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虞是真的觉得,因为一个选秀的事情,她这两天叹的气比以前大半年加起来都要多。
而突然被点名的小全子又怎么敢真的就随着她的话随口非议堂堂摄政王?只是卓虞的目光就这么放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好装作没听到,只能干巴巴地道:“大概……大概是因为昨日流言的事情对摄政王影响毕竟大吧?听说那些男人听到自己被说断袖都会很气愤的。”
他对这事儿也是一知半解,他又没有娶妻的可能,以前哪会关注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啊。这会儿卓虞倒是真把他给问到了。
只是这两人要么对情字反应缓慢,要么就是压根这辈子也跟这个字沾不上边,这会儿忽然凑到一起去了,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卓虞一听小全子说得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赶紧把他叫进御书房里去,忍不住又多问了两句。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尉迟靳心情恹恹了好几天,也一直生着闷气故意没去皇宫里找卓虞,等到选秀都快要开始了,他才终于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却忽然发现卓虞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儿,没再像质问他的时候那样满眼都是疑惑和不解,反而仿佛带了些了然。
“你……”
“你来得正好,明日一早选秀就要开始了,你快跟我说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卓虞一见到他,赶紧一把把他拉进了御书房里去。大概是怕被那些多事的家伙撞到又流传出些什么不好的传言来,她把尉迟靳拉进去后,还不忘叫小全子把门给带上。
“你看,这些全都是方才那位张大人让人送来秀女画像,说是让我先过过目。上面倒是都标注有姓氏和年龄,不过我没弄过这种东西,还是得让你帮我讲解一下。”
尉迟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到原本应该被奏折堆满的书案上,此刻正放了一堆七零八落的画像,想来应该是她已经粗略翻看了几张。只是光是看着那乱糟糟的卷轴,尉迟靳就能想像出卓虞翻看画像时的不耐烦来,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已经看过了?”
说完,他没等卓虞回答,反握住她的手,反客为主一般带着她朝着那堆画像走去。嘴上又说道:“说起来,怎么选秀的事情会交给张全忠去办?”
卓虞任由他牵着,闻言忍不住瘪了瘪嘴:“原本六宫无主,这选秀一事应该由太后来主持的。只是先前白苏被卓思宜害死,后者又因为种种劣迹被流放,我派人去请母后的时候,她推说自己已经无心接触这些事情,只愿每日吃斋念佛,好赎清自己以前做下的罪孽。”
说真的,一心贪慕权势的太后居然有朝一日会有这种觉悟,就连卓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种觉悟出现得也有些太不是时候了!
选秀这种事情,如今整个皇宫里面也就只有太后最清楚了。毕竟前些日子那些朝臣还在步步紧逼着要卓虞选秀,她可不敢真的把这个事情交给礼部去办,谁道他们会不会再悄悄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是现在太后不肯出来,她对这事儿也两眼一抹黑,完全无从下手。再者也没听过哪个皇帝选秀是自己主持的。
听见她的抱怨,尉迟靳微微挑了挑眉。也不知是因为听到“卓思宜”这个名字,还是忽然听说太后居然肯承认自己先前犯下的罪过并且要去赎罪了。
他偏头看向身旁的人儿:“不是还有礼部那边?若是怕他们暗地里做手脚,大可让我派些人手去暗中监视着。”
卓虞又是一摇头,嘴角似乎忍不住抽了一下:“可别说了。礼部那位禄大人早在张全忠提出选秀之前就告假回家去了,说是如今朝中稳定下来,他要去把回乡探亲的妻儿接回来。他手底下那些人又跟我一样对选秀一事是一知半解的,我可不敢把这差事给他们!”
先前太后专注夺权,卓思宜又在趁机捣乱,白苏一个小孩子也什么都不懂。不止是礼部,甚至就连其他地方也因为买卖官职的事情掺杂进了不少无用之人。若非如此,皇位只是悬空了短短一段时间,朝政也不可能混乱成这个样子。
那张全忠既然敢提出选秀,肯定是会把这第一次选秀办得妥妥当当,就算真动什么手脚,也不敢做大和摆到明面上来。卓虞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无人可用的时候,把这差事直接交给他。若非如此,本该由礼部来管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户部的人手上去的。
至于那位告假回家的禄大人,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那妻儿哪里是回家探亲啊,分明就是他之前见朝中局势不对特意暗中送出城去的。如今局势又安定下来了,他当然急着要去把人接回来。
同尉迟靳提到这里,这几日的那些烦心事立刻又在卓虞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她忍不住长叹一声:“无人可用啊!等到所有事情都解决完了,我一定要好好清理一下朝廷这些蛀虫!”
原本三年一次的选秀时间也不在这个时候,反正他们也逼着她提前选秀了,不如就仗着这一点,干脆把科考的时间也提前算了。他们提前一年多,而她提前几个月,这怎么着也不算过分吧?
卓虞心中算盘拨得飞快,只不过尉迟靳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以为她还在因为无人可用的事情烦恼,于是安慰道:“很快就可以了。如今宫中的隐患暂时都已经解决完了,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这些事情。”
卓虞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心中顿时把他的话和之前的传言联系到一起,忍不住心中一喜:“那个告密的宫女抓到了?有没有查清楚是哪方派来的眼线?”
既然敢算计朝中大臣,尤其是敢用这种手段逼她就范,她一定会好好“感谢”那个宫女和后者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