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办成这个棘手的事,必然会重新获得江姨娘的欢心,夺了这些奴婢的宠。
可二小姐如今变聪慧了,她只是在喝茶,并没吃桃花糕。
秦妈妈有些急了,一张脸颊急得快出汗,她就开始催赵沐虞道:“二小姐,你是不满意老王妃送的桃花糕么,为何不吃?你快趁热尝下,别辜负老王妃一片苦心。”
赵沐虞转了下眼睛,拿起一块桃花糕观察了一会,假装要向嘴巴里送,在送到嘴唇时忽然收了回来,像想到什么似的,“还是老王妃对我好,知道我最喜爱吃桃花糕。”
在赵沐虞一看见桃花糕的时候,鼻子灵敏的她已然闻出了其内有刺鼻的金蚕蛊毒,桃花糕的味道再浓,也无法遮不住那草药的刺鼻味。
金蚕蛊毒,是十大恐怖剧毒之一,稍稍一点便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寻常人家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而赵府居然有绝命草与金蚕蛊毒,自然和赵静怡脱不了干系。
明面上人家以为赵静怡是祛毒高手,事实上她是最阴险的制毒高手,制那些奇门毒素专门用来报复他人,如果不是以往江姨娘提防她这个彧王妃的身份,估计她早已中毒身亡了。
刚刚她就在怀疑,秦妈妈究竟是谁的人,现在闻到那金蚕蛊毒,她立即确定秦妈妈是江姨娘的人。
竟然敢冒充老王妃的侍女,她们胆量可真大,是料定她必死无疑,死无对证才敢那样做。
这回秦妈妈真急了,既然说老王妃对你好,还不早点吃了呀。
可赵沐虞偏偏不吃,她将桃花糕放进盘子中,忽然从衣袖里掏出一根金针,往桃花糕里戳了下,这一瞬间,吓得秦妈妈魂飞魄散。
二小姐这是做什么,她在验毒嘛?难不成她感觉到里面有剧毒?立即,她一颗心冲到了嗓子眼,双脚已然开始发颤、打摆子。
“二小姐,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老王妃给你下毒,竟然拿金针试桃花糕。”秦妈妈在心中祈祷,千万别被二小姐试出来,否则依二小姐如今的脾气,她小命怕是难保。
“没,我如何会怀疑姥姥。只不过我在这儿生存举步维艰,极其不易,刚刚才被李侍女刺杀,因此我要随时戒备小人,查查那桃花糕有没毒。还好,桃花糕无毒,那我就能够放心享用了。”赵沐虞说完,朝秦妈妈亮出白白的金针,这金针果然没有毒。
秦妈妈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二小姐怎么跟个人精一般,是不是在逗她玩,将她逗得团团转,她真不想在这儿呆了,恨不能早些回到江姨娘的苑子里去。
“既然已经确定无毒,那你可以吃了吧,吃完,婢女还要教你规矩呢。老王妃说了,让我来教你规矩,现在就住在流影坊。”没有毒死赵沐虞,秦妈妈是万万不敢回去的,她领了命令来这儿,必须要尽早成事。
“哦,既是姥姥的意思,那你就在这儿住下好了。钱妈妈,快去给秦妈妈收拾一间房出来。”赵沐虞懒懒的嘱咐钱妈妈。
钱妈妈得令后,连忙去收拾房间了。
鸳鸯则是愣了一会,满脸怀疑的看着秦妈妈,她总感觉那秦妈妈怪怪的,想警告小姐别让她留在这儿。
可她清楚如今的二小姐是个有主见的,二小姐这样做,必然有深意,她还是不打算多问了。
秦妈妈还想叫赵沐虞吃点心,可一迎上赵沐虞清明如古井的眼睛,就吓得心惊肉跳,她怕赵沐虞怀疑到自己身上,赶紧随钱妈妈前去收拾。
她想,赵沐虞已然试出无毒,那样更好,她必然会毫无戒心的吃掉点心。
只是,江姨娘分明下了毒,二小姐怎么可能试出无毒?难不成她扎的地方正好没有下毒?
毕竟金蚕蛊毒贵重,不可能下特别大的量在点心上。
无论怎样,她没戒心应该会吃点心的,到时候怕是死定了。
秦妈妈根本不清楚,赵沐虞刚刚故意试的是没有放金蚕蛊毒的地方,这金针自然没有毒了,等她一走,赵沐虞将金针往有毒的地方一扎。
刹那间,她这枚金针就漆黑十分,比锅底还黑。
果然是给她下了金蚕蛊毒,赵沐虞眼中折射出深深的寒意,指尖促狭的摩梭着金针,接着她站起身,将这盘桃花糕端到湖边,往湖中狠狠的一扔,就连盘子带点心丢进了湖中,溅起深深的水花。
这样阴毒的毒素可不能乱扔,若是被猫猫狗狗误食了会伤及生命,如果放进湖水中,经过湖水一通稀释,毒性马上会减轻,就毒不到人与动物了。
并且这糕点中的金蚕蛊毒的量很小,毒不死鱼虾,因此她才敢放心的往湖中倒去。
江姨娘敢让人给她下毒,她又哪里会收留此人。
等着吧,她准备将心中的怒火一鼓脑的推向秦妈妈,让她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赵沐虞让秦妈妈暂时住在流影坊,可到夜晚,秦妈妈竟偷偷的溜了出去,想必是去向江姨娘禀告消息的。
秦妈妈没有毒死人,起先不敢回去,可想到江姨娘肯定要一个交代,只能硬着头皮赶回去了。
昏暗的烛光下,秦妈妈苦着一张脸跪在地面,有些不敢看江姨娘结满冰霜的眼眸。
“婢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胳膊上的绝命草毒竟然解了,她说是自己解的,婢女不信,她没有那样的能耐祛毒,她背后必然有高人。婢女想着绝命草没有毒死她,让她吃桃花糕,但是她找借口不吃,最后还将桃花糕丢到湖里去,婢女怕她怀疑,没敢再问,婢女也拿不定主意,因此才来禀告姨娘。”
江姨娘眼里浮起一抹阴森鬼测的光芒,当场抓着桌面上的红豆糕狠狠的捏住,将红豆糕捏成了灰,“她竟然又逃开了死劫,绝命草也毒不死她,桃花糕也不吃!我还希望你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居然又是坏消息,我真的想亲自掐死那个小贱婢。”
“娘亲,你无需生气,我们再忍忍,反正秦妈妈已然打进她的内部,咱们吩咐侍女尽早行事不就好了?”赵清清拍了下江姨娘的背,忙为她端来一碗茶消气。
她也没有想到赵沐虞这么厉害,居然中了毒还能活下来,她不由得想到猫妖这件事,立即心中发冷。
江姨娘一脸的怒火与愠色,“时间不等人,如果明早她去向老王妃请安,将秦妈妈捅出来就不妙了。”
赵清清转了下眼睛,“不会的,明日我会让人看守在老王妃苑前,只说老王妃近来在安心礼佛,想法子不让她见到老王妃就好了。”
“此事会不会让老王妃知道?”江姨娘有点拿不稳,担心此事捅到老王妃那儿去。
赵清清眯了下眼睛,“即便她知道又怎么样,到时候秦妈妈死不承认,赵沐虞也拿咱们没法子。”
第二天,江姨娘与赵清清在老王妃苑子门外始终严防死守,想拦住赵沐虞,不让她见老王妃。
谁知道守了一日,根本没有看见赵沐虞的影子,她根本没有来。
江姨娘与赵清清满脸疑惑,难不成赵沐虞知道老王妃在安心礼佛,特意不来打搅?
她们却是一整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闹得提心吊胆的,结果赵沐虞倒自顾自躺在流影坊的桃花树下,慵懒的拿卷书盖在面上晒太阳,并没有想到去找老王妃。
赵沐虞透过书页,冷冷的扫了眼站在远处的秦妈妈,对付一个普通的老妈子,犯得着惊动老王妃吗?
根本犯不着惊动老王妃,她有的是法子能让那个奴婢身败名裂,灰溜溜的从她的小苑滚出去。
一连几天,秦妈妈都是本本分分的呆着,没有敢捅出什么篓子来,由于鸳鸯与钱妈妈将她盯得很紧,她就是想捅也找不到时机。
她没有捅到赵沐虞的篓子,赵沐虞倒意外发现了一个她的秘密。
不过,没等赵沐虞去找人家麻烦,自己就有了麻烦。
赵沐虞新研制出了一种毒素,外形看着是巧克力的样子,大概小拇指头左右大,但凡中此毒者,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举止,不由自主的突然不停大笑,他心智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会边笑边发疯,疯到最后甚至流口水、舔泥巴,乃至当众脱自己的衣衫,总之就是做不少疯子才会做的事。
她给这种毒素取名叫“狂笑三生散”。
但凡中了此毒的人,只要走一半的步子就会开始发疯,除非有解毒灵药,不然会始终发疯,直到没有力气停下为止。
但他一醒来又会接着发疯,一生都好不了。
她干脆来鲤鱼池试验,想用鱼儿做先期的试验,看目前药效怎么样。
狂笑三生散的毒粉一倒入鱼池,鲤鱼们刚开始还保持安静,可没过一会,它们立即像发疯一般开始乱蹦乱跳乱窜,不少直翻起鱼肚白飘在水面上,像是在挺尸,赵沐虞知道它们没有死,不过是砸晕过去了,因为这不是直接致死的毒药。
看着鲤鱼池里的鲤鱼们被惊得蹦蹦跳跳的,赵沐虞很是满意她最新的研制成果。
就在此刻,身后响起一阵娇喝声,“赵沐虞,你在做什么,你对鱼儿做了什么?你真是个毒妇,这可是我娘亲最喜爱的鲤鱼,你将它们统统毒死了?”
赵沐虞不动声色的一转头,就看见被两个侍女扶着的赵静怡。
自从上次赵静怡屁股被打了三十板子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几日,想来她屁股上的伤早已结痂,现在正在康复的时候,才能下床来走路。
她一出来漫步就看见满池的鱼儿如同疯了一般乱撞乱跳,立即气愤不已的瞪着赵沐虞。
赵沐虞小手一摊,满脸无所谓的样子道:“你哪只眼珠看见我下毒了,我只是给她们喂些鱼食,她们自己贪吃,吃撑了罢了。”
没有想到赵沐虞这么会狡辩,赵静怡气得牙关颤抖,一想到自己身上那伤全是败赵沐虞所赐,她恨不能用簪子戳瞎赵沐虞那双睥睨万物的眼眸。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挨爹爹的板子,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报复回来。”赵静怡丢下狠话,开始转着眼睛想法子收拾她。
她上次给娘亲的绝命草与金蚕蛊毒没有毒到赵沐虞,她只好想新的方法,研制新的毒素对付那小贱婢。
赵沐虞殷红的红唇稍稍一勾,极其不屑的扫向赵静怡,“想报复我,也要看你有没本事,先将你的屁股养好再提吧,如果上面结了痂,留下一片疤痕极其难看的话,往后可就不好说夫婿了。”
“你!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娘们!”赵静怡朝赵沐虞愤恨的一指,其她仆人们听见此话,全都捂着嘴巴轻笑了起来。
“我什么我,见到姐姐你不知道好好说话吗?作为你的姐姐,我还没有发话,你竟然敢大言不惭侮辱我,你娘亲没有教过你规矩,见到姐姐不行礼?还是你娘亲从不教你们规矩,所以不懂得尊卑有序?是个没有教养的女子?”赵沐虞忽然冷喝一声,浑身聚起深深的寒气。
“你,你竟然敢骂我娘亲没有教养。我再没有教养也比你好,我好歹有娘亲疼,不像你有娘生没有娘教,是个没有人待见的杂种,废材!谁知晓你是不是我父亲生的,当时府上都传你娘找了野男人,她是和人偷情生下了你这个孽种才没有脸活下去,只好自杀跳井。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母亲是个下三烂的蠢货,你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你又不是咱们赵家的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给我滚出府去,滚得越远越好,少在那碍我的眼!”
赵静怡几乎被赵沐虞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辩不过赵沐虞,只好拿赵沐虞的母亲来中伤她。
陈姨娘是赵沐虞的软肋,也是底线,赵沐虞一听见她那样侮辱自己的母亲,立即气得浑身颤抖,脸颊冷如冰雕,目光深沉似雾。
看见赵沐虞生气,赵静怡别提有多么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