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煊跟银发御姐对视,直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唐妙妙。无论是身高、身材还是气质,两者都截然相反。唯一相同点就是她们都有一双漂亮的银色眸子。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件事的时候。
银发御姐的气息越来越弱,她连自己的武器都握不住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到塔克琉斯回来,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现在该怎么办?
银发御姐直勾勾地盯着唐煊的眼睛,她轻启朱唇,细声细语地说道:“你——特别,我——送你,一定——回来......”
唐煊愣住了,他听不懂银发御姐在说什么。银发御姐没有解释,她默默将手搭到唐煊的肩上,没等唐煊说话,她便轻轻一推。
耀眼的银光自她的掌心亮起,这光芒一闪而逝。她将手掌抬起,唐煊双目无神地向后倒下。
林婉站在唐煊身旁,见唐煊倾倒,她急忙将唐煊抱到自己怀里。经过一番检查,她发觉唐煊瞳孔涣散,竟然没有意识了。她愤怒地站起身对银发御姐拔剑相向。
“你对他做了什么?!”
心上人意识全无,此刻林婉的心比地上的冰更冷。面对林婉的质问,银发御姐什么也没有回答。她转身坐到一具角斗士的尸体上,呆呆地仰头望天。
“你......”
尽管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林婉依旧毫不犹豫地对着银发御姐雪白的脖颈挥剑斩下。
锵!
唐千机荡开了林婉的剑刃。
“冷静点,唐煊不会出事的!”唐千机无奈地说道,“就算咱们这里的人死绝了,他也会安然无恙的,放心吧。”
林婉深深地吸进几口冷空气,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她狠狠地瞪了银发御姐一眼,随即握着剑走到她身边坐下。心想如果唐煊等下不能恢复,她就算死也要刺银发御姐一剑。
银发御姐不为所动,仍呆呆地望着天。她身上细线的光芒越来越暗,这意味着她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少了。塔克琉斯回来的时候,就是她被彻底均衡的时候。
......
......
......
这几天父亲有些怪异,不仅不干活,还自言自语说自己是神祗转世,现在是时候回到天上了。妈妈忍不住说了他两句,结果被他扇了一巴掌。这种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父亲到底怎么了?
......
母亲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她,附近的野兽很多,我很担心她,希望她没有出事。
......
父亲越来越怪异了,我问他母亲在哪,他告诉我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叫我不要再问了。
......
今天我忍不住又问了一次,父亲竟非常生气,把我关在马厩里和马过了一夜。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因为我只是想把母亲找回来。
......
我找到母亲了,她......她被人杀死了,尸体就在半山腰的洞窟里,有人在她的身子下面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祭祀仪式。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觉得父亲一定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不会因为我询问母亲的去向而动怒。
我现在非常害怕,我决定不搬动母亲的尸体,因为我觉得这个邪恶的祭祀仪式很可能没有结束,还会有人回到这里,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杀了母亲。
......
我在洞窟外等待了小半天,快天黑的时候,有人来了。借着他手里火把的光,我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父亲。
洞窟里传出父亲的笑声,我害怕极了,我想父亲已经疯掉了。
......
我大哭了一场。
父亲回来以后把我叫到他的房间,问我是不是看到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狠狠地打了我一顿,没有作任何解释。
母亲,我好想你。
......
我被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父亲说他要在村里举行一场祭祀,只有那一天我才能出门。我知道父亲被邪魔蛊惑了,这场祭祀一定会给村子带来灾难。母亲,如果您在天上看到了,请您阻止父亲或者把我也带走吧。
......
......
......
唐煊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他发觉四周一片漆黑,空气里还浮动着淡淡的恶臭。他的记忆停留在银发御姐把手搭在他肩上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
唐煊刚坐起来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困惑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小了。紧接着,断断续续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逐渐意识到现在的情况:银发御姐把他的意识转移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体里。
为什么要这样做?
唐煊眉关紧锁,他回忆银发御姐对他说的那句话:你——特别,我——送你,一定——回来。
‘你特别’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她在他身上发现了特别的东西;‘我送你’显然是把他的意识转移到这里。如果只看这两句话,银发御姐是把他送来这里逃生的。可如果再加上后面那句‘一定回来’,意思就迥乎不同了。银发御姐是想让他来这里找到什么东西好回去救她们吗?
唐煊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可以在这里找到打败塔克琉斯的东西,然后及时回去救人。
根据脑海里不完整的记忆,这个孩子的父亲被邪魔蛊惑,杀死了他的母亲,现在正准备在村子里举办一场大祭祀。
这场祭祀是目前已知的最特殊的事情,如果这里真的存在一样可以打败塔克琉斯的东西,想必会在祭祀上出现。恰好被邪魔蛊惑的父亲答应孩子在祭祀那天放他出来。
沙沙沙......
门外传来脚步声。
咔哒——
门上的板子被人掀开,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现在似乎是晌午。
一双粗糙的大手抓着一块干瘪的面包和一碗稀疏的菜粥递进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羿,吃饭。”
羿......这是孩子的名字吗?
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唐煊走到门边接过面包和菜粥,他犹豫了一下,模仿着孩子怯懦的语气询问道:“父亲,距离祭祀开始还有几天?”
沙哑的声音答道:“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