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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年no.30
窗外的夜色漆黑,城市的灯光在闪烁,她们住的酒店是大理最好的酒店,夏绿看了一眼熟睡的边杨和安晴,缓缓起身走向窗边,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特别焦虑,她想念肖紫,特别想念。
夜幕下的大理灯火辉煌,夏绿觉得像是在做梦,在这不到四十八小时里,她觉得经历了很多,当然不是她经历,而是她的精神经历了很多,因为安晴的故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生活这么安静无波,她竟然还不满足,时常抑制不住心底的欲望,一种爱而不得的欲望。
身后的床上,安晴的呼吸变的气促起来,夏绿从沉思中缓过神来,急忙走向安晴,打开床头灯,安晴满脸的泪水,额头也满满是汗,口中喃喃着什么,夏绿贴近安晴的唇边,根本听不清安晴在说什么。
“安晴,醒醒,安晴......”夏绿一边给安晴擦汗和眼泪,一边轻声叫着,边杨迷糊中听见动静,醒来看见夏绿在叫安晴,也急忙跑到安晴旁边,朦胧的睡意瞬间消失。
安晴猛然睁开眼睛,眼珠无神的盯着前方,她慢慢坐起来,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白坛子,立马伸手抱了过来,豆大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我梦见他了,他让我救他,他说疼.....”安晴用她那嘶哑的嗓音开口说,夏绿皱着眉头,强忍着眼泪,“安晴,没事的,你只是做梦了。”夏绿抱着安晴的肩膀,轻声的说。
“不是梦,他真的告诉我,他好疼,我救不了他,他再也回不来了。”安晴紧紧抱着怀里的白坛子,泣不成声。
“边杨,我要带他回家,我现在就要带他回家啊......”安晴抬头看着边杨,眼中带着祈求。
“好,我们现在就走,你先穿衣服,夏绿去收拾一下,我们送他回家。”边杨捧着安晴的脸,一点点的把安晴的眼泪擦去。
夏绿用最快的速度把随身的物品都整理好,安晴只是抱着怀中的白坛子,毫无任何反应,脸色依旧苍白。
凌晨四点,边杨开车上了高速,送安晴怀中的白坛子回家,夏绿坐在后座陪着安晴,安晴抱着白坛子,夏绿抱着安晴,边杨在前面开车,三人一路无话。
一路上边杨不停的调整导航,中途还走错了路,开了近八个小时后总算到了安晴说的县城----盂县。
安晴只来过一次,那是她刚和于本哲交往的第二年,于本哲带安晴回家过年,那是安晴记忆里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了。
三人在县城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连忙赶往于本哲的家,于本哲的家在乡下,离县城还有一个多小时,安晴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她却清楚的记得路,因为美好,所以记得。
到达于本哲的家门口时,安晴透过车窗玻璃向外看去,七年了,貌似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原来的新房子旧了,树高了。
于本哲家很穷,只有三间砖房,一个用树条绑扎的小院,院中堆着一堆柴火和一辆小电动车,还有一些零散的砖块。
三人下车,安晴抱着白坛子站在门口,想起七年前她第一次来这里时,于本哲家的三间砖房刚刚盖好,听邻居们说,于本哲的爸妈知道于本哲交了女朋友,就花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盖了这三间房子,让于本哲过年带女朋友回家过年。
安晴从没来过乡下,更没有来过如此贫穷的地方,安晴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娶了后妈对她还算不错,十七岁那年她父亲意外过世,后妈还算善良把她父亲的赔偿金给了安晴,她自己改嫁了,从此,安晴成了没人疼没人管的孩子。
她开始出没于各个酒吧,她在酒吧只喝酒,从不乱来,于本哲是街头混混,也常常混迹于酒吧,他比安晴大6岁。有一次安晴喝醉了,被人骚扰,是他救了安晴,因为这个,事后于本哲被人狠狠打了一顿,重伤住院,安晴很感激于本哲,在医院照顾于本哲,此后二人常常来往,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于本哲对安晴很好,安晴每次看到于本哲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安晴总是想,一定是自己的父亲派了于本哲来陪自己,她的父亲舍不得她太孤单。
于本哲为了让安晴有好得生活,不再整天混日子,开始经营一些小本生意,可是他根本没有经商的头脑,存了的积蓄很快就赔光了。
安晴不忍心看着他整日垂头丧气,拿出了自己父亲的死亡赔偿金,于本哲看着安晴递来的卡,他却哭了,他也是一个男人,如今却要花自己女人的钱。
后来于本哲和安晴用这笔钱买下了七吧,两人苦心的经营,酒吧的营生并不好做,但是两人苦苦扛了下来,有时候为了拉一个赞助或者客户,于本哲几乎都喝到胃出血,安晴实在不忍,替于本哲挡酒,最后,两人都喝进了医院。
清苦的日子总是让他们更加坚定的认为对方就是要陪伴一生的人,后来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于本哲不在安于现状,他开始想要做大酒吧,可是安晴不同意,安晴觉得现在他们还不够扎实,于是两人出现了一次次的矛盾。
安晴想起那个新年,她和于本哲一起回到这里,他们买了好多东西,于本哲的爸妈高兴极了,家里给他们置办了新房、新床、新铺盖,还买了几斤肉,每一餐,都是于大娘做好饭端到安晴跟前让安晴吃,邻居们来串门都说他们家儿子有本事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回家,乐的于家二老合不拢嘴,安晴想到了自己死去的爸妈,她已经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她太想有个家了,如今她终于感受到家的温暖了,即使这里很贫穷,她也愿意把这里当成她的家。
夏绿和边杨站在安晴的身边,看着神色复杂的安晴,有些无可奈何。房门打开,一个身着藏蓝色衬衫的老人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老人神色茫然的看着三人,佝偻着背走到三人面前,又看到三人身后的汽车,在老人眼里,能开汽车的人都是大人物。
“你们找谁啊?”老人开口,带着很浓的乡音,安晴看着眼前更加苍老的于大爷,抱着白坛子的手不停的颤抖。
安晴再也忍不住了,眼前曾经带她如亲生女儿般的老人竟苍老到如此地步,走路都颤颤巍巍了。
“大爷,我是安晴。”安晴抽泣着,嘶哑的喉咙肥力的发出几个音节。
“谁啊?”于大爷又向前走了几步,浑浊的双眼打量着安晴。
安晴一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哭声了,她带着他们儿子的骨灰回来,她要怎么开口对眼前的老人说啊。
“老头子,谁来了啊?”屋里又走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于大娘眯着眼看着院门口的三人,有些不明所以。
安晴深吸一口气,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大娘,是我,我是晴晴。”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哽咽声不断。
两位老人家根本没有明白眼前的状况,安晴那黯哑嗓音说的话,两位老人家根本听不懂。夫妻俩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安晴,疑惑不解。
边杨看安晴这样是没办法把情况说清楚了,她拍了拍安晴的肩膀,“我来解释吧。”
“大爷,大娘,你们认识于本哲吧?”边杨的话一出,两位老人家的眼睛立刻睁大了,夫妻俩对视一眼,又看向了边杨。
“他......在外地出事了,我们把他的骨灰送了回来。”边杨硬着头皮把话说了出来。
于大娘像是没听懂边杨在说什么,于大爷一副茫然的表情,边杨从安晴的怀里接过来白坛子,“这是于本哲的骨灰。”
这时夫妻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大娘看着白坛子,又看了看边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里面是谁?”于大娘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们说这是我儿子?你们......”于大娘身体不自主的后倾,于大爷连忙扶住自己老伴,“你们是什么人?咋能随便说这骨灰是我儿子的呢?”于大爷急的直跺脚。
周围的邻居听见了动静,都出来围在于家的门口,于大娘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边杨抱着白坛子无措的看着哭泣的两位老人,安晴也不停的抽泣,夏绿看了看周围的邻居,小声在边杨耳边说,“这怎么办啊?要不要跟他们村干部说一下?”
夏绿这句话提醒了边杨,边杨把白坛子递给夏绿,夏绿犹豫了一下刚想去接,边杨又转身递给了安晴,夏绿尴尬的摆着两只手。
“请问,你们这的村干部是谁,能不能让他来一下?”边杨向邻居的一个大爷说道。大爷点头,让自己的孙子跑去叫村干部来,“孩子啊,他家还有个女儿,就在村东头,刚才我们已经叫人去找了,一会就来。”大爷小声的给边杨说。“谢谢您,真的很感谢您。”边杨不停的点头。
两位的老人家的哭声越来越大,周围的邻居都在低声议论着,有几位邻居走到老夫妻俩前面小声的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