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盯着火堆中烧成灰烬的药盒看了一小会,抬眸看着他的脸,大概是因为药盒扔进去的原因,火势突然大了起来,盖住了他的眉眼。中文 w≈ww.
假怀孕的乌龙之后,他们在一起做的次数不多,他没做措施也无可厚非,男人都贪图享受,而她不能不做点什么,所以一直在吃药。
有几次被他看到过,他也没说什么,她以为他暂时不想要孩子,药就继续在吃。
眼下,他突然把药扔掉了,她心里一下子乱了起来。
他们的婚姻很短,只剩下十个月左右,她明白宁誉安夫妇的心思,他们不主张她怀孕。
而如果她听了他的话,怀了孩子,那孩子在这段婚姻结束的时候也不会带走,从此她与孩子此生恐怕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秋意浓,你在犹豫什么?不想生你可以直说。”宁爵西一双幽暗似乎要看透她,嗓音犀利的像剑,刺穿她不出声的伪装。
“没有。”她摇头,安静了良久,抬起黑白分明的水眸笑的云若风轻,“我们是夫妻,我听你安排。”
天空中响起直升机的轰鸣声,阿深来了。
他没有急着起身,在火堆边坐了一会,才往机场方向走去。
一上飞机,秋意浓就闭上眼睛,温顺的靠在他怀里,浓密的睫毛轻轻遮住眼睛,像是困到不行。
一直到下飞机,她都没醒,宁爵西抱了她进跑车,她才醒过来。
天色将晚,两人回到宁宅将近半夜。
秋意浓简单的吃了一些就睡下了,宁爵西被宁誉安叫到书房,好半天没上来,她裹了被子先睡。
睡的昏昏沉沉,胸口滚烫,像是有什么濡湿的东西在四处游移,她睁开眼睛,现怀里有个头颅,浓密的黑羽毛般掠过她的下巴。
“宁爵西。”她有点被吓住了,忍不住推他,呢喃一句:“我好困,想睡觉,明天行不行?”
他却将她翻过身,脸埋进枕头里,高大的身躯贴在她身后,嗓音低沉迷乱:“浓浓,叫老公,我要听。”
背后是他的蓄势待,这一瞬间她全身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想做,没有心情。
“叫老公没问题,我想睡觉可不可以?”
“乖,你放松。”他一面粗而重的吻她的脸和唇,一面扯去自己的浴袍,露出分布均匀的健硕腹肌。
她躺在他身下,被他不断的吻,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隐忍的呼吸声几乎掩没了嗓音:“剩下的交给我。”
大概是换了环境,他们不再是在风景迷人的岛上,不再是听着海浪,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她得不到放松,感觉并不好,随着疼痛和僵冷,两人最终也不过是匆忙结束。
她以为终于可以睡了,他仍耐心的抱她去浴室清洗,就像在岛屿上度蜜月一样。
这一夜她被他搂在怀里,几乎没有合过眼。
……
次日她起床的时候宁爵西已经去公司了,她睡的迷糊的时候记的好象他在亲自己,趴在她耳边说:“浓浓,我去上班了,我让柳妈炖了补品,早上出门前记得吃。”
镜子里一夜未睡使的眼睛下面一团青色,她化了淡妆,盖住没有睡好觉的脸色,下楼碰到了宁誉安夫妇。
在他们度蜜月的这段时间,宁老夫人已经被从医院接回来了,请了专门的特护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
方云眉也一扫连日来的疲惫,精神奕奕的坐在餐桌前。
“爵西昨晚回来特意交待厨房炖了补品给你,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方云眉看似问的体贴,实则试探居多。
今天是中式早餐,秋意浓喝了一口熬的粘稠的白粥,柳妈就把一碗补品放在她面前,她呆了一会才说:“他说想要个孩子。”
宁誉安和方云眉眼中大惊,方云眉按低声音疾言厉色的说:“他胡闹,你就由着他胡来?当初你要嫁进宁家来之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自己写的保证书你自己难道忘了吗?”
秋意浓这一晚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如了他的心愿,在这场婚姻中他始终是不对等的一方,她欠了他太多,早上起床头脑晕眩的时候她在想,不如生一个,就算以后她和他分开,也算是她对他的补偿。
此刻,方云眉夫妇的反应背道而驰,他们的态度非常明显。
秋意浓没动手边的补品,她看着手中的勺子淡然一笑:“爸妈放心,我都记得。”
“你记得就好。”方云眉不放心的叮嘱着:“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得遵守承诺,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把药厂给拿回来。”
宁誉安一脸乌云,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开车路过药店,她进去重新买了药,又在便利店买了瓶水一起吞下去。
药盒她不便带在身上,随后放在副驾驶座前的储物柜里,这样就算晚上亲热,她第二天补救还来得及。
休假后第一天上班,秋意浓少不得被同事调侃一通,个个上前问她要礼物,她只好如实说她去的是私人岛屿,不是旅游景区,没有机会购买当地有特色的纪念品。
同事们一听兴趣的打听东打听西,对私人岛屿长什么样好奇的很。
一个上午在热热闹闹中过去了,中午她打算随便吃点,然后回来补个好觉。
她去敲姚任晗的门,李业跑过来说:“别敲了,老大这几天都不在。”
“他去哪儿了?”
“去找投资商了,现在他几乎天天往外跑,每天都有应酬每次都喝的大醉跑回来。”李业说。
秋意浓默默看了一眼姚任晗的办公室,这么说公司资金链有问题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宁爵西曾答应过只要她和他去度蜜月,就会放禹朝一马。她坐到座位上,怕他在忙,了条微信过去。
几分钟后,他回复过来:“我在附近巡视分公司,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好。”她完短信,下去等他。
同一时间,在公司上班的方云眉手机响了,她接到剧组打来的电话,导演亲自邀请她去参加活动。
这不过是一个友好的邀请而已,不去无伤大雅,方云眉身为豪门贵妇,自然不可能去那种场合和一群戏子去疯,庆祝什么杀青。
倏地,方云眉有了主意,很快答应了导演。
宁爵西今天仍开着那辆跑车过来接她,刚开没多久,来了一个电话,似乎是件棘手的事情,他皱眉了几个字就调转车头往回开。
“怎么了?”
“妈打来电话,让我们去一部电影的杀青宴上露个面,很快就好。”宁爵西看她一眼,踩下油门,开始疯狂飙车。
杀青宴?秋意浓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方云眉赞助的那部电影。
她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那部电影的女主角不是秦商商吗?
最近几次两人共同参加公众活动或多或少有记者在耳边提起过这个名字,加上6翩翩曾提过秦商商是宁爵西的初恋。
什么是初恋,一般都是人生中第一个爱上的人,其中的刻骨铭心,想必不用说每个人都能体会。
秋意浓不由的看向开车的男人,他这么急着开车,难道仅仅是为了赶时间,而不是为了快点见到初恋?
宁爵西车子开的极快,几乎没一会功夫车子就停在郊外的片场,今天最后一个镜头拍完了,剧组决定就地办个杀青宴,其实就是野外烧烤。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走漏了风声,很多记者闻讯赶来,男主角金宗炫和女主角秦商商自然是最受青睐的两位。
身为男女主角的金宗炫和秦商商,以及这部剧的投资商裴界正在一个个回答问题,现场还算井然有序,突然远处传来极大的引擎声,这是豪华跑车才特有的声音。
紧接着在众人的视线下,一辆白色世爵停在远处的空地上,敞篷车内一男一女,穿男的侧脸英俊完美,女的长相妩媚俏人,正是宁爵西夫妇。
宁爵西和秋意浓下车时,一大群记者立即蜂拥而上,场面失控。
宁爵西始终搂着秋意浓,护着她在记者的阻挡中慢慢往前走。
副导演一见这架式,马上招来了很多工作人员,大家总算把宁爵西和秋意浓给解救了出来。
记者们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八卦机会,仍是话筒企图往他们面前递。
“宁先生,请问您今天是来支持初恋情人秦商商小姐新片杀青的吗?”
“宁先生,您带着太太到片场是什么意思?是向公众澄清您对秦小姐没有非分之想,还是想说您可以一手拥两大美女在怀?”
“宁太太,您对秦商商小姐获得国际影后有什么看法?有没有后悔当年分手?”
“宁太太,听说宁先生当年为了初恋情人秦商商小姐做了很多疯狂的事,这在商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宁先生甚至为了秦商商小姐差点和宁家断裂关系,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
……
直到被工作人员护到单独隔开的临时休息室,秋意浓才感觉到耳根子清静一些,揉了揉两只耳朵,她呼了口气,接过工作人员递上来的水,道了声谢。
“哟,你怎么跑来了?”裴界从外面进来,在秋意浓和宁爵西的脸上打了个转,随即对宁爵西道:“车开那么快赶过来,怕我把你的商商抢走?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对兄弟的女人没兴趣。”
宁爵西脸上从下车后就没什么表情:“你怎么在这儿?”
“你妈是这部影片的服装赞助商,我是这部剧的投资商,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裴界耸肩。
宁爵西的手机响了,他皱眉开口叫了一声“妈”,然后就走到一边讲电话。
这也难怪,旧事重提,旧伤疤被人揭开,换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秋意浓手里抱着一次性杯子在想,他和秦商商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倒不是她嫉妒或是什么,她是单纯的好奇。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是知道他喜欢宠女人的,虽然有时候他外表绅士,骨子里霸道,但是对女人,他的口碑和外界所说基本吻合,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他们分手?
是如记者们所说是家里反对吗?
秦商商谈吐不俗,看上去不像是出身普通人家,她秋意浓这样名声的女人他都有本事娶到手,一个秦商商他怎么就不能与之圆满牵手呢?
秋意浓喝了一小口手中的水,就不愿意再喝了,也不知道是她嫁进宁家后口感被养叼了,还是这种一次性的水杯装水喝起来怪怪的。
她把水杯随意放在一边,环顾这个临时休息室其实就是用帐蓬简单搭起来的地方,旁边的梳妆台上摆了一大堆瓶瓶罐罐,一个角落里还有几个假模特的头颅,上面戴着几顶不同款式的假,角落里挂了好几排戏服,男女款都有。
剧组应该都是这样吧,东奔西走,演员人前风光,背后拍戏风吹雨淋,确实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光鲜。
秋意浓东看看,西看看,不知不觉走出了休息室,外面记者们被工作人员隔的很远,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渐渐消散。
整个剧组的人都在收拾东西,现场一片混乱。
“宁太太。”
秋意浓转身,见秦商商笑吟吟的走过来,把手中的纸袋递给秋意浓:“替我转交给爵西。”
秋意浓并没有伸手,歪头道:“你可以自己给他。”
秦商商摇头,精致的脸蛋上露出一丝苦恼,“如果他肯要,我就不会找你了。这是上周末纪念日他送给我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秋意浓瞄了一眼纸袋上的logo,是个珠宝大牌,双手放在口袋里没动,耸肩道:“东西不是我送的,自然也不能由我来收,我看还是你自己给他比较好。”
秦商商手举了半天,尴尬的收回,远处不肯离去的记者赶紧拍下这一幕,当天就回去分别编写了几个题目:宁爵西探班旧爱秦商商,疑为旧情复燃;秦商商送宁太太礼物示好,遭到冷漠拒绝,疑上演二女争夫戏码。
一时间,宁爵西与秦商商当年的旧情被再度炒热,秦商商的名字短短几个小时登上了热搜第一,人气和话题更是居高不下,网上秦商商的粉丝更是一阵欢呼,期待宁爵西休妻,与秦商商重聚情缘。
当然,这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此时秋意浓拒绝了秦商商,继续闲逛。
外套是休闲服,并不贴身,手机震动了好久她也没察觉,走到剧组摆开的烧烤架前,她闲着无聊便看起了菜色。
其中几只个头小的螃蟹引起了她的注意,与梦里秋画抓的几乎一模一样,这种螃蟹属于沙蟹,只有在沙滩边找着洞挖才能挖到,这附近应该有海边。
烧烤架旁边有点热,她把外套脱了,只穿里面的白色针织衫,外套随手放在一边的折叠椅子上,等走的时候再取就是了。
秋意浓从旁边草丛里扯了根草,逗了会螃蟹,心想若是画儿在就好了,她们姐妹俩可以一起炸螃蟹吃,像这种螃蟹得用面粉裹了放进油锅里炸,吃的时候连壳咬,非常脆,一点不硌牙,还补钙。
画儿小时候就喜欢吃有嚼劲的东西,不像她,懒,所以对用力嚼的东西不感兴趣,像脆骨啊什么的几乎连碰都不碰。
正对着螃蟹流着口水,旁边突然有人叫了声:“着火了。”
秋意浓抬头一看,可不是,靠近烧烤架最近的一个帐篷不知怎么的,火星蔓延,今天又有风,在风的助阵下转眼就烧的更旺了。
身边很多剧组人员都在找水去救火,场面混乱。
脚边刚好有只水桶,她还没来得及拎起来,立刻听到有女人的尖叫声,夹着助理的慌乱叫声:“秦小姐,秦小姐……快来人,秦小姐被困在帐篷里面……”
秦商商?
这一刻秋意浓也顾不得多想,拎起水桶就往冒烟的帐篷那儿跑,水桶很重,满满一大桶水,她双手拎的吃力,眼看快到了,然而她才刚弯下腰,身后突然被一个极大的力气推开,她往旁边一踉跄,水桶里的水跟着洒了,倒了一地,以及她半条腿。
那个推她的人,不顾火势凶猛,直接钻了进去。
秋意浓回过神来,她认得那件衣服,是宁爵西。
几秒钟,宁爵西把脸色异常惨白的秦商商抱了出来,路过秋意浓身边时,这才看到她,他沉声问她:“你怎么样?”
“我没事,挺好的。”秋意浓若无其事的拍拍屁股准备要站起来。
宁爵西低头看了一眼秦商商,她双眼紧闭,头耷拉着,大概是吸入了过多的烟雾陷入昏迷。
旁边赶过来的导演和副导演说:“快送医院,这附近一公里外有家人民医院……”
宁爵西皱起眉,身边被很多人围上来,他停了几秒,才大步抱着秦商商往外跑。
外面那些记者一见这个画面,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冲破人墙挤上前,闪光灯不断的在闪烁,问题如潮水般涌上来。
“宁先生,秦小姐有难您把宁太太推开,第一时间冲进去,是不是表明在您心目中依然爱的是秦小姐?”
“宁先生,秦小姐待的帐篷怎么会突然着火,宁太太也在场,会不会与她有关?”
“宁先生,刚才我们目睹秦小姐给了宁太太一份礼物,宁太太冷脸没收,是不是代表宁太太不想与秦小姐二女共侍一夫?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
“……”
女主角突然出事,整个剧组的人都没心情烧烤了,周围静的可怕。
秋意浓从地上爬起来,她身上衣服脏了,右小腿上全是泥水,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大家或多或少投来怨恨的目光,似乎刚才的火真的是秋意浓放的。
这些年受到的污蔑已经足够使秋意浓强大到无论面对什么场合都能面不改色,她拍拍双手,扶着旁边的树杆站起来,右脚腕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的脚好象崴了。
一瘸一拐走到一边的石头上,她坐下来查看,右脚腕上一片淤青,疼的她直抽气。
“宁太太,我送您去医院。”终于,副导演挥手打了两名女工作人员过来,怎么说对方也是宁太太,服装赞助商的儿媳妇,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种时候秋意浓不想逞英雄,接受了两名工作人员的帮助,在她们的搀扶下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
车子驶向同一家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说骨头没有摔伤,就是要静养两天,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秋意浓打了两名陪同的剧组工作人员,独自一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病房内,秦商商经抢救终于缓缓醒过来了,经纪人和助理都在,导演也赶来了。
经纪人在跟导演抱怨:“佟导,你们这办的什么杀青宴?商商要是有什么好歹,接下来的一大堆通告怎么办?要是商商没办法参加,那么多违约金谁付?你付吗?当初就是看着您的诚意才参演了这部戏,可不能为了一部戏把命都搭进去吧?我听说有人纵火,把人交出来,要么我报警,让警察来管这事。今天我们非讨回这个公道不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敢纵火,胆子够肥啊……”
经纪人好一通火,导演一声不响,把眼神投向旁边的宁爵西,一个是情人,一个是妻子,就看他心疼谁了。
经纪人这才注意到旁边面色沉冷的宁爵西,脸色就变了,他当秦商商经纪人的时候秦商商还是个小演员,没这么大红大紫,他是听说过秦商商有宁爵西这么一个来头很大的前男友,但是亲眼看到还是头一次。
顿时,经纪人不吭声了,把目光转身秦商商。
秦商商朝经纪人摇了摇头:“不怪谁,今天是个意外,不要大惊小怪。”
“不大惊小怪才怪,你知道你现在伤筋动骨要赔多少钱吗?”经纪人气消了一些,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道,转而经纪人一想,这可是宁爵西啊,听说是他送商商过来的,当时记者也在场,真是天助商商也,这下不需要花钱炒作,这就是最好的炒作。
再次和地产巨头宁爵西传绯闻,恐怕这次商商想不大火都难,以后的通告费和片酬恐怕又要翻上几个跟头。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宁爵西话音刚落转身出去。
“等等,爵西哥,我有话要跟你说。”秦商商温温柔柔的叫住了他,低声道:“是关于我爸药厂的事。”
……
秋意浓在走廊里休息了一会,扶着墙到护士台打听,得到秦商商没什么大碍的消息,又问了病房号,一瘸一拐的赶了过去。
病房内经纪人、导演、助理几个人走了出来,大家看看秋意浓,眼神复杂,没人说话。
秋意浓看他们的样子,好象秦商商醒了,反正她问心无愧,便没再追问什么,直接扶墙走了。
她走的并不快,刚走出医院,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跟着她的腰被人搂住:“你不在帐篷里,怎么也弄成这样?”
秋意浓侧头看他一眼,他身上穿着早上的情侣休闲套装,侧脸寒意逼人,下巴绷的紧紧的,更加极度不悦。
也是,他恐怕也和别人的看法一样,认为是她纵的火。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要装傻,她索性也不说破,往旁边让了两步,避开他的手。
“外面有很多记者,别走大门。”他伸手又来揽她的肩,这次她又下意识躲开。
他侧头皱眉看她,强势的再次搂上她的肩,一面扶她往旁边的侧门走一边低头锁住她低垂的小脸:“不高兴了?”
呵,何曾几时他宁大总裁也会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心虚么?
秋意浓不知道自己心底那一阵阵的揪痛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在这场婚姻里,她自始至终都是被动的一方,他说什么她就要照做,她没有权利反抗。
“没有啊,我的脚有点不舒服。”她感觉到眼底有点疼,脸埋的更低,把眼角的湿意逼回去,原来她还有眼泪,她一直以为她的眼泪几乎淌干了,原来还有。
“宁先生,商商找你,她说你有样东西落在她那儿了。”秦商商的经纪人从后面小跑过来。
宁爵西拧了拧眉,继而在秋意浓肩膀上按了按:“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秋意浓咬唇没有出声。
等他走后,秋意浓伸她去哪儿,她茫然,好半天才说了地址。
一瘸一拐的进公司,李业急忙跑过来:“怎么了这是?”想扶又觉得不太方便,遂叫来了美术组的杨娅。
杨娅把秋意浓扶到了座位上,“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
“不用,你忙你的吧。”秋意浓摇头。
“那有什么事叫我。”杨娅这才走开。
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好半天,秋意浓才开始工作。
宁爵西从医院出来,没见到秋意浓的身影,他四处找了个遍,才现她可能走了。
该死!
宁爵西抓了抓头。
裴界开着车赶过来了,拍了拍宁爵西的肩幸灾乐祸的说:“怎么了?心情不好?你老婆呢?跑了?”
宁爵西看了眼裴界没说话。
裴界鄙夷的说道:“不过说真的,你那么推开她,直接跑去求商商,换作是别人恐怕早就火了吧。她呢,不仅什么事没有还一声不吭,说好听点是识时务,说难听点她根本对你就不在乎,所以你对哪个女人好,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你们这婚姻有什么意思,从头到尾都是你剃头担子一头热,你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宁爵西脸色黑沉,双眼赤红,裴界却不依不饶继续道:“你说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我要是你我就休了她,重新娶我喜欢的,你和商商本来就是一对……”
裴界的话没说完,宁爵西突然挥拳上来,一下砸在裴界的眼睛上,裴界捂着疼痛的眼眶骂了句:“靠,你来真的?”
遂挥着拳准备还击,定晴一看,哪里还有宁爵西的人影,那小子跑了。
秋意浓下午的工作效率不高,心中着急,可是越急精神就越不能集中,她拿上杯子去茶水间冲了杯融咖啡。
“意浓,你看你真是,不是说了有什么事叫我的嘛。”杨娅赶紧跑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咖啡杯,一边扶着她往位置上走。
两人刚走到位置上,还没坐下,办公室门口突然起了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身影闪进来,直接来到了秋意浓的面前。
杨娅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惊的嘴都合不上了,再看看秋意浓一脸淡然的样子,不用说两口子吵架了。
杨娅把咖啡杯往桌子一放,自动闪人。
“跟我回家。”宁爵西沉着脸,看着秋意浓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三哥,你等我一下,我还有点工作没做。”秋意浓淡淡一笑,并不看他,而是敲击键盘,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三哥?宁爵西眯了眯眼,呵,很久没听她这么叫了,这个女人每次这么叫都是在提醒彼此的距离。
“老大回来了。”李业脑袋伸过来说了一句。
秋意浓抬头一看,果然姚任晗从外面进来,直接进了办公室,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恐怕投资的事不顺利。
“我和同事交接一下。”秋意浓突然朝宁爵西灿然一笑。
宁爵西双手插在口袋里,并不说话。
秋意浓交待了一些事情,对宁爵西说:“可以走了,三哥。”
她扶着桌子,主动偎到他身边,环在他手臂上,宁爵西冷眼看了几秒,才弯腰横抱起她。
车子开进一处别墅庭院,秋意浓看了一眼,感觉这里可能就是她从来没来过的新家。
他说着绕过车身,把她抱了起来。
秋意浓靠在他怀里在想,也是,她这样出现在宁宅实在是会引来不小的轰动,说不定被宁誉安知道了,又要找他谈话,内容无非就是让他顾着点名声,不要和秦商商传出负面新闻来等等。
她也懒得去想,扶着楼梯一级一级的爬,胡乱冲了个澡,把身上的泥水冲掉,也顾不得欣赏室内环境,找到床就躺上去。
宁爵西在厨房里倒了水杯出来,她人就不见了。
看了眼她坐过的沙,他在楼下抽了支烟,只抽了一半就掐灭了起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