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们在这里吃还是到外面去？”顾北屿刚开口，就被楚楚打断。
楚楚垂着睫毛，掩盖掉了眼底的情绪，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楚楚托住碗的手都是颤抖的。因为她发现，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听顾北屿说下去。
她不敢听他心疼的话，更不敢听他的漠不关心。
“外面。”
顾北屿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眸子中渐渐凝聚起一场风暴。
寒风肆虐，眨眼间皆是碎冰。
这世间，仅有一人，一句话就能牵动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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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饭时都没有声音发出，这也就显得偌大的别墅愈发的寂静。
顾不得烫，楚楚飞快地往嘴巴里送着面条，只想快点吃完，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对比楚楚，顾北屿的进食速度则慢得多，他一点一点的品尝，脑子里播放着刚刚小姑娘在厨房里的画面。
他想象过无数的他跟楚楚在一起之后的画面。
他想过在书房里，他处理文件，楚楚画画。
他想过在卧室里，两人相拥而眠。
他想过在餐厅里，两人同桌而食。
……
他唯一没有想过的地方是厨房。
楚楚从小不会做饭，他自然由着她。他想，他的小女孩儿不需要下得厨房，她只要会花钱就好了。他愿意把她宠上天。
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女人进厨房带给男人的那种震撼感。
不仅震撼，还有感动。
他看着她料理食材，看着她烹饪羹汤。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头发丝都多了一种温柔感。
他看着那样的楚楚，心间升腾起的，是极大的满足。
那时候，他的眼睛前似乎都出现了幻影，他看见自己，出现在她的身后，双臂揽上她的腰身，唇片贴在她的脸侧。
可是不行。
楚楚那道声音将她扯回现实。
她说，吃不惯法餐，所以就开始自己学着做了。
这句话，既让他心疼，又让她嫉妒。
她学做中餐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呢？
如果他没记错，阮河好像会做饭。而那个时间，只有阮河陪在她的身边。
顾北屿又想到林胥发过来的那几张照片，还有短短的几句微博上的文字。
明明是几句很简单的文字，所描述的那个画面却足够将他摧毁。
他的爱而不得跟别的男人一起逛家具超市，顾北屿的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开始想象那副画面，想象着小姑娘坐在别人的副驾驶，想象着他们共同处理食材，顾北屿的额角逐渐绷紧，他捏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顾北屿掀了掀睫毛，将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框在眼睛里。
小姑娘垂着头，在他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额前细小的碎发。
它们张扬在灯光里，细细柔柔的扫在他的心间。顾北屿突然就感到一阵无力。
他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太早的将她放在心里，他给了她伤害他的所有权利。
她手持尖刀，他却没办法披上盔甲。
爱一个人就是，将自己所有的柔软展现在她的面前。哪怕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