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柳国公,而是一处陌生的别致小院,同她一起的还有法海小和尚。
小和尚也不知道哪里拿来的木鱼,一个早上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咚咚的敲着,也不嫌冷。
“这是哪里?”柳慎在他旁边的蒲团上坐下来,伸手摸着他光溜溜的小秃头。
小和尚手中的动作一滞,转头朝她认真道:“大哥哥说你家里出事了,这几日暂且住着这里。”
“哦。”柳慎应着,又看他把香炉什么的都摆在屋檐下,不禁有些好奇问道:“那你打算在这里念经?”
“自然,大哥哥说你就是柳国公府的大姑娘,他这几日没空过来,要我好好保护你。”说罢,眼珠子一转,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姐姐我这些日子保护你,不能出去化缘了,可不可以也算添箱?”
柳慎闻言,忍不住好笑:“算,只是既然这里是别苑,只怕知道人也不多,外面天冷,你去我隔壁的屋子就好了。”说着便起身给他搬东西。
法海确实冷得敲木鱼的手都冻得发红了,也不阻拦,起身抱起蒲团跟着柳慎去房间。
柳慎以为,只怕还一阵子见不到公孙越了,不想他下午就过来了。
扬手给柳慎抚过额前的几缕发丝,眼神温润至极:“怎就起来,不多休息会儿?”
“我又不是猪。”虽然就要成为最亲密的人,可到底还是未婚,而且法海又在,所以对于这样亲密的动作,柳慎还是有些窘迫,特别是那法海急忙捂着眼睛转过去背对着她,一面喊着:“非礼勿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她的细微变化,公孙越都看在眼中,心头有些连自己都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意,拉着她在炭盆边的小软榻上坐下,看她脸红得不行,这才没在逗她,而是神情一转,认真道:“昨晚有劫匪冲进国公府,少说白来人,不过好在没出人命,只是你小弟被劫走了。”一面将昨晚的大致情形与她说了个大概。
劫匪?柳慎神情顿时一凝,忍不住冷笑起来:“你信么?一百来劫匪混入城中,竟无人察觉,若说顺天府吃闲饭也就罢了?难不成巡城史也是?”
公孙越就是喜欢柳慎,闲暇时候缺半根筋,可以天真无邪,论起事或是遇到事情,从容不惊,又能冷静分析,而补是同别的姑娘家一般,只会哭哭啼啼的。一时间,竟然看她看得有些呆了,猛然一反应,急忙收回眼神,“极是。”顿了一下,又问柳慎道:“你知晓青天司么?”
柳慎疑惑摇头:“不曾。”
“青天司这个机构其实如同刑部一般,各层各阶明确有人执掌,不过不同于刑部的是,他们只听命于帝王。昨日那个人,便是青天司的七星之一天枢。”虽然青天司比较隐秘,不过公孙越并不打算隐瞒柳慎。
柳慎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般说来,这些匪徒,只怕与青天司也脱不了干系。”她虽然生于闺中,却不能表示她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形,自战南王凯旋回来之后,哪里还有什么匪徒啊,何况纵然有匪徒,也不可能精确的在找到府上众人的房间位置,而且进退有度,一百多个人竟然能安全逃出内城。
不过幸好,自己把钥匙给了良珠,若是在柳国公的手里,只怕这会儿库房早就空了。不过柳慎很快担忧起来,“库房是大伯二伯亲自锁的,只怕他们会寻到大伯那里去。”
公孙越想与她说的倒不是这个,而是今日柳国公的态度。他顿了一下,还是告诉柳慎道:“今日中午,那些劫匪就送来了信,要拿四千两黄金赎回你弟弟。”
四千两黄金只怕是国库也没这么多,不过眼下柳慎的那些嫁妆,倒也不止。“既是如此,只怕我父亲现在正在寻找库房的钥匙吧。”柳慎并不是不愿意救豪哥儿,只是她有些不甘心,四千两黄金,这都多少辆马车才能拉完,可是那些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要,显然一点都没有担心拿到黄金后的后顾之忧。
显然,他们只负责要黄金,至于如何处理,只怕这是皇帝的私人问题了。
然公孙越的话却叫柳慎大吃一惊。“柳国公不愿意,他说儿子没了可以在生,黄金没了就没了?????”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亲爹,柳慎会立马笑喷了的,可是这人偏偏是自己的亲爹,柳慎一时间傻了眼,膛目结舌的看着公孙越。
公孙越也有些意外,“我曾听闻,岳父是及其宠爱这位小弟的,如今怎会不顾不闻呢?”
柳慎想起柳絮儿,忽也觉得没个什么,叹了一口气:“他便是这样的人,只是我有些意外,他向来与我疏远,就算不打算救豪哥儿,那库房里的东西他也拿不到,这般作为,到底所为何?”
“那你想救么?”公孙越忽然问起柳慎。
柳慎几乎没有半分的疑迟,“不救。”
“为何?”公孙越的神情并未有任何变化,依旧带着薄薄的笑,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这局是云游子布下的,已经将战南王府置于险地,我自然知道战南王没有二心,可是现在皇帝已经起了疑心,他日若是有个一二,这些钱财不知道要救多人的性命。我也知道战南王不缺这点钱财,可是飞羽营那么多人,又带着家眷,总是需要钱财来安顿的吧。”柳慎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今日虽能救得了豪哥儿,可是这些钱财定然落入皇帝手中,我不愿意。”
这些东西如果是旁人拿走,柳慎还可以考虑,如果是皇帝那就算了。若没有他,自己此刻只怕还在娘亲的膝下撒娇呢。
她后面的口气忽然变得冷冽起来,甚至是带着几分恨意。抬头看着望着自己的公孙越,毫不忌讳道:“我便是这样的无情之人,亲弟弟都不愿意救,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但凡你说的,便都是对的。”与柳慎严肃的神情相比,公孙越显得有些不正经,“对我有情即可,至于别人越无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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