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元素祭司,引了虚空元素入体,眨眼间便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识海进而被破,灵魂随之消散,连因果尘缘都不会剩下。”
“但你是灵魂行者,这就给了你……引虚空元素入体的机会。”
沈源面色震撼,双目失去了焦点,在脑中模拟这种情况的前因后果。
“虚空元素会不断吞噬我灵躯内的灵魂源力,将之转化成为虚空元素。这些虚空元素因为沾染了我自身气息的原因,能够被我所掌控,而后凝聚成祭术用以攻杀……”
以沈源而今宗师级别的眼界见识,只需要祖尔给出一点引导,便能很快看到事情的全貌。
“只是……这对你的伤害,远比元素升腾术要高。”
听到祖尔的话,沈源也面色沉重地点头道:“是短时间内绝难弥补的伤害。每一次虚空灵爆术都是建立在损伤自身根基的前提下……说不定一次虚空灵爆术,就会让我跌落圣境……”
被虚空元素吞噬转化的灵躯显然不再属于沈源自身,战斗结束后必须将之彻底排出体外。这样的祭术,就像是献祭自己手脚的邪术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但沈源的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
他最怕的,不是付出代价,而是连付出代价的机会都没有。
“老师,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在哪方世界,与你交谈都令我如梦方醒,收获良多。”沈源的笑容重新变得平淡而坚毅,仿佛心中所有的迟疑和困惑都已烟消云散了。
看到徒弟脸上的表情,祖尔摇头轻叹,摆手说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教导的先觉了。”
沈源深深行了个礼,快速飞离了虚空浮岛,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
祖尔一直矗立在虚空浮岛的边缘,目送先觉远去的背影,仿佛成了一座石雕,良久良久后,才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沈源很快来到了无云崖,见到了酋长安格斯。
脱离了战争近一年,无云崖上牛头人的生活似乎平静了许多,只在演武场上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以此来舒缓心中的暴戾情绪。
“酋长,我想用元素祭坛。”沈源毫不隐藏自己的来意,甚至没和安格斯多花时间打招呼。
安格斯对沈源的需求毫不意外,元素祭坛嘛,就是给祭司用的。
获得了酋长的首肯后,沈源来到了无云崖中央的元素祭坛。
四名元素祭司正站在祭坛四角,各持一元素的祭印,在努力平息元素祭坛上汹涌的元素能量。
见到沈源的到来,四名元素祭司齐齐收了手中的祭印,躬身向沈源行礼。
“先觉大人。”自从那场恶魔之战后,先觉在无云崖上的地位便直线上升,几乎成为了安格斯之下的第一人,隐有继承酋长之位的趋势。
能用同等境界战胜阿普的祭司,果然不愧是祖尔的关门弟子!
沈源轻轻点头,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眼前这元素祭坛四角的元素能量由于祭司们的松手,再次混乱了起来,短短时间便几乎扭成了一团,彼此相互倾轧,打得不可开交。
正常状态下的元素祭坛是平衡且稳定的,四元素各执一方,彼此互不干扰,祭司站在中央便能更好地体悟交融四元素。
“元素位面的情况,已经这么恶劣了吗?”沈源难以置信地问道。
若非龙魂世界的元素位面动荡不安,祭坛上的四象元素不会如此混乱。
四名祭司面色沉重地点头道:“是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源单手结了一枚灵祭印,青光挥洒,祭坛上的四象元素瞬间平静了下来,仿佛被万钧重的山岳镇压,各自回归了四方角落,不再彼此倾轧。
四名祭司看得愣怔,心思如海潮般澎湃。
自己等人折腾了两三年都没能安抚好的暴动元素,竟然被先觉挥手压了下来,这是怎样恐怖的元素亲和力??
四名祭司对视了一眼,均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暗道自己和先觉间境界可能相差不多,但实力已经不属于同一层次了。
“我去元素位面看一看,你们待会儿继续控制祭坛,别让元素风暴酝酿起来,否则整个无云崖都可能会毁于一旦。”
沈源的后一句话令四名祭司深以为然,无云崖上下乃至全世界都对而今元素的狂暴表现担心不已。
但他们很快品味出两分异样来……
“你……你说什么?你要去元素位面看看?”一名祭司难以置信地说道:“先觉大人,祖尔大人不是早就下达了禁令吗……精神力再探入元素位面,会被狂暴的元素能量撕碎的……”
“嗯,我不是精神力探查。”
听到这句话,祭司们齐齐松了口气。毕竟就连祖尔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一定预示着极大的危险。
“我要穿梭进去。”沈源接着说道。
四名祭司险些没一口血喷在祭坛上,看向先觉的眼神均是惊恐万状。
任谁听到一个人要自杀的时候估计都是这种表情。
沈源懒得和他们解释,自顾自结了个元素祭印,四元素能量陡然在祭坛正中凝聚,化作了一扇四色大门。
目送沈源迈步走进了四色大门,就此消失在元素祭坛上,四名祭司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半晌后才讷讷说道:“这是……什么祭术?怎么听都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他这是开了个去元素位面的门?”
“能肉身入元素位面的祭司……历史上都没几个啊。尤其是在这样狂暴的元素浪潮中。”
每个大世界都会有一个附属元素位面,以一种玄妙莫测的方式和大世界连接在一起,直接吸纳外部的虚空元素,转化成为四象元素输入大世界,成为万物的根基。
而其地貌特征与所依附的大世界十分相似,其中生活着四元素生物。沈源在地球上的土元素召唤物墨鱼丸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惜沈源此时失去了和墨鱼丸子的感应,否则倒可以借助她的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