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人都已经到齐了,原本定下的计划自然就要开始进行。
此处远离那些朝臣,又没有旁人进行阻挠,计划进行起来自然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
虽说此行只是为了给卓虞的新身份过个明面,不过尉迟靳是从来都不舍的自家小妻子受委屈的,哪怕只是假装的也不行。在计划接近尾声,只需要带着人离开枫桥镇的时候,他却忽然多逗留了一天,特意让人去包下一艘画舫,带着卓虞出去游玩了一圈儿。
枫桥镇虽然热闹,但却始终只是个不出名的小镇。那些个画舫虽然精致,但除了逢年过节有几个富商和官家老爷租用之外,平日里是几乎不会有人肯花那么多银子去上头游一圈儿的。还更不用说尉迟靳这一出手,就直接包了最大最精致的那一艘。
别说画舫的老板了,就连镇上的百姓们也惊讶得很,急急忙忙地赶到停放画舫的湖边看热闹,想见识一下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
前几日到了枫桥镇上之后,卓虞早就摘下斗笠,姣好的面容短短几日之内就引来不少人瞩目,连带着那些日子酒楼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在尉迟靳牵着她的手走上画舫的时候,眼尖的人自然一眼就认出她来,急忙推了推身旁的同伴:“哎,你看,那不是贺老板家的小厨娘吗?”
另一人定睛一看:“还真是虞姑娘!她怎么和那个公子走在一起,莫不是对方看上她了?”
经这两人一说,大家都想起来这几日似乎的确听说有个富家公子一直在追求卓虞,那架势阔绰得很,就差三媒六聘直接上门提亲了。
此时又有人注意到酒楼的贺老板正拎个酒葫芦从不远处的街道上走过,于是便故意高声喊道:“贺老板,你不过来看看吗?你家小厨娘要被人拐跑啦!”
如今枫桥镇人人皆知,虞姑娘是贺老板当做亲闺女藏在深闺养了二十年的宝贝疙瘩,烧得一手好菜。直到最近酒楼的两个厨子一个病了一个告假回了家,虞姑娘这才顶上。
只不过那也只是别人所“知道”的部分而已。
贺鸢本也不是尉迟靳的部下,不过早些年后者对她有恩,如今找到她帮忙,算是还个人情罢了。虽说她也很看好卓虞,不过人家毕竟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又是尉迟靳看上的人,她哪好管呢?
贺鸢冲喊话那人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摇头轻笑道:“虞儿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瞧着那位公子就不错,还去管他做什么?”
注意到这边的对话的众人再度朝着已经走上画舫的两人看去,只见站在围栏处的女子眉眼如画,温婉贤淑,而陪在她身旁的男子身姿挺拔,气度非凡。这两人站在一起,当真让人有种他们是天生一对的感觉。
“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不知是谁这么夸了一句,却无人反驳,就像是这话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法。
岸边的热闹尉迟靳并非没有注意到。他是习武之人,耳力远超常人,更是将那边高声的几句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除了对贺鸢的回答十分满意之外,后边儿那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夸赞也是让他心里舒坦得很。索性便做一回败家子,将莫言唤了过来:“去镇上买些蜜饯和糖果回来,一会儿画舫离开岸边的时候,你便派两个人一起将东西分发出去。”
他给了莫言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足够把这小镇上的所有蜜饯和糖果铺子买空。
后者虽然应下这件差事,但心里却犯了嘀咕。自家主子虽然家底丰厚,但从来都不是那种随意挥霍以及爱布施的人,怎的到了这枫桥镇上之后,行事作风却越发像个纨绔子弟了呢?
他想不明白,索性便将这个疑惑放到一边,赶紧下了画舫办事去了。
莫言绝对想不到,尉迟靳将他支走,并非真是想让他去买东西分发,只是单纯地嫌弃他碍眼,想要和卓虞单独待上一会儿罢了。
至于井言那丫头。年纪小不说,在得了卓虞的同意之后,她早就跑去画舫各处玩耍去了,这会儿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偶尔有时候他就觉得,这小丫头跟莫言比起来,的确是要顺眼得多。
卓虞坐在画舫内,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大概很是雀跃,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仿佛带着笑意:“不是都已经准备回去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还要出来游玩一圈儿?”
尉迟靳收回心神,却并不去看窗外的风景,只注视着她,像是在欣赏更美的景色:“此行匆忙,一路上未来得及好好欣赏沿途风景。如今事情已经差不多办妥了,自然要与我家娘子好好游玩一番。”
他这话完全是带了几分戏谑的语气在里面,像是又起了调戏卓虞的心思。一句“娘子”更是说得极其自然。
只是说到这里,他才忽然想起来,他好像真的从来没和卓虞外出游玩过。先前是因为各种事情杂乱,实在是没有时间;后来好不容易空闲一段时间了,他们却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记得先前不知听谁说过,若是想要追求一个女子,除了送着珠钗首饰之外,还可以将人约出去游山玩水,看看美丽的风景。这样很容易赢得对方的好感。
尉迟靳看着卓虞,不知怎的居然又走了神,就连后者回答了句什么他都没能听清。
他只是忽然想到,虽说他和卓虞现在已有夫妻之实,可这样惬意的事情,她应该也是向往的。
尉迟靳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哄一个女子开心,直到确认自己对卓虞的情意之后,他这才学着去做那些哄心上人开心的事情。
看到卓虞眼底的惊喜与雀跃,他觉得,自己这次决定出来游玩果然是做对了。
“我方才差莫言去办事了,再等一刻钟,等他回来我们就出发。”
虽说总觉得自己这个侍卫有些碍眼,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将人一同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