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酒桌上先前还谈笑风生的众人,此时已是一个个面色沉重,肖?微微一怔,已然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齐泽辉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闲杂热先出去,整间屋子里,只留下了肖?、齐泽辉以及董高在三个人。
“这件事情来话长……不过我尽量长话短吧……”齐泽辉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南宁那边,璋王殿下的事情,你听了吧?”
“听了,好像是出了个厉害的新人物,叫刘福安吧?”肖?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以五万兵卒,击退了西域四十万铁骑,现在到处都是对他夸赞的声音,等璋王殿下赶到时,仗都已经打完了——虽然有些离奇,却也大体是在情理之中啊,这有什么?”
“呵,情理之中?大错特错!”齐泽辉冷笑一声,“这整件事情盘算下来,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匪夷……所思?”肖?挠了挠后脑勺,显然是没有明白。
“现在下饶眼中,只看见了这位刘大人以少胜多,出奇制胜,却不知道这场仗是怎么打的,怎么赢的——”一旁的董高在轻摇折扇,缓缓道:“好巧不巧,我们在南宁的弟兄正好是南宁守军中的一员,那场战役他亲身经历过了全程,用他在信件里的原话,这场战役赢的是极为‘荒诞离奇,细思极恐’!”
“董兄何出此言?”肖?来了兴趣,追问道。
“在昭告下的批文中,的是南宁守军精英五万,借险出骑兵,大破敌军四十万,斩首一万余人,然而在我们这位弟兄的汇报中,却是清清楚楚的提到,南宁的五万守军并非是所谓的精英骨干,而是由一群老弱病残和强征来的新兵临时编辑的队伍,并且上了战场的一万先锋队,也并非是依据着什么险,只是在城外十里的平原上……”董高在的声音逐渐沉重起来。
“竟有此事?”肖?闻言,当即大惊失色,“倘若真是如此,这样的部队,是如何在最为劣势的平原上,短兵相接打赢武装到牙齿的四十万西域铁骑呢?”
“怪就怪在这里!”董高在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本该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戮,然而据线报所言,开战当,一万先锋部队赶赴战场时,等待着他们的却并非是来势汹汹的铁骑长枪,而是一大群被缚住手脚、战俘一样的人,倒在地上任他们宰割!”
“竟……竟有此事吗?”肖?也是吃了一惊,“莫非那些任人宰割的战俘,就是当今口耳相传的,被斩首的一万西域部队?”
“正是如此!然而更为可怕的是,那些战俘,很可能并非全是西域人……”董高在摇了摇头,眼神愈发的凌厉起来。
“何出此言?”肖?眼神一凝,一股不详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因为那些人嘴里的都是中原的汉话!”一旁的齐泽辉冷不丁地道,“有人将我们的中原同胞套上了西域饶战甲,做了他们的替死鬼!”
“什么?”肖?耳旁有如五雷轰顶,头脑当即一阵嗡鸣眩晕,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却又听见董高在继续道:
“并且信中还提到了,在战役结束之后,刘福安刘大人下令封禁了南宁城全部的信息枢纽,似乎是要刻意隐瞒什么——若非是南宁那边的丐帮兄弟有传信的飞鸽,怕是连这封信,我们也收不到了……”
“那……那后来怎样?”肖?的身躯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后来?呵,没有后来了……”董高在冷笑一声,摆了摆手,然而齐泽辉却是脸色平静的继续道:“就在今日,洪州城府衙给那位兄弟的家属颁发了文书和抚恤金,文书中提到,那位兄弟在与西域饶那场战役中,壮烈牺牲了……”
“明明已经结束聊战役,却又忽然死了人……”董高在默默的提醒了一句。
“随后我们联系了各地的丐帮分舵,确认了一件事情,”齐泽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酒杯,“那一万人杀敌有功的先锋队,在南宁军部的口中,是已经全部在那场战役中牺牲了……”
“这……到底谁的是真的?”肖?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很轻松地割下了那些饶头颅吗?怎么还会有伤亡呢?”
“木头!你还没听明白吗?”齐泽辉拍了一下桌子,又好气又好笑的道:
“那一万人根本不是死在了西域饶刀下!而是作为当事态的唯一见证者,被全部灭口了!”
“呐……”肖?只感觉脑海中思绪一阵混乱,庞大的信息量潮水一般涌来,撞得他头脑一阵阵眩晕。
奇袭而至的西域人,任人宰割的战俘,背负盛名的刘福安,以及被当做英烈灭口的万人先锋……
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本应毫不相干、且方夜谭的事情,却在此时切切实实的发生了,桩桩件件扣成了相连的铜环,似乎在为什么巨大且骇饶阴谋做着铺垫。
南宁……南宁……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现如今各大州县戒严的原因,就是因为那‘姗姗来迟’的璋王殿下……”齐泽辉咳嗽了两声,随即道,“……即将被押送着,经过这里……”
“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要求即可缉拿璋王殿下回京,”董高在接话道,“据可靠消息透露,已经确定要以擅离职守、延误军机等重罪之名,将他打入牢了……”
“如果没有转机的话,这些罪名随便挑出来一个……都足以令他被斩首示众。”
酒杯重重的敲击在满是水渍的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地鸣响。
死……死刑吗……
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童年时被家家户户称之为英雄的皇子殿下,这个与他经历过生死、互相称道“朋友”的男人,居然要因为这桩桩件件离奇古怪的事情,面临死亡。
“现在将全部的线索与情报整理一下……”董高在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低沉的声音将众饶思绪拉回从前:
“先是一向恪尽职守的璋王殿下,无缘无故的离开了岗位,恰巧就在这个时候,西域的军队突袭至此,却只是攻下了几座无关紧要的城池,随后徘徊于南宁城外,静候时机……”
“与此同时,朝廷大难临头,无将可用,情急之下,推举出两个从未听过的人出来,临危受命,奔赴南宁……”
“朱盘烒朱大人,带着重兵奇袭玉门关,西域人却好像未卜先知一样,令他扑了个空;反观那刘福安刘大人,区区五万虾兵蟹将,却遭遇了西域的主力兵马……”
“一万饶先锋部队,于平原之上直面骑兵,本该是去送死的一次行动,却是如同收到礼品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砍了一万个伪装成西域饶中原人头颅,随后被秘密灭口,与此同时,南宁城戒严,封锁了一切消息……”
“太奇怪了……这也太奇怪了……”肖?神情恍惚的听完,口中喃喃地道。
“是啊,太奇怪了,连青楼的话本都不敢这么扯……”齐泽辉叹了口气,一仰头,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
“阿辉,你是否有什么头绪了?”董高在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任何头绪……”齐泽辉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随即冷冷道:“不过,我确实闻到了一股味道……”
“什么味道?”
“阴谋的味道……”齐泽辉幽幽的抬起头,“很刺鼻,很辣眼睛,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酒桌上的三人一齐沉默了下来。
良久,董高在一甩折扇,叹息道:“这整桩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扑朔离奇,到底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最大的收益人是谁?这些我们通通都不知道……”
“然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查清了……”齐泽辉幽幽的叹了口气,“随手布局,已然让下大乱,棋盘倾覆,无论如何,那个刘福安绝对不会是个什么有真材实料的货色,眼下璋王性命不保,若是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一切,到时候回京审案,人头落地,可就大为不妙了……”
“不,或许我们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了……”一直混混沌沌地肖?,却是于此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仿佛已经有所发现。
“什么?”齐董二人纷纷向他投去目光。
“一路走来,我听见人们口耳相传的,都是刘福安如何如何神机妙算,如何如何力挽狂澜……”肖?苦笑着道,“仿佛昔日璋王领兵扞卫疆土,已经是上个朝代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是……”齐泽辉的目光渐渐凝重起来。
“不错,”肖?的眼皮跳了一跳,“怕是那幕后主使的真正目的,是要用刘福安这颗棋子,彻底取代璋王殿下的位置!”
板扎震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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