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当着顾家阿奶的面呢,老师怎么什么都说?您难道忘记了,顾家和锦衣卫关系密切。? ??? 中文 w8w?w?.?811?z8w1.?c?o8m?锦衣卫可是朝廷的人!”
“若是我的身份传到锦衣卫哪里,老师以为,我还能有活路吗?”
听到徐闲的责问,杨夫子并没有什么不虞,毕竟在他心中,徐闲是君,他是臣。当即略有些恭敬的说道:“殿……”
一个殿字出口,又觉得不对。
虽然顾刘氏已经出去了,可谁知道她会不会就在外面呢,便有走到窗边,粘了口水打湿窗户纸,将窗纸捅出来一个洞,往外面看去。见顾刘氏坐在院子里头,才放下心来,回转身子朝着徐闲说道:“殿下既然知道顾家人和锦衣卫关系密切,如何敢在顾家一直住着?”
徐闲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吗?不在顾家住着,我又能住哪儿去?难道去村塾吗?那不是更惹人怀疑。”
说着,又不满的开口:“此事说来,都是你们的过错。我自己在顾家村生活得好好的,你们若是不来寻我,那便什么事都没有。现如今,你们要我怎么办?”
杨夫子忍了皱眉的冲动,躬身问道:“殿下是觉得,我们若是不来寻您,那燕贼的爪牙就永远不会现您的存在吗?”
徐闲有些不满,也有些烦躁,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才道:“难道不是吗?我在天谷山安静的生活了五六年,在顾家村又安静的生活了五六年,什么事情都没有生。现在你告诉了我那些事情,我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宁,总害怕自己一觉醒来,就会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使我惶惶不可终日。”
“难道,还不是你们的错吗?”
杨夫子说道:“殿下若认为我们错了,那自然是我们错了。”
“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天谷山那样的世外之地,是不可能有锦衣卫的踪影的。从前的顾家和锦衣卫也没有任何的来往,殿下自然安全且安宁。可如今锦衣卫就在您的身边,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忽然生疑?听从前见过殿下母妃的人说,殿下和您的母妃长得极像,殿下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被见过您母妃的人看到吗?”
“若顾家当真只是小小农家也就罢了,殿下自然无虞。可现在顾家和锦衣卫,和燕贼的亲孙子,都扯上了关系,甚至还弄出了个什么祥瑞贡蚕,谁知道会不会就有见过您母妃的内侍宫人,被派来了呢?”
“他们若是见到殿下,必然会对殿下生疑。他们若是生了疑惑只要告之了皇帝或者锦衣卫的人,那些锦衣卫多半就会直接将殿下锁了。”
“殿下可知,锦衣卫拿人,从来不问证据,哪怕是王公贵族、朝廷忠臣,驾帖一下,也是说拿就拿。”
“锦衣卫只听命于皇帝,从来都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根本没有错杀一说。您若是真被锁了,您觉得,顾家的人能保得住您,能替您奔走吗?就算他们愿意替您奔走,可那样会有用吗?”
听到杨夫子的话,徐闲心中更害怕,也更烦躁了,张了好几次口,才看着杨夫子愤愤的道:“那也比像现在这样,成日里惶惶不可终日要好。至少,不会那么容易就引起别人人的怀疑!也能多些安生的日子。”
杨夫子默然,隔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殿下不用那么害怕的。因为,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很多忠诚的臣子下属,我们忠于建宁皇帝,自然也会忠于您。在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我们不会让燕贼的鹰犬伤害您一根毫毛。”
“而且,您还有亲人在。他们也会保护您的。”
杨夫子口中的亲人,说的是宁王。杨夫子和黄海等人不同,他是个读书读得迂了的人。这样的人,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天真’。
他对于宁王和宁王府并没有什么怀疑和戒备,只当宁王和宁王府的人真的和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一样,依旧忠诚于建宁皇帝,对于当初宁王被燕贼裹胁以至于交(派)出宁王铁骑助纣为孽的事情,是真的悔恨无比的。也相信他们是愿意推翻燕贼(永安皇帝),替建宁皇帝报仇的。
如此,他就自然而然的觉得,宁王府也是会保护徐闲的。
因为徐闲是建宁皇帝唯一的儿子,也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他以为,哪怕是为了和燕贼抗衡,宁王府也是会保护好徐闲。毕竟徐闲的身份在哪里,若是能拥了他,登高一呼,天下必然响应,推翻燕贼,指日可待。
不得不说,杨夫子也许别的事情都想得和事情的真相不符,但是,关于徐闲身份的用处,他还是想得八九不离十的。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若是宁王府只拿徐闲当成傀儡,该怎么办。
当然,他一个书呆子老学究,其实也想不到这些事情。
“亲人?”听到杨夫子最后一句话,原本因为心情烦躁,而仍旧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徐闲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杨夫子的跟前,看着他道:“老师说的,是什么亲人?”
“从小,师父就只告诉过我,至我一出生,阿爹和阿娘就过世了,他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有什么亲人……”
“难道,我真的还有亲人在世吗?”
平心而论,对于亲人二字,徐闲其实也是有些执念的。
往日里每当他被人欺负,每当他自觉自己被顾家人‘忽视’,他都会想,自己若是有亲人,哪怕是有亲族,也算有些依靠,旁人哪怕要欺负(忽视)自己,也要掂量掂量,不会那么肆无忌惮。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对亲人二字,有过无数次期待,所以,当杨夫子说自己还有亲人的时候,徐闲心中的激动居然压过了害怕和惊惶,以至于他的脸上的那些惶急,都被期待所掩盖了。
“不错。”杨夫子看徐闲脸上没有先前那么惶急了,心中安慰不已,连忙说道:“您有一位叔爷,是您阿爷最小的兄弟。您还有许多的叔父和堂兄弟,他们都是您的血脉亲人。而且,也仍旧忠于您的父皇,当然,他们也会忠于您的。”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