她,让她成为全城人的笑话。这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听完,秋意浓绯色的唇瓣浮出一层讽刺。
上车前左封打了个电话,中途他开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有服务生一路小跑过来,从车窗外递进来一只精美的餐盒,左封付了钱,另外又给了一笔小费,服务生连声道谢的走了。
升上车窗,左封把餐盒递给秋意浓:“这是醒酒茶,喝了你会舒服一些。”
秋意浓没有推拒,打开餐盒慢慢把醒酒茶喝下去。
左封怕车颠簸她会吐,车子开的非常慢,来回兜圈子过了很久才到医院。
送她到医院门口,左封跟着下车。
醒酒茶起了一些作用,她现在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起码走路稳了,朝他摆手:“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左封打开后备箱,把一只包装漂亮的水果篮和一大束开的正艳的红玫瑰拿出来,果篮他提在手里,将玫瑰花递给她:“没别的意思,之前来看你的时候买的,结果保镖不让进,这些东西放在我车里也会坏掉,还是给你比较好。”
秋意浓低头闻了闻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大病初愈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谢谢!”
一束玫瑰而已,她的笑容却如此欣喜,像是一个许久没有得到呵护的孩子,左封一瞬间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带出绵延不绝的痛楚,仿佛爬满了他四肢百骸,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半晌,左封忍不住开口:“之前我说我仍是喜欢你的,可能我的意思没表达明确,我现在喜欢的是住在这个漂亮躯壳下的你。你并不像大家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作风放荡,从那天你把救生圈给我的那一瞬间起我就知道,我以前错看你了,你是个好女孩。如果有可能,我想保护你,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想保护你!
这简单的五个字,却逼出了秋意浓眼中的泪意,她认识过那么多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说过这句话,就连以‘谦谦君子’为名的宁爵西也不曾说过。
她别开脸,掩去眼角的湿意,淡淡的说:“谢谢你,我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天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我送你到电梯门口再走。”左封提了提手中的果篮:“这个还是蛮重的。”
秋意浓现在头痛,身体也没力气,便点点头。
再怎么放慢脚步,电梯还是到了,左封走了过去,把果篮放在她脚边,转身的一刹那忽然问道:“小意,如果当初我没有和秋凌生什么,你和我订婚后还会和我结婚对吗?”
“已经是生的事……不存在如果二字。”秋意浓嗓音有些冷清。
左封抬起手,抚了下额头,颓然的垂下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低声又说:“我想提醒你一件事,上周前在留岩山我与你并不是偶遇,事实是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会给你下了药,让我到时候把你接走。那个人还说只要我拍下你的裸照,你就会和宁爵西,嫁给我。是我鬼迷心窍,明知道这是错误的,还是开车去了。”
秋意浓的身影没动,被酒精麻醉的大脑迟钝的反应过来:“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高灿?”
“是她。”左封霎时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内疚的说道:“你要小心这个高灿,我感觉她对你充满了敌意,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了。”秋意浓拧眉,汪蔷下药,高灿就打电话给左封,想不到那天陷阱重重,要不是翩翩那头拿错了杯子……
后面的事不敢相信。
“对不起,小意,是我当时昏了头。你放心,从现在起,只要你需要,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再被他人算计!”
秋意浓摇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左封向她逼近了一步:“小意,你再怎么坚强也需要男人的保护。”
秋意浓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阵脚步声夹着低冷阴郁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左少好像弄错了,我才是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